白日星現?
正在瞎琢磨的蛤蟆,眼睜眼瞅的看見了那座懸空的山脈上有流光亮起。
仿佛墜天的流星一樣,快速的滑過高空,其后亦有顏色不一的遁光緊緊相隨。
“那也是妖族?”蛤蟆覺著有些不太像,但是追趕在后的,觀其形式,可以肯定的正是那些飛靈族的鳥人。
那么飛在最前邊的呢?
蛤蟆有些興趣,但卻沒那個膽。
因為他對“自尋死路”可是一丁點的興趣也沒有。
眼下藏在這里,只能……
忽然而然的一陣神念掃過,立馬打斷了蛤蟆的思路。
并且還不止是一道,那是一道接著一道。
而在神念過后的沒一會兒,便有一支飛靈族的小隊,低空從他的藏身處快速的一掠而過。
就差把頭都插進爛泥的濕地里的蛤蟆,瞪著倆眼珠子又到處的觀察了一圈,這才從滿是荊棘的這里跳脫了出來,一點點的向前摸索。
與此同時的天空上方,則飛下來了越來越多的飛靈族,那景象就好像是群鳥離巢了一樣,頗為壯觀。
并且宋鈺也能從中感受到數股極為恐怖的靈壓,那境界修為怕不是洪荒可比。
如此一來倒是讓他心中起疑,卻越發斷定了某個想法,那就是此時的這里怕不是只有他們一波人。
因為如果僅僅是他們自己,雖然在數量上確實是不少,可要對付他們,飛靈族根本無需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出來。
也就是說……
蛤蟆又想起了那從懸空山脈飛下來的流光,以及背后捅他們刀子的神秘劍客。
一切的一切會不會太過巧合了?
就在蛤蟆如此琢磨的時候,一絲微弱到極致的氣息,被蛤蟆那極其敏感的外表皮所捕捉到。
似乎有那么一點溫度上的變化。
朝著一個方向看去,除了密林灌木以外,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甚至一度讓蛤蟆認為剛才那恍然的一瞬之間,難道僅僅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只是在沒過多久,他又捕捉到一股異味之時,蛤蟆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副頗為擬人的冷笑。
于是激發幻月寶鏡的同時,這只巴掌大小的蛤蟆,突然而然的就這么憑空的消失了。
而在距離此地不遠的某處,同樣有一個人影,就在一條黑紗一樣的袍子一經遮體的瞬間,同樣憑空消失的剎那,悄無聲息的便沒了影子。
盆地之外,亦有其他的妖族前來此處借道,卻遭遇了飛靈族毫不留情的強殺和突襲。
對此這些妖族全是滿臉發懵的,不知道這些鳥人怎么就忽然發起了瘋,卻也不會坐以待斃的任人宰割。
如果說之前因為忌憚飛靈族的規矩而不敢高空飛行,也不敢從其他的地方通過此處,但是現在,既然飛靈族先挑起了戰爭,那么這些想要借道的妖族便再沒有了顧忌,雙方之間你來我往的便開始了一場亂戰。
并且隨著妖族各部來的越來越多,整個局面的導向也就越發的混亂了起來,算是徹徹底底的失了控。
而遠離這片喧囂的所在,就在山間峽谷內的小湖一側,無形之中,走出來了一位渾身穿著黑絲紗袍的神秘人。
掀開頭罩,露出的卻是一張略顯冷峻的側臉。
可以說是端莊秀氣,只不過沒有略施粉黛,所以掩蓋不了她隱藏在眉宇之間的一股子英氣。
一件件沾滿了血污的衣服,一件件的脫下,直到光溜溜的露出了那副頗為不俗的身材以后,這人已經走進了湖水的深處。
“要拿走她的衣服嗎?”
如果是尋常的惡作劇,或許理應如此。
但要涉及不同族類之間的戰爭與仇恨,那么最好的結果,就是要以最快并且最為有效的方式而要了她的命!
對此蛤蟆深以為然!
他才不會同情心泛濫的奢求一場,相殺相愛的鬧劇,短而快,快而有效,以最為簡單的方式,結束最為復雜的事情,那才是高明的手段。
即便有點冷酷!
所以悄然下水的蛤蟆,就好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緩慢并且無聲的接近著他的獵物。
他的獠牙已經外露,毒腺也已經準備好了,就在看到那開始上浮的身體的一刻,一劍而出!
蛤蟆的出劍速度不可謂不快,甚至做到了將劍氣靈壓都壓制到了極致。
就仿佛一道無聲無息的光,于湖底深處突然的閃了一下。
可讓宋鈺無比驚訝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而之所以驚訝,是因為他覺著這一劍必然會要了這女人的命。
可隨著女人的身子一轉,再橫向移動的剎那,他的這一劍居然射偏了。
更為準確的來說,是被這女人給躲了過去。
就仿佛料敵于先機的那般,一閃而過。
接下來,女人跑的更快,甚至沒有看看是誰向她射了這一劍,而是起身就走,頭也不回的竄到了岸邊,沒有去撿那些衣服,僅僅只取了那件黑紗長袍,便在身形一隱的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快到蛤蟆甚至沒有再發第二劍的機會,如此冷靜,如此的經驗老道,這樣的對手,宋鈺真就是第一次遇見。
“好家伙,光著屁股就跑了?”
蛤蟆瞇了瞇眼,再跳到岸上的時候,聞著那女人脫下衣服上的幽香,似乎還摻雜著一股血腥味。
而這個香氣,正是她在這之前無意露出來的。
“有點意思!”
蛤蟆周身的妖光顯化,身形再次的形變放大的時候,卻是以一個人形的面貌出現。
將手中的衣服一收,再邪魅的一笑之際,這人便好像湖水上方飄蕩的霧氣一樣,消失無蹤。
盆地的腹地深處,白紅薇他們已經被越來越多的飛靈族所圍困。
這些家伙就好像漫天飛舞的巨大蝗蟲一樣,殺之不盡,并且攻擊凌厲,已經讓他們的部族損失慘重。
瘦頭陀已然回歸,此時正對陣著一位和其修為相差無幾的飛靈族。
而胖子那邊的情況也有點類同,眼瞅著自身的處境似乎越來越糟糕,他不禁有了點別的想法。
反觀白紅薇這里,這樣的想法其實早就有了。
她一邊緊緊的護著苗苗,一邊和一位飛靈族凌空纏斗,眼珠子卻在四下里尋視,好像是在找尋著脫身的機會。
至于那些低階的族人嗎……
該死的腳朝天,不死的又過年,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只能自求多福了。
正想到這里,漫天的飛靈族也越發密集的這一刻的當下。
忽聞一聲響……
那個聲音,顯得又遠又近,并且語音艱澀,似乎還有點磕巴。
但是他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無論是臉還是肩膀上頂著的那顆腦袋,紛紛都朝向了懸浮山脈的那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