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法自然,如靈歸了天,去你妹的自然,老子就是不上天!”
破鑼嗓子一勁兒的嚎,宋鈺在搖擺,扭著屁股,拽著手中的繩,連帶著雙手合十的女尼一起搖擺。
再搖擺!
一起搖擺!
再搖擺!
“讓我們一起搖擺,望著掛在樹杈上的死尸,一起再次的搖擺!”
“妖有妖的道,佛有佛的愛,讓我們一起瘋狂的再次搖擺!”
荒原之上,那一身大紅袍的青年好像一個傻子一樣,在那和一個尼姑一起扭臀擺腿。
前者為自愿,后者則因為捆靈鎖的緣故不得不擺。
然后又在天色漸晚的時候,女尼開始了和蛤蟆一起,色念一瞬間。
這一刻她就是一個女人,一位很普通的女人一樣,有著來自身體的歡愉。
但事情過后,就在蛤蟆在那索然無味的齜著牙花子的時候,她又是一位虔誠無比的佛徒。
自然而然的接受自己,是一個人的一切,但又有無比虔誠的愿望,心無雜念的純凈無比。
多少天了,也多少次了,每當看到這一刻的女尼時,蛤蟆都好像覺著剛剛的那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
是那么的不真實,如夢似幻。
“你害怕過嗎?”
望著漫天的星斗,感受著耳邊的靜謐,平躺在地上的蛤蟆,一邊聞著青草的幽香,一邊似是而非的問著。
女尼端坐于地面,即便是眼下的這個時候,她依舊手持佛珠的在那嘟嘟囔囔。
“有過。”
她的聲音很平靜。
“啥時候啊?”蛤蟆來了興趣,因為在他的眼里,這人簡直有點非人的感覺。
“小的時候,奶奶說,再不聽話,大尾巴狼就會在我睡覺的時候,舔我的臉。”
“啊?”
蛤蟆樂了。
心想著,這人真怪。
而這之后,一妖一女尼依舊行進在荒野之上,兩人之間的對話也越來越少,甚至有一整天都沒崩出半個屁來。
可一到了晚上,又是色念一起的時辰。
之后一如往常,女尼穿衣,宋鈺四仰八叉的躺著,或是哼著女尼從未聽過的調調,又或者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比如宋大蛤蟆就曾問過她,可是喜歡過俊俏小和尚。
她則答:“未曾。”
然后蛤蟆又問:“為何未曾。”
她則道:“因為未曾,所以未曾。”
然后蛤蟆就睡了。
而接下來的幾天,這片荒原不再平靜,不僅僅是蹦出來許多想要自尋死路的妖,還有偶爾出現的人。
宋鈺則很“仁義”,一視同仁的都送他們去了極樂。
女尼對此只是默默的哀悼著。
蛤蟆則拍了拍她的小光頭道:“魂都被雜家給收了,你還哀悼個錘子。”
女尼則道:“他們的不存在,只是形式上的不存在,我的念想,卻是想著這個世上他們曾停留過,而活著的本意,也僅僅只是一個念想而已。”
蛤蟆聽了個云里霧里,實在是有些不明白,只能再次拍了拍她的小光頭道:“那你繼續叨叨吧。”
女尼深以為然的繼續念著她的經,并且念動的越發頻繁,直到他們見到某處尸山血海的某處之時,望著那許許多多的殘肢碎體,蛤蟆則有些生氣道:“是誰這么不要臉,連個孤魂野鬼都沒給雜家留,居然全都給收了。”
女尼則稍稍上前道:“可能是我師傅。”
“啊~”
蛤蟆微微的一呆,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問道:“你還有師傅?”
女尼則點頭道:“是有一位。”
宋鈺不說話了。
委實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略有那么一丁點的驚懼之意。
畢竟這女尼已經是洪荒的境界,也就是相當于人族的練虛層面。
那么她的老恩師……
“她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吧?”蛤蟆挖了挖自己的鼻孔。
她則道:“還挺硬朗。”
“那你咋知道這是你那老恩師所為?”宋鈺再次的問道。
女尼則沒有任何掩飾,也沒有絲毫的停頓道:“因為我能感受到她的光。”
“那是啥玩意?”蛤蟆不解。
女尼說那是心中有佛的恩惠。
“啊……”
宋鈺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到了這個時候,對于所謂的不滅金身,他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
而這里僅僅是指佛門金身,妖族的嗎,以后還是要獵殺的。
但蛤蟆還是和女尼玩弄著肉身的欲望,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還能不能破了她那一心向往的佛門之光。
現在看來,對于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就是出現在他的面前,恐怕他也瞅不明白。
屬實是他看不懂這個人,還有那所謂的佛,到底是個啥?
凄涼啊……
沒來由的一股心累,還有失望,以及一種挫敗感。
所以這一夜,對于她,蛤蟆沒有再動手,甚至連句話也沒有。
反觀女尼自己,依舊是那樣的恬靜自若,手中的念珠一顆顆的扒拉著,安安靜靜的在那自顧自的嘟囔著。
翌日的清晨,宋鈺和女尼再次遇到了像之前一樣的一處殺戮場。
有妖有人,卻還有幾個周身如同黑鐵一樣的三米巨人,但卻長了個四方四形的腦袋,就連身體也是一樣,活脫脫一個被堆砌起的方塊人。
“這是……”
“巨靈族!”女尼瞅了瞅那血肉模糊的身體,然后再輕輕閉眼的時候,不禁有些遺憾的念了一聲佛號。
這種面色,在這個年約三十上下的女和尚的身上卻是極少見到的。
所以蛤蟆便問:“咋了?”
女尼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們還是失敗了,盡管層層的阻擊,但到底還是讓你們挺進到了這里,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將來,御靈城的那里,必然會像千年前的那次一樣,血染半邊天。”
對此蛤蟆倒是頗不以為然,甚至覺著再正常不過,只是他又瞅了瞅近前的女和尚,眼神略微復雜的一閃:“你走吧。”
這話說的時候,宋鈺已然解除了種在她體內的禁制。
至于噬靈法典,說實在的,他也有心一并的去掉,但不知道為何,他并沒有這么做。
女尼活動了一下身體里的氣息,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倒映著宋鈺的臉,然后淺淺的一笑,雙手合十的剛想念著她的“口號”,卻被宋鈺反手堵住了嘴。
“別念了,頭疼。”
女尼有些疑惑,但并沒有問出口,只是對著蛤蟆行了一禮,再轉身的時候,還真就沒有任何留戀的走了。
也沒有任何的客套,也沒有什么離別時的傷感,或者仇敵該有的憎惡,只是就這么走了,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你妹的!”蛤蟆抽了抽鼻子:“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