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巨大的山脈忽然的映入眼簾,其面積之廣,幾乎無法揣測。
就在殷御海三妖躲過白毛大陰獸后不久,他們便潛行疾走的晃到了這里。
一路上無話,直到此時,殷御海卻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這兩道大山脈,瞅著怎么像是兩條大長腿?”
蛤蟆居高臨下,所以視野廣闊,由上而下的看,怎么瞅怎么像。
寶珠娘娘聞言眉頭一擰巴,顯然是對宋鈺的放浪形骸以及污言穢語感到深深的厭惡。
并且已經討厭的不行。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宮看你不管是瞅什么,都像是孔雀開了屏吧。”
“深得我心,未曾想最了解雜家的,居然是娘娘,咱倆可是天生一對兒啊!”
宋鈺一邊邪魅的一笑,一邊眼珠子亂轉的四處打量,別看他那滿臉的豬哥相,但這貨的警覺性卻是極高。
也是多年刀頭舔血的生活多了,自然而然養成的一種習慣。
寶珠娘娘當然滿臉的不忿,雖然其面部有面紗遮臉,但那明亮的眸子里,卻是有兇光在閃。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一世你若是能夠聞到了本宮的褲襠味,都算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還想天生一對?”
寶珠娘娘眼睛一瞇,渾身的煞氣頓時一盛,顯然是真動了殺機。
而一直不說話的殷御海,這時候見狀知道不能再不言語了,于是趕緊在二妖的身前一擋,臉色一沉道:“都什么時候了,你倆還不消停點?”
殷御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其的不善,顯然也是動了真怒。
是真的被這兩個不爭氣的玩意給氣到了。
宋鈺也就罷了,畢竟是剛剛新晉的真靈,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不曾想已經是真靈中期境界的寶珠娘娘居然也這般的不知沉穩,都什么節骨眼了,還想著內斗!
反觀宋鈺和寶珠娘娘,一見殷大城主已經拉下了臉,真就有所顧忌的統統的閉了嘴。
如此便讓后者的臉色稍緩,心道:“總算還知道給自己個面子。”
再看面前的兩大山脈,殷御海又眉頭一皺的沉吟了一會兒道:“入口處似乎和我之前來時有些不一樣,但地方還是這個地方,想必是有了什么意想不到的變化。”
“路只要對就成,滄海桑田,大羅天的地理面貌都不會一成不變,何況是這里,你我小心些就行。”
說話的是宋鈺,難得的一本正經。
殷御海似乎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后瞅了瞅二妖各一眼道:“跟緊我。”
說完便身形下墜直沖那兩座山脈的中間處飛了過去。
宋鈺凌空站了一會兒,依舊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四處探查,在感受著海底深處渾濁不堪的粘稠之水,以及下方猶如兩條分開大腿的山脈。
不知道為何,這心里邊總是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
啥子感覺呢?
是恐懼?亦或者是對于黑暗深處未知的那種無力感而讓他感到厭惡?
“是有些奇妙啊!”
一咧嘴吐出的這句話,要是讓旁人聽見,可能完全聽不懂這貨到底在說啥。
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這種新奇的感受,于他而言竟是這般的神奇。
于是再不猶豫的身形一沉,竟然也是跟了上去。
而在同一時間里,一頭渾身花斑滿布的巨大陰獸,就在一片渾濁的陰暗里,竟是被一道犀利無比的劍芒,從其頭部一穿而過。
在其正前方,還有一名面容清麗的女修,面色冷峻的注視著這一幕。
直到那殺妖的劍芒靈動一轉,并且從中走出一人之際,女修這才終于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如釋重負。
反觀那名青年裝扮的男修,目如朗星,一對劍眉稍稍一皺,只見其五指一伸再這么一抓之際,已然死絕的陰獸內部,竟然齊唰唰的迸射出了無數道凌厲無比的劍芒,便是從內部將偌大的一頭花斑陰獸給肢解了開來。
隨后女修又拿出了一張有些殘破,但被靈光所包裹的人皮紙,其上勾勾畫畫的好像畫著什么。
可有的地方已經極其的模糊很難辨認。
“聶師兄,當年師祖留下的這副殘圖也太過廢舊,不然的話咱們也不用如此的大費周章,而不得入門。”
被喚做聶師兄的,正是凌霄宮的劍修真人聶云仙,也是在大羅天界被稱為最有可能進階劍仙之境的人族修真者。
“佛國的界河已經被打通,那萬里的妖云就仿佛過境的飛蝗,其所去處,寸草不生,再有魔族的露面,咱們人族在大羅天里所占據的幾大境天,這次要難了!”
女修聞言面色微微有些落寞,可再一看手中的人皮紙,又覺著這玩意有點廢,于是道:“可宮主自己也說,那件東西不一定還在這里,與其漫無目的虛無縹緲,咱們還不如回去守著宗門才好。”
聶云仙扭頭看了一眼女修,然后再直視前方道:“哪怕是只有一丁點的希望,為了那件東西,都是值得的!”
說完這話,也不管女修還想說說其它,而是身形一起的,居然連那花斑陰獸的尸身都不收,便遁光一起的飛向了前方。
女修見狀,清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頗有些失望的表情,可還是收了手中的人皮紙,絲毫不慢的跟了上去。
再看另一邊,不說那些在陰冥之海里苦痛掙扎,以及獵殺和反獵殺的海妖和陰獸們,單單只說蛤蟆這一路。
在穿過最初的濃稠海水之后,特別是在穿進了兩道大山脈的中間位置以后,居然猶如破開了一個氣泡一樣,從污濁不堪的粘稠海水里面,由此進入到了一片清涼之地。
最為奇妙的是,這里的海水不僅不再污稠,反而有了海水該有的色澤和鮮亮,如此便讓宋鈺生出了一種錯覺,仿佛是回到了大羅天一樣。
就連這味道嘛……
你還別說,早已是萬毒不侵的蛤蟆真就他娘的喝了一口。
還恰巧被寶珠娘娘瞅見,立馬便讓前者露出了一副厭惡到不行的嫌棄模樣。
宋大蛤蟆卻不以為然,還哼了一聲道:“裝什么裝,都是一個窩里出來的,誰還不知道誰。”
他的聲音不大,寶珠娘娘和殷御海可都聽的極其清楚,前者當即臉色一沉的就要發飆,卻被殷御海趕緊攔住,并用眼色制止。
“如果我記得不差,這里距離冥城的入口已然不遠,當前的情況,你我三妖務必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更不要在這個檔口生出不必要的間隙和亂子。”
宋鈺一聽這話,立馬換上了一副拍馬的笑臉道:“一切都聽大哥的,你讓我往東,雜家絕不往西,只是怕別人未必會和小弟這樣的聽話。”
他的這番言語顯然是意有所指不說,更是將殷御海之前的話當成了放屁。
殷大城主頗為無奈的暗自搖頭,居然忍不住的想到自己這一次難道是錯了?
壓根就不應該拉這貨入伙!
但木已成舟,后悔也來不及,所以咱們的殷大城主除了有苦難言之外,就剩下了滿肚子的苦水,恨不得當場敲死這個直娘濺。
好在這一次的寶珠娘娘沒有再言語,于是不禁讓殷御海萌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