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殺練虛,這對于向來殺人如麻的賊老蛤而言,簡直是可以用手拿把掐來形容。
可問題是他現在可是一位披著人皮的練虛人族,并且還不是出類拔萃的那種。
所以還是要好好的設計一番。
而這對于向來使慣了暗殺手段的宋鈺而言,也并非是什么難事兒,就是麻煩了點而已,在找人方面。
好在極寒仙宮的消息渠道還是相對的準確,那黑風蝎諸葛勝最近先出現的地方是極冰荒野的外側,而后還有人在狼牙谷看見過他。
于是周云仙便將這兩個地方連在一起,之后又有門人在冰藍方城的坊市里見過他的消息傳來。
于是蛤蟆便大致有了一個猜測,狼牙谷,極冰荒野,冰藍方城,三點三連的再這么一圈,一個鮮活的形象便出現在了周云仙的眼中,而那就是他的獵物。
這天閑逛,便來到了所謂的冰藍方城,這里聚集的修真者,大多來自天南地北的無所不容,甚至還有別的宗門子弟,組團前來北地冒險。
極冰荒野當然是首選,不過現如今已經被極寒仙宮所控制,自然是不得進,但像是狼牙谷,冰蟒山之類的還是有不少值得冒險一去的地方。
那里的妖獸不少,奇珍玄藥亦是偶有所得,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夠碰到極好的天降隕鐵,因為自古以來,這大羅天的北地就出產這些域外之物。
所以自然引得一批又一批的修真者前來探寶。
至于眼下的冰藍方城,則是控制在極寒仙宮的手里,其實北地的三十六城,大多已經被各個勢力所瓜分的干干凈凈,每一年這些大宗門都能透過這些大城獲得不菲的收益。
其中最高的一項,就是租金和稅金這一方面,但凡你想在這里做點營生,就必須向城主繳納一定的稅錢,而后城主再將其轉交給宗門,至于城市日常的維護,也是通過稅金自留的比例來安排。
這里邊的油水可是大的超乎尋常,所以當初的慕容嫣然擠破腦袋也想坐下這城主的位置,就是因為不僅可以第一手獲取各種妖獸的內丹,天地靈材,還能有大筆的靈石油水可撈。
可謂是一朝城主一朝富,比起內門長老不知道要舒服了多少倍。
但前提是門中得有背景支持,如若不然,哪怕是你修煉到了練虛頂峰的境界,這一方城主的首位,也和你毫不相干的根本不沾邊。
一念到此,對于慕容嫣然蛤蟆的心里不禁心生歉意,如果不是遇到他,此女的境遇當不是現在的這樣。
走進城中,再坐進一家還算得上是別致的一家酒樓,選了個靠窗沿街的位置,而對面正是冰藍方城里最大的一家交易行。
無論是妖獸材料,還是法寶出售,甚至包括丹藥的煉制,這家名為瑞豐行的商鋪全都有做。
而進出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根據門中提供的消息,這黑風蝎最后的一次出現,便是在這里。
周云仙沒有進去的意思,不是他兜里沒錢,而是真的對里邊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
單以法寶而論,一般的物件還真入不得蛤蟆的妖眼,況且這家伙還有一個“買的不如搶”的,極為超前兩天的購物理念,摳摳搜搜的哪里肯在這里白花靈石。
雖然說周云仙的兜里有不少的靈石,大幾十萬的數額,但早已被宋老蛤視為自家的東西,當然要捂的嚴嚴實實。
所以只是叫了一桌子的菜肴和美酒,一邊喝著吃著的臨窗而望,那些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以其強如真靈的神念稍稍外放,但凡經過他的眼睛的人,基本是一個眼神便能斷定他的身份。
然而這黑風蝎也是軸,自上一次來過瑞豐行以后,就再沒出現過,接連兩個月連個影子也沒瞅見。
被蛤蟆附身的周云仙,期間也去過一次狼牙谷,但一圈的游歷下來,除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少男少女之外,連條鼻涕蟲也沒發現。
不得已他又來到了這家酒樓,還是靠窗的位置,還是一桌子的菜,譜大的驚人,蠻橫蠻橫的,不管是對誰,那都是鼻孔看人,但凡眼睛掃到你了,那都是高看了。
甚至誰要是惹著他了,立馬橫眉冷對的大聲呵斥,仗著修為不低的境界,到目前為止,除了幾個不開眼的以外,還真沒有誰敢招惹他。
而酒家的老板,算的上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位爺惹不起,居然把他經常坐的位置給私留了下來,所以只要周云仙一來這里,永遠都是那靠窗的老位置。
但人嘛,總有不識相的,也總有更加豪橫的!
這天周云仙正大腹便便的沿街而走,尚未來到自家心儀的酒家之時,他的那個風水寶地卻是已經有人先占了坑。
任憑酒家老板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不讓,急得老板額頭直冒汗。
畢竟之前就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無一不是被周云仙打出了酒樓,并且這死胖子還不賠打壞了的東西,就算是城中的巡事來了,一見是周云仙周大真人,那是頭也不抬的轉身就走。
畢竟這死胖子的身份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巡事敢管,又不能上報,因為一上報倒顯得他很無能,更何況這事情又不大,僅僅只是尋常的鬧事而已。
所以至此以后,這酒家老板便知道了這死胖子的身份,那在極寒仙宮里的地位絕不能低了。
眼瞅著飯點又快要到了,該是死胖子進食的時間,這常坐的位置居然被錦衣玉服兩男兩女給占了,酒家老板都快給這四位跪下了,卻還是勸之不動,直到一聲:“嚯~”的一聲響。
酒家老板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心中暗道了一聲:“完嘍~我的酒樓啊。”
而這老板也確實是料事如神,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走到樓梯口的周大胖子。
一對三角眼一橫,一眼便盯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然后嘴角一撇的冷笑一聲:“這雜家的娘們咋的讓別人給睡了?”
酒家老板回頭眼巴巴的瞅瞅他:“這幾位是新來的,不知道周爺您的規矩,不如今兒個我請客,但凡我這能做出的菜肴美酒,您盡管點了就是。”
“滾一邊玩去!”周胖子也不管那老板苦苦哀求的臉色,一腳就把他踹到了一邊,然后恍如一頭從灌木里突然沖出來的大野豬一樣,身子一橫的站到二男二女的面前。
你還別說,這幾對狗男女或許是真的有點身份,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依舊的穩如泰山。
面對兇神惡煞一般的周大胖子居然是面不改色的心不跳,甚至眼中還半露出一絲略帶嘲諷的意味。
“哪里來的大山豬,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嗎?”
其中一位面白俊俏的書生,眉眼一抬的不陰不陽的說道。
可回答他的,則是“啪!”的一聲響。
下一刻這書生就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連“哎呦”都沒喊出來,這人便已經被打到了樓下。
如此便嚇傻了另外的一男兩女,其中的那個年約三十上下的男修,嘴唇子都哆嗦了,一會兒看看下邊已經處于半挺尸狀態下的年輕書生,一會兒又瞅瞅真跟大山豬差不太多的周云仙。
終于還是壯著膽子怒喝了一聲道:“你敢打……”
還是一句話沒說完,又是“啪!”的一聲響,這人也追著前人的腳步,一步不差的挺尸于樓下的青磚地上。
就連姿勢和造型都一般無二,可謂是怪哉怪哉……
到了此時,二樓上的看客們,無不是目瞪口呆,滾一邊玩去的酒家老板,更是額頭一撫的暗贊了一聲:“今天的豬爺還成,沒把人往酒樓里打,而是全都一巴掌干到了外邊,算是厚道了一回,我可真的謝謝您。”
反觀那二位女修,此時已經是花容失色的臉色蒼白,咬緊銀牙的一句話也不說,心想只要不說話興許就不用挨那大嘴巴子。
而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因為這二人啊,一人挨了一腳,就跟坐了火箭一般,全都捂著屁股的竄到了外邊,驚聲尖叫!
“我去你的花容月貌!”
周云仙大馬金刀的威風凜凜,再這么一坐,瞅了一眼滿座的酒菜,袖子一拂,也不管現在的外邊議論紛紛的吵鬧聲,對著重新變得空空蕩蕩的桌子道:“小二,上老酒!”
緊接著剛剛變戲法一樣的,沒了的一桌子酒和菜,隨著死胖子朝著窗戶外邊一抖袖袍,頓時便下了一場油水直冒的肉花菜湯雨。
那沒躲開的人,隨即便被淋了個滿頭滿身,氣的跺腳大罵,但罵完就跑,絕不逗留,顯然是打過游擊戰爭的人,作戰經驗實在是豐富,以至于死胖子懶得跟他們計較。
反觀酒樓的里邊,知道熱鬧看完,便各自回桌的繼續吃喝,而胖子忽然眼睛一翻,三角眼立馬隨之一亮的光景里,只見瑞豐行的那里有一個人忽然走了出來。
先是瞅了一眼依舊躺在地上的倆少爺,然后又往酒樓這邊瞅了瞅,便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看到這里,周云仙那白胖白胖的臉上,肥肉一顫,肉浪一滾的咧嘴一笑的嘿嘿道:“正點子這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