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幾天，蘇航都是在會談、講座、實驗室之間輪換。
其間蘇航還開了一次小小的學術報告，嗯，主講人是蘇航。
范圍也只是在數學和計算科學學院之間。
而后又參加了一次數學會議，正如蘇航的預期一樣。
在提出第二種解法，利用計算科學去組合出一個可行解確實有些出人意料。
更講究奇思妙想的部分約束條件也被蘇航放了出來，再次讓蘇航在數學系出了一次名。
但是，蘇航更多的時間還是泡在圖書館和各大實驗室里，學習他們的研究方法，以及了解一下前沿的科研工作者在做些什么。
又一次從研究所參觀回來后，蘇航精疲力竭地躺在賓館的大床上。
這幾天一直在參觀學習，幾乎要把這些路給走熟了，可算是把各個主流的研究所給大概地看完了，不得不說，受益良多。
有時候，蘇航還真是想直接呆在這里研究生活。
豐富的儀器和資源，簡直就是科學的天堂。
而且科研環境極其優渥，每周都有答疑和討論會議，還有公共的郵箱系統，需要的資源可以直接申請。
相比于漢城大學那宛若上個世紀的校園系統，普林斯頓大學的校園官網簡直好不止一個檔次。
接下來幾天，可以再挑幾個重點的研究項目來學習一下了。
來都來了，那就再多學習學習。
原定的游學計劃還剩三天，應該是不夠的。
不過，要是申請繼續學習……
蘇航心里默默規劃，電話卻是響了。
“蘇航。”
是祝慶田的聲音。
“出大事了。”
“算籌的一些內部信息泄露了。”
什么？！
蘇航趕忙坐起身子。
新澤西州已經是晚上八點，中國北京時間卻已經是早上九點。
祝慶田已經緊急召開了會議。
蜂巢所有的高層都集中到場。
這一次的信息泄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因為獲取的數據都是相對外圍的內容。
但是這些相對外圍的內容也只是相對于最核心的代碼而言的。
所幸沒有出現大的紕漏。
但是在后續自查過程中，工作人員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數據流。
一個可以接入內網的VPN異常活躍。
幾乎從早到晚，都在內網上爬取一些資料。
內部網站上自然是有反爬蟲的設計在。
但是由于是內網，登入的人員都是內部員工，設計人員也就做得很粗糙，這也給了入侵者可乘之機。
用內部員工的賬號，還是有著極高權限的賬號，來盜取信息。
再次應證了那句話，社會工程學是每個黑客必備的技能，欺騙某人做某事或泄露敏感信息。
你以為的黑客：攻堅克難、尋找漏洞、瓦解防御。
真實的黑客：偽裝好友，騙取信任，飆起演技，信息到手。
低情商做法：尋找系統漏洞。
高情商做法：尋找人性漏洞。
不得不說，社工黑客才是永遠的神。
但由于每一個VPN賬號都會對應一個內部員工的工號信息。
內鬼的信息就被送到了祝慶田的桌面。
這個VPN看歷史記錄，已經潛伏了非常久，這一次突然暴露，估計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在遭受重度入侵后，內部自檢是一個很常見的事情。
那個借助VPN竊取內部信息的人很明顯也發覺到了這一次入侵，而且很清楚，蜂巢公司在被入侵后會進行內部檢查，查清可疑的節點。
也許一般情況下，在工作時間大量讀取內部資源并不會引起監管人員的警覺。
但是在內部自檢時，一旦查看歷史記錄，就會很容易發覺到這個奇怪的賬號。
所以他們急了，明知即將暴露，干脆不做不休，連續不斷地爬取信息。
這也意味著，兩次不同的入侵者不是同一方。
當然，也還有另一個更壞的可能，就是入侵者已經把這個權限下能夠獲取的資料都即將掏空，所以冒險來了一次入侵，同時把最后一批數據給爬取走。
這也就意味著，算籌的絕大部分信息已經被竊取了。
祝慶田用力抓住了這張資料，咬牙說出了上面的名字。
“王德法！”
王德法直接從工位上被帶走了。
幸勇看著來者不善的兩個人，走到了王德法的工位上，對他說。
“王德法，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
然后就在同事們或驚訝、或疑惑、或竊喜、或害怕的眼神中被帶走了。
被帶走時，王德法臉上也是疑惑、不解，然后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真傻，真的。”
王德法被帶到了祝慶田面前，抬起他那雙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來，說道。
“我單知道她是好奇我工作上的事情，以為只是單純的關心我，我不知道她居然是在套我的情報。”
“我很早以前就認識她了，我以為我是遇上了真愛，回到國家工作后，我也時不時和她聯系。”
“她是很關心我的，經常噓寒問暖，也很認真聽我說話，我傾述我的內心，她也毫不厭煩。”
王德法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回憶起來一些美好的事情，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從小就沒有多少合得來的朋友，在國外更是如此。”
“我以為我學習好就行，但是大家都看錢啊。”
馬志松聽到這里一怒，“那你就為了錢出賣國家的利益嗎？我們公司的福利還不夠嗎？”
“不，不是的。”
王德法自嘲的笑笑。
“我沒要過她一分錢，如果說真的要了什么，大概是心靈的慰藉吧。”
“留學的時候，我舉目無親，幾乎要把自己封閉在孤獨的世界，對我而言，她就是我的那束光。”
“所以她問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都是毫無保留的。”
“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是再做什么嗎？”祝慶田陰沉著臉說道。
“當然知道，我又不傻，但是，真正對我好的，大概只有她了，我不想讓她傷心。”
王德法一股腦地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以及那個外國女子瑪莉亞的住處。
果然，等祝慶田聯系人趕到時，早已經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