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漢方店
今天的預約客人都搞定了,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
“這一份是小林組的月例,這一份是優子的大學費用,還有......”
望月秀知一邊拿著筆寫寫算算,一邊操持著自己這個月的收支財務。
藤原十五夜的契約金每周一都會雷打不動準時的打到自己賬戶上,雖然這點錢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只能算是蚊子肉,但藤原十五夜當初慧眼識玉的人情還是要記下的。
除了這筆錢,現在的主要收入就是漢方店里的每日按摩預約,與老葉分成之后,每天大概可以給自己帶來近六萬円左右的純利。
如果不是因為后半夜的極道專場,這個數字可以翻上一番。
可惡的吸血鬼!望月秀知心中暗恨。
然后就是支出了,他用紅色的筆標注,加以區別。
第一筆,也是最大頭的支出就是給小林組的每月份額。雖然新王寺雄說過會幫自己代付,但望月秀知得益于按摩等級的提升,穩定收入之后就婉拒了新王寺雄的好意。
有時候人情更加昂貴,能用金錢解決的事就用金錢解決。
之前是自己不諳世事,大包大攬地就接過混蛋老爹的債務,所幸之后的事情發展還算平穩,但事后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盡管不知道小林組為什么仍然堅持要求月付,但望月秀知每月支付這筆債務的時候,也算是在警醒自己要知深淺,辨利害。
但還是感到心痛,單單這一筆就吃掉自己一個月三分之二的收入。
該死的家伙!
接下來是公寓租金,固然目前的住所是新王寺家免費提供的,但望月秀知還是不想欠人人情。
他向旁邊的鄰居打聽過,加上水電煤,每個月的費用大概是23萬円左右。
即使新王寺雄與神谷大勝都不肯收這筆錢,望月秀知還是老老實實地存了起來,也算不時之需的準備金。
剩下的也就不到30萬円,他劃出大頭存起來給優子當大學學金,剩下的才是兄妹倆一個月的生活費。
不限定死額度不行,不然有多少都不夠優子那填不飽的肚子揮霍的。
望月秀知看著賬目上最后的那個數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雖然還是正收益,但這也太少了吧,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果然還是麻溜地將柔道部的比賽搞定,還了藤原十五夜的人情債,然后迅速抽身出來,才能有更多時間來賺錢!
錢!錢!錢!
望月秀知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整理柜臺,將桌面收拾好,外面那些極道成員一點規矩都沒有,總喜歡翻店里的東西。
‘叮鈴~’
迎客風鈴響起,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拉開門,走進店內。
“歡迎光臨。”望月秀知下意識招呼道,“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同時習慣性的開啟望診觀察著來客,沒看出什么毛病,健康得很,可能是來替人買藥的。
雖然店內最近按摩業務盛行,但怎么說也是一家正經的漢方店,一些家居常備散劑還是有的。
“我是來找你的,望月君。”男子回道。
“找我?”望月秀知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難道是來按摩的,低頭查看了一下今日的預約名單,十一位客人都搞定了呀,抬起頭詢問道:“客人您有預約嗎?”
“預約?”輪到男子懵圈,他打量了一下店內,這才醒悟過來,“你可能是誤會了。”
他從褲袋中掏出名片夾,從中抽了一張,雙手端正遞到望月秀知面前。
望月秀知接過來一看,史村健吾——不認識。
柔道——該不會是記者吧?藤原不是說都幫我擋走了嗎?
紅白帶六段——六段?!現在柔道記者都這么專業嗎?
他翻過背面一看,國立和歌山大學柔道部監督教練——沒聽過。
下面是電話號碼,電子郵箱和通訊地址。
“所以,您找我什么事?”望月秀知心中已有所猜測,但還是開口問道。
“其實巖倉高中預選賽那天我也恰巧在場,觀看了望月君你的比賽,非常精彩。賽后我也嘗試過聯系你,但那天實在是人太多了,我遞上去的名片你可能沒拿到。最后我費了老大勁才打聽到你在這打工。”
史村健吾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最后才道出今天來訪的目的,“你的柔道天賦非常好,我希望你未來能來和歌山大學參與柔道深造,走上職業柔道之路。”
“大學?職業?可我現在才高一啊。”望月秀知感覺到莫名其妙。
“所以我說的是未來,”史村接口道;“至于高中剩下的兩年我可以陪你特訓,絕對可以讓你的柔道技藝更上一個臺階。”
望月秀知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甚至對于他的自說自話感到反感。
一開口就安排好了他的高中生活,這家伙以為自己是誰呀?!
他明白史村的來意,無非就是看中了自己的柔道天賦,想要趁早將自己收入他的大學陣營。
但他現在恨不得能立刻抽身跳出柔道部,要不是答應了藤原十五夜,還有難波丸美的復仇計劃這坑,自己早舍棄那邊鉆錢眼里了。
望月秀知也懶得跟這人虛與委蛇,直截了當地開口道:“給錢嗎?”
“給......錢?”史村被這樣一問有點懵,“給免試推薦名額,你可以不用考試就直接......”
望月秀知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給獎學金嗎?不用還的那種。”
“這個我沒辦法決定,”史村回答道,和歌山大學可不是他的一言堂,給出免試推薦就是自己的最大權限了,免學金他都做不到,更不用說獎學金了。
但他還是不想一下子絕了望月秀知的期望,應對道:“只要你接下來跟著我訓練,在全國大賽、選手權大賽拿到好名次,獎學金的問題不是不能談。”
這不就是畫餅嗎!
望月秀知在心里白了這家伙一眼,曰本的獎學金是出了名的吝嗇,國立大學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史村看來,自己只是練了三個月的柔道就打倒了三個三年級生,其中還有兩個部長,天賦肯定了不得。
但他知道,自己的柔道‘才能’差不多到頂了,繼續投資的意義不大,沒必要在這上面繼續浪費時間,更何況沒有錢。
再說了,自己讀完這免費的高一都不一定繼續上學,現在討論大學是不是為時尚早。
“請容我拒絕,現在的我沒時間考慮這一些,等高三了再說。”望月秀知眼瞼低垂,直接拒絕道。
“那望月君你可以先跟著我修習,東京都有不少我相熟的道場,相信可以幫助你提升不少技藝,等到高三再申請大學。”史村計劃道,他甚至想要定下兩人的師徒名分,這樣以后對他拉人很有幫助。
但他口中的技藝對于望月秀知一點吸引力也沒有,望月秀知直接起身送客,“我沒有時間,你看,我現在還在打工。”
史村打量了一下望月秀知,發現他真的沒有心動,但自己又不想那么輕易放棄這塊璞玉,“那你幫我按摩一下吧。”
他想要賴著不走,磨磨厚臉皮,磨磨嘴皮子,磨磨這小子。
“你沒有預約。”望月秀知又重復了一遍。
史村:“......”
“客人,你已經妨礙到我工作了。”望月秀知不耐煩道,自己這送客的意圖都表現得這么明顯了,史村還賴在座位上。
這叫什么事呀,好好的中場休息這就要折騰沒了。
“要不,你在考慮一下!你的柔道天賦真的很好!”史村對著門口的望月秀知勸說道,但屁股一點位置也沒挪動。
望月秀知直接翻了個白眼,好個死皮賴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