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
燭火搖曳,紅色的火光照射在墻上,顯得有幾分幽靜。
石臺上,陣紋亮起,銘刻在其上的陣法開始運轉,溝通著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繼而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現在了石臺上,像是一個人的影像。
“杜海,何事?”
那道身影雖然模糊,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絲毫沒有客氣,就像是對屬下一樣,非常的平淡。
“大人,杜海有事求見九小姐。”
杜海恭敬地看著這道身影,微微一拜。
這位大人就是負責聯系他與一眾其他分部的人,并且是一位真正的圣人,雖然只是位列一轉,卻也足以讓杜海恭敬有加。
“哦?杜海,你也應該知道,沒有要事,不得打擾小主他們吧。”
那道身影依舊淡淡道,只是語氣卻重了不止一分,讓杜海就算面對一道留影,也微微感受到了壓力。
“杜海明白,只是,這件事與九小姐有關,而且,還涉及到了一件交易,我不得不向九小姐稟報,還請大人理解。”
杜海心神一凜,急忙道。
“好吧,那你便親自與小主說明。”
那道身影停頓片刻,然后消失不見。
杜海松了一口氣,每次面對這位大人,他都感覺不輕松,圣人的層次已經超越了他太多,雖說只是一個境界之隔,但是僅僅這一個境界的差距,就相距了一重天。
只有成就了圣人境,才算在這大陸之上有了一分實力,算得上是踏入了強者的世界。
而圣人境,又有九轉之分,一轉一重天,乃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嶺,九轉的蛻變,足以耗盡一位圣人的一生。
這時,石臺上又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了,比起上一道身影,更加的窈窕,這明顯是一位女子。
“你找我?”
女子輕語一聲,雖然辨不清留影的面容,卻可以從聲音來斷定,這是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聲如寶珠落玉盤,清晰又好聽。
“杜海見過九小姐。”
“不知九小姐可曾記得,親手贈與一枚紫金令給一位少年的事情?”
杜海躬身一拜,絲毫不敢怠慢,這女子的身份非常的尊貴,本來以他在易寶閣的地位,是難以求見的。
“此事我自然記得,他怎么了?”
女子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回想那位少年的事情,然后微微點頭,輕聲問道,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好奇。
杜海暗道一聲果然,然后將那道寒冰龍脈的事情說與女子聽,想知道女子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是不管不問,亦或是點頭。
聽了杜海的說明之后,女子思索片刻之后,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聲之中帶著幾分出人意料的味道。
聽著女子的笑聲,杜海有些迷惑了,這是什么態度,管還是不管,對于這位九小姐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只是笑的話,杜海就難以揣度這她的心思了。
“九小姐,這件事……”
杜海試探著開口問道。
“他是不是非常不愿意與我們搭上關系?”
女子止住笑,然后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這…從那少年的態度來看,是的。”
杜海皺了皺眉,然后還是點了點頭。
“那本小姐還非要管了,這小酒鬼,以為這樣就可以與我撇清關系,本小姐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女子的話中帶上了幾分調皮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沉穩,倒像是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聽著女子的話,杜海有些發蒙,原來九小姐也有這樣的一面。
比起這個,杜海更加好奇,太叔靜是怎么認識九小姐的,還被九小姐叫做小酒鬼,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太叔靜有好酒的一面。
“九小姐,我看那少年似乎并不是什么好酒之人,是否有所誤解?”
杜海以為九小姐是不是弄錯了一些事情,開口問道。
“他沒跟你買酒嗎?”
女子問道。
“沒有,倒是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對于酒,那少年倒是只字未提。”
杜海回想了和太叔靜他們在一起的整個過程,并沒有提到酒這個字,就連太叔靜也沒有要買酒的傾向。
“哦?那可真是稀奇了,明明是個小酒鬼,到了我們易寶閣,竟然沒有買酒,怕不是身上沒錢了吧,咯咯。”
女子頗感興趣地說著,然后猜測道。
聽到了女子的猜測,杜海想起來太叔靜那充滿怨念的眼神,似乎還真如九小姐所說的那樣,太叔靜只是純粹的沒錢了,才沒有和他說酒的事情。
“九小姐的猜測應該錯不了,那位少年的確有些……窘迫。”
杜海說著,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窮這個字他沒說出來,換了一種更加委婉的說法。
“咯咯咯,就知道是這樣,好了,這件事本小姐會處理,非要讓他欠我一個大人情。”
女子笑的很嗨皮,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聽了女子的話,杜海老臉都抖了幾抖,以這位九小姐的性子,估計會用比較特別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情,太叔靜欠定了。
“好了,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女子笑了一會之后,也收斂了笑意,問道。
“有件事……九小姐是否清楚,這少年還有一位比他略大一兩歲的兄長?”
杜海想起從始至終都站在一邊的太叔云,聯想起太叔靜的情況,他本能地感覺,太叔云這位兄長,也許會比太叔靜更加恐怖。
“兄長?他還有兄長!這我倒是不曾知曉,倒是知道他身旁有條小白蛇。”
女子自言自語道。
聽了女子的話,杜海臉皮一抽,您確定那是小白蛇嗎?長著四只龍爪的小白蛇,普天之下都找不出一條來吧。
既然九小姐誤會了,杜海也不準備把小白的身份說出去,免得九小姐尷尬。
“咳咳,九小姐,您覺得那少年天賦如何?”
杜海神色嚴肅地問道。
“天賦尚可,連觀天鏡都沒有窺探出什么來,我看不透他。”
女子的語氣似乎有些遺憾,當初與太叔靜只有一面之緣,沒辦法知道更多事情,倒是太叔靜的性格讓她印象深刻,還有就是好酒這一點。
至于把那枚紫金令交于太叔靜,也只是女子一時興起罷了,在那偏遠之地,太叔靜還是第一個讓她看不透的人,而且是一位小少年。
聽了女子的話,杜海知道九小姐并不清楚太叔靜真正的天賦潛力,只是出于一時的好奇,才會交于他一枚紫金令。
“九小姐,您覺得這位少年是何境界?”杜海問道。
對于杜海這個問題,女子有些詫異,一個少年而已,能有多高的境界,就算他天賦出色,在那樣的地方,又是這個年紀,第四境就不錯了吧。
“至少第四境,有沒有達到第五境,不好說。”
女子思索了一會,然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九小姐,這位少年,已經是第六境了。”
杜海頓了一聲,緩緩說道。
他雖然猜到了,九小姐把這枚紫金令贈送出去,更可能是一時的興致,只是沒想到她對于太叔靜的評價偏差會如此之大。
不過想想也是,以太叔靜的出身,實在無法與大陸中心那些真正的天驕相比,或許九小姐贈出去這一枚紫金令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太多。
“當真?”
女子的語氣也稍微嚴肅了起來,就算她一直都只當太叔靜是位有趣的少年,也并沒有特別的期待,但是在這個年紀就修煉到了第六境,已經超出了常理。
“當真!”
杜海點了點頭,語氣也非常肯定,恐怕這世間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太叔靜的實力了,正因為如此,他才為太叔靜的天賦而感到恐懼。
“沒想到,本小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我再問你,他實力如何?”
女子有些唏噓,然后繼續問了一句。
“九小姐想知道?”
杜海的語氣比之前還要鄭重,仿佛這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