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
陳瀟察覺到天靈雪池的池水靈氣，相比之前稀薄了很多，便潛入湖中一探究竟。
湖水之下黯淡無光，僅有微弱的陽光從湖面上照射下來，提供些少的視野。
湖水相當之深，陳瀟一直往下潛，潛了約十分鐘才看見湖底。
陳瀟并不擔心自己會缺氧，因為他已經將體內一部分的靈氣轉換成氣屬性，能為自己提供無窮無盡的氧氣。
當他落到湖底時，他發現灰暗的湖底之下隱約透露著一道道藍色的熒光，宛如螢火蟲般在湖底緩緩飛舞。
陳瀟彎下身腰撥開湖底的泥沙，發現泥沙之下竟然是一塊塊由靈氣凝聚而成的晶石，宛如寶石一樣閃閃發亮。
這種晶石與靈石非常相似，都是由高濃度的靈氣凝聚而成的。
只不過靈石屬于礦類藏于地脈之下，而眼下這些靈氣晶石則是由沉淀在湖底的靈氣，長年累積凝聚而成。
前者并不算罕有，但后者，就非常難遇到了。
因為也就只有像是天靈雪池這種常年靈氣極度充沛的地方，才可以凝聚結成靈氣晶石。
靈氣晶石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鮮為人知，假設湖面上的靈氣被吸光，湖底下的靈氣晶石會釋放出海量的靈氣，去充填湖面。
而當湖面擁有充沛的靈氣時，這些晶石則會開始吸收靈氣，從而形成一種循環。
換而言之，這玩意就是無損型靈氣充電寶，拿在手中就自動充的那種。
陳瀟隨手拿起一塊像是寶石般亮麗的靈氣晶石，然后仔細觀察。
他發現，靈氣晶石正不斷散發出靈氣，并且晶石一點一點地暗淡下來。
陳瀟鄒起眉頭，心中喃喃道：“靈氣晶石正在不斷散發靈氣，也就是說湖水中的靈氣量已經低到讓這些晶石無法儲存靈氣，究竟是什么東西把天靈雪池的靈氣給吸走了？”
隨手把幾塊晶石放進自己的口袋后，便在湖底仔細查看起來。
很快，陳瀟便發現了不少的線索。
首先，湖底確實來過人，底下還有不少腳印的痕跡。
其次，湖底下的一些泥沙被翻開過，但是底下的靈氣晶石并沒有被取走，只是晶石上的靈氣已經近乎枯竭。
最后的是，湖底下隱藏了一個，甚至是數個仙陣。
似乎就是這些仙陣把靈氣給抽走，然后轉移不知道哪里去了。
陳瀟查看著地面，再三確認了仙陣是被隱藏起來的，陣眼與節點用肉眼根本就看不見。
“陣法布置得很高明，但依然有不少的瑕疵，比如說湖底下的泥沙并沒有掩蓋好，留下了大量的痕跡，這些痕跡應該就是布置陣眼與節點的地方，只是我肉眼看不見罷了。”
陳瀟仔細地觀察了一遍，初步估計，陣眼可能有五個，至于節點，可能有上百個之多。
雖說只要破壞陣眼，大陣便會失效，但要在上百個地點中尋找五個陣眼，確實難如大海撈針。
不過，陳瀟他有自己的方法尋找陣眼。
“天靈雪池下只有湖水和靈氣晶石，這兩樣東西是無法布置出仙陣的，既然要布置仙陣，那就必須得要用上其他材料。”
“大部分用于仙陣節點的材料，相比陣眼都是些廉價的材料，而陣眼的材料則會昂貴得多。”
“所以，陣眼的靈氣波動反應必定比節點要大得多。”
陳瀟臉色平靜，然后緩緩抬手。
一道混元神氣從他手中擴散開來，轉眼間便擴散出近百米之外，速度相當之恐怖。
既然知道陣眼所散發的靈氣性質與湖水和晶石不同，還有知道這上百個地點當中靈氣波動最大，那就好辦得多了。
混元神氣在轉化成與湖水相同的屬性的剎那間，整片湖底被陳瀟“看”得一清二楚。
“找到了。”
片刻后，陳瀟拿起天極混元刀，用刀柄敲碎了五個陣眼之后，湖底一個個仙陣瞬間露出圓形。
只見一道又一道的大陣刻紋烙印在湖底之下，宛如貪婪的巨獸圖案一樣，在不斷的吞噬著湖底晶石的靈氣。
陳瀟順著大陣的刻紋望去，他發現仙陣的最中心位置，正擺放著一面有半個人高的巨大黑色石碑。
“所有的靈氣，都被運輸到這面巨型石碑上了？”
陳瀟走到黑色石碑的面前，然后抬手放在石碑上。
果不其然，石碑中蘊含著高度濃郁的靈氣，幾乎把半個天靈雪池的靈氣都給吸入到石碑之中。
陳瀟沉思道：“現在靈氣的去向找到了，關鍵是誰想把湖底的靈氣給抽走？并且在湖底同時布置了五個仙陣，不讓其他人發現？”
一瞬間，公展文的面孔浮現在陳瀟的腦海里。
會是他么？
陳瀟覺得，可能性不大。
因為由始至終公展文都掌握著出入天靈雪池的仙抉鑰匙，如果他真的叛變了古仙門，那他完全可以直接把天靈雪池給蒸發抽走，完全不用藏藏掖掖這么費勁。
甚至在公展文跑路了之后，都未必有人能發現天靈雪池已被抽干。
而且，最大的一個矛盾點是，公展文把陳瀟給放進來了。
假如公展文要隱瞞天靈雪池被漸漸抽干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拒絕清羽尊人的請求，不讓任何人進來。
“如果公展文真的是內鬼，那當初我和太白玉進來天靈雪池秘境時，以公展文是渡劫境的實力，他完全可以悄然無聲地把我兩給干掉，甚至還能毀尸滅跡，到最后誰也發現不了是他動的手。”
“但他并沒有這么做，所以，他應該并不是內鬼。”
那么，除了公展文之外，整個仙門上下還有精通仙陣的人么？
陳瀟想了想，好像......還真有。
當初那幫刺客，不就是動了天池峰的仙陣，才得以制造混亂么？
那群人應該也是精通仙陣之道的。
“天池峰事件之后，那幫刺客并沒有被清理干凈？”
陳瀟想了想。
假設天武尊人是幕后之人，并且給那幫刺客開后門的話，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特么，仙門之主給他們開后門，怎么可能清理得干凈啊？
“詳細的，還是去問問公展文好了，反正他也是千面羅剎的一員。”
陳瀟打定主意后，轉頭看向面前的黑色石碑。
反正，天靈雪池的靈氣都要便宜給賊人。
倒不如，便宜給自己吧？
嗯。
清羽尊人，應該不會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