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游俠連敗第八個上前來挑戰的人,都不帶喘氣,王寧在一邊說道:“郎君,我看這十金要被這個人給贏去了。”
呂煜方才一直再觀看比武局勢,心里微微是有些失望的。
那些前來挑戰的人,雖然都是在壯年,正是力氣最大的時候,可惜因為營養不良,力氣沒有多大,加上技巧也不如面前的游俠,是故才被這游俠輕松取勝。
看來猛將也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
呂煜輕輕嘆了一口氣,心想著賊老天怎么沒有給我金指手呢?
“還有誰敢前來自取其辱?”
游俠宋猛怒吼一聲,場下眾人見到他在臺上的風采,一時間居然沒人敢上前與之挑戰。
正當眾人都以為這十金就是面前這個游俠的時候,魏延坐不住了。
“我來!”
可惜前面幾個人沒有過多的消耗他的力氣,不然我應該可以輕松取勝的。
魏延心中暗自惋惜。
魏延身形雖然不如那游俠壯碩,但他身長八尺,比那游俠足足高了半個頭。
“哦?”
呂煜見到魏延起來,眼睛微亮。
也不是呂煜知道魏延的身份,而是看這人身長八尺,而且面若重棗,光看賣相就不俗。
長得就像是關羽一般。
呂煜心中有些期待了。
“哼!”
游俠宋猛冷哼一聲,也不廢話了。
只見他右腳向前,扎了個穩穩的馬步,伸出右手對著魏延招了招。
“來!”
之前魏延看了這宋猛打了幾場,也知道這宋猛的招式,他既然敢上場挑戰,也是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招式了。
前面幾個人與宋猛爭斗的時候,都注重與宋猛上盤之間的較量,卻不知這宋猛馬步穩扎,早早的就立為不敗之地了。
魏延向前一步,握掌為拳,重重的朝著宋猛面門擊打上去。
“嘿嘿。”
宋猛冷笑一聲,右手抓向魏延的拳頭,頭稍稍右傾,已經是準備趁著魏延收拳不及的時候給魏延的腰腹要害予以重擊。
但他哪里知道魏延這出拳看似剛猛有力,不過是個虛招而已。
反而是宋猛上身用力,下盤卻是沒有了防守。
“看招!”
魏延輕喝一聲,兩手握住了宋猛的手腕,兩條腿就像是撞鐘的木樁一般,狠狠的朝著宋猛的膝蓋踢過去。
宋猛哪里知道魏延方才使了個虛招,回避不急,被雙腳踹中,居然直接跪了下來。
魏延得理不饒人,痛打落水狗!
拳頭就像是雪虐風饕時的冰雹一般,驟風急雨一般的朝著宋猛的胸口招呼過去。
好在宋猛也算是練家子出身,雙臂匯攏護住前胸。
但魏延看似并不如這游俠健壯,但力氣不小,宋猛感覺那拳頭各個都有百斤之力,讓他根本招架不住。
他左突右撞,以進為退,不想身前的魏延早有準備,反而是乘著這宋猛左突右撞的空擋狠狠朝著他的要害之處招呼過去。
一拳打在鼻梁上,血噗的一聲就射出來了,宋猛的臉上就像是開了染坊一般。
“認輸,我認輸了。”
宋猛也不敢再勉強了。
他現在感覺雙臂都快骨折了,這再打下去,人就要廢了。
十金雖然多,但人若是廢了,十金拿到手上也不一定花的出去。
在這種世道上,你若是沒有保護自己東西的實力,那么即便你家財萬貫,那也不是你的,別人可以輕易奪走你手上擁有的一切。
“承讓。”
魏延將宋猛扶了起來,心里也是微微松了口氣。
這宋猛能夠識趣認輸,也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氣。
“有誰敢來挑戰?”
魏延站立當場,朝著臺下怒吼。
原本宋猛就很厲害了,現在來了一個更厲害的魏延。
誰還敢不識趣的上前挑戰?
當然...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來碰碰運氣,只是上前來沒過上一招半式,基本上就被魏延反倒了。
這家伙看起來并不如何壯碩,但力氣卻是大得驚人。
“十勝!”
屠夫游俠之后,場間沒有一人能夠與魏延匹敵的。
看來武力的話,這幾個郡縣壯士的武力也就到這種程度了。
呼~
魏延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成功了!
他抬頭看向主位上的呂煜,后者已經是站起身來了。
“壯士勇猛,在下平生僅見,壯士哪里人士?”
魏延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拍打麻衣上的灰塵,對著呂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在下魏延,義陽平氏出身,如今見貴人在此地招募鄉勇,以除山匪,遂心生仰慕之情,特來投效。”
義陽平氏人...
嗯?
魏延?
呂煜愣了一下。
“你叫魏延?”
被呂煜這么一咋呼,魏延心里咯噔一下。
難不成這貴人與我魏延有仇?
不應該啊!
我魏延根本沒有什么聲名,成皋的貴人是如何知曉我的名聲的?
“在下魏延,魏文長。”
連表字都是一樣的。
那就是真的魏延了。
沒想到,自己收的第一個三國猛將居然是魏延!
關于魏延,后世的名聲可不怎么好聽,什么天生反骨的話都說出來了。
但不管怎么說,魏延的武力與統帥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況且魏延對劉備,算也是盡忠職守了。
腦子里面關于魏延的念頭飛快閃過,呂煜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魏延的肩膀。
“今日我有文長相助,如虎添翼,來來來。”
呂煜從王寧手上端過紅盤,上面擺滿了馬蹄金。
“這十金,便贈與你了。”
“多謝貴人。”
魏延連忙跪伏下去,雙手上抬,做接住紅盤的手勢。
“無須多禮。”
呂煜將魏延拉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呂煜身上的灰塵。
“文長可有家人?”
聽到呂煜的這一句話,魏延的眼睛都紅了。
“老父三月前就餓死了,我,唉~”說到動情處,這八尺高的少年豆大的淚滴都是落下來了。
出東門,不顧歸。來入門,悵欲悲。盎中無斗米儲,還視架上無懸衣。拔劍東門去。
在這個人可以被餓死的時代,也難怪動亂自生了。
在三國名將之中,魏延算是出身低微了,能混到后世那種高度,也實在不容易。
“倒是我突兀了,放心,現今文長既然跟了我呂煜,我呂煜自然就是你的家人了,我虛長你幾歲,你若不嫌棄,我便做你義兄。”
聽到呂煜這句話,魏延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來,胸口也是熱乎乎的。
“在下不過粗鄙之人,如何能夠與貴人稱兄道弟,實不敢當。”
“文長豈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必妄自菲薄,方今世道顯亂,正是出人頭地的好時機,為兄日后還得依仗文長之勇力。”
呂煜重重拍了拍魏延的肩膀。
收魏延為義弟,的確是呂煜臨時起意的。
收服一個人,最快的方式不是靠富貴,而是靠仁義。
這方面,呂煜覺得自己還有很多要向劉備學的。
畢竟劉玄德還沒出山,就靠著自己的一通精彩表演,就收下了當世兩大猛將,自己離劉大耳的功力,還差得太遠了。
“貴人...”
“還叫貴人?”呂煜佯裝發怒。
魏延眼眶紅潤,他將紅盤放在身側,對著呂煜扣頭再三。
“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魏延大哥了,上刀山下火海,只需大哥一句話,魏延都敢去闖!”
“不!”
呂煜將魏延扶了起來,眼眶也紅潤起來了。
“文長,既是結義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
“大哥。”
“文長。”
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倒是讓王寧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劇情怎么發展得這么快?
這魏延雖然有些勇力,但不過是粗鄙之人罷了,收他為義弟,不是自降身份嗎?
換做三日前,王寧恐怕現在就發問了,但是跟了呂煜三四日之后,他明白,這個問題,要放在之后問比較合適。
“子靜。”
“在。”
“你安排些人,給我二弟好生伺候,換一身裝束過來。”
“我這便去安排。”雖然心里也很多不理解的東西,但王寧知曉自己照做就行了。
“文長,你去洗漱一番,此處尚要招募鄉勇,為兄尚脫不開身。”
“我明白。”
魏延用衣袖將臉上的淚漬擦拭干凈,說道:“等弟弟換了身得體裝束,便馬上來襄助大哥。”
“好。”
魏延俯身去撿紅盤,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將紅盤放到呂煜手上。
“大哥,既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賞金我可不能收。”
“這如何使得?這是你應得的,拿去,為兄還不差這點資財。”
“這...”
魏延眼睛閃了閃,眼中顯出猶豫之色。
他這輩子都沒有拿過這么多錢,如果得了這十金,天天吃肉喝酒都成。
“大哥,我不能要!”
魏延心中一番天人交戰之后,一臉堅毅的將紅盤送到呂煜懷中。
“若大哥真將我當做弟兄,就將這賞金收回去,不然弟弟日后不敢與大哥相見。”
“你啊!”
呂煜輕輕搖頭。
“也罷,這十金為兄便先幫你存著,看哪家姑娘合適,也替你說一樁媒事。”
魏延原本棗紅色的長臉就更紅了。
“大哥尚未娶親,做弟弟的如何敢搶先一步,弟弟告辭了。”
說完,這魏延逃一般的就離了這高臺。
卻是沒有看到,宋猛張平兩人看著魏延的眼神里面都是羨慕嫉妒恨的。
這小子...
運氣是真的好。
居然被孝廉郎收為義弟了,可惜我等年歲已長,當不成貴人的義弟了啊!
魏延離去之后,呂煜也開始招募鄉勇的流程了。
這事先做了規劃,按照著流程,雖然場間有千余人,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
沒過多久,一支三百人的鄉勇部隊,便已經是初見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