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樓上樓下所有的燈都打開了,整棟房子看上去通天大亮。但是她好像還不放心,在客廳里增加了一個巨大的探照燈,好像要把所有的黑暗都驅走似的。
當阿諾警官的車停在門口的停車場時,她嚇得幾乎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路哆哆嗦嗦走到門口,一臉驚惶地看著羅爾被阿諾警官從車里扶了出來。
“發……發生什么事了?”
蘿拉沖了出去,摸了摸羅爾有些發涼的臉。
阿諾警官說:“他有點不太舒服。”
“阿諾呢?”
“我在這呢,媽媽!”阿諾從車里鉆出來,他手上拿著的似乎的羅爾的外套。
蘿拉一把摟住阿諾的肩膀,她感覺他全身都在發抖。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到屋里在說吧,媽媽!”
阿諾警官將羅爾扶的躺在沙發上,他解開衣領,呼了一口氣,然后檢查了一下懷里的那把微型手槍,將它拿出來,左看右看了一番。
蘿拉看到槍,她嚇得捂住嘴,渾身哆嗦著抱緊阿諾靠在沙發一角,又用手碰了碰羅爾的額頭,他依然處在昏睡的狀態,呼吸開始變得十分微弱。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看到阿諾警官將槍塞進上衣貼身的口袋,蘿拉鼓起勇氣,小聲問阿諾。
阿諾說:“媽媽,你先不要問了,我們把爸爸送去醫院吧,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阿諾警官說:“他的呼吸很微弱,有中毒傾向。這附近有醫院沒有?我本來想直接送他去醫院,但我怕太太你一個人在家不放心。”
蘿拉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我……我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有一家很小的診所。”
阿諾警官說:“那不行,他應該不是普通的中毒,我們得送他去一家大型的醫院。”
阿諾說:“圣瑪麗健康診療中心,布朗醫生一定可以治好我爸爸!”
“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市區還有另外幾家醫院,也是挺不錯的。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建議去另一家,也就是佳諾能治療中心。我相信你們一定也聽說過,那里雖然比不上圣瑪麗健康診療中心,但是口碑和技術都還過得去。”
阿諾說:“哦,可那里比圣瑪麗健康診療中心遠,我爸爸現在情況很緊急,為什么不去布朗醫生的醫院看看呢?”
蘿拉說:“還是聽阿諾警官的吧,布朗醫生這么晚不一定在醫院給病人看病。他是需要提前預約的,一般人很難約到他的號,因為他很少給病人看病,我上次是托一個關系非常好的朋友幫忙約的。”
阿諾警官說:“那好吧,請你們配合一下,我們現在準備去佳諾能治療中心。”
于是蘿拉匆忙收拾一番后,和阿諾一起幫阿諾警官扶住羅爾,將他扶到阿諾警官的車上。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大約45分鐘后,終于在佳諾能醫院的門口停下了。這家醫院不是很大,主樓有五層,后面還有大約7、8棟樓,每一棟都有八層,裝修的不是特別豪華,但是看上去比較干凈整潔。
蘿拉很快掛到了號,值班的醫生帶著兩名護士過來,把羅爾用手術車推進了治療室。羅爾依然陷入昏迷狀態,他看起來很不好,當醫生用手指翻開他的眼瞼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輸氧、檢查、抽血各項治療工作馬上開始了,蘿拉摟著阿諾的肩膀坐在醫院的角落里的一張長凳子上,阿諾警官站在窗戶門口,冷峻地望著夜空。天空依然被烏云籠罩,但是沒有一滴雨落下來。
坐了很久,羅爾那邊依然沒有傳來好消息。蘿拉哭了起來,她開始小聲的哭,用紙巾捂住鼻子輕聲的抽泣。后來漸漸地,她開始大聲的哭了起來,一直哭了很久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媽媽,別哭了!”阿諾用手撫摸著蘿拉的背,希望她能停下來。
但是蘿拉仿佛要把所有的擔憂都哭出來似的,一直不停的嚎啕大哭,知道哭的聲音都開始嘶啞了才停下來。
阿諾警官一直站在窗邊仰望著黑暗的天空,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一直保持一個姿態站著,好像在想什么深奧的問題,想得入了神。
“媽媽,都怪我不好。”阿諾說,“是我害了爸爸,我不應該帶他去那家魔鬼樂園。那個地方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全部都是怪里怪氣,爸爸在那里可能遭到了別人的暗算。”
“他給我打電話,說要帶你去一個什么城堡,和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陌生人見面,我就知道會出事。我活了三十多歲,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擔心和害怕過。我簡直害怕極了,我把家里所有的燈都打開。可還是很害怕,怕那些壞人突然沖到家里來殺我,怕你和你爸爸在外面被人殺掉。后來,后來……”
“不是有兩個警察在保護你嗎?”阿諾看了看阿諾警官的背影問。
“我沒有看到警察,就是一個人在家里很擔心。你爸爸后來給我打電話,說讓我不要擔心,有兩個警察在附近保護我,我的心里才好受了一點。后來,那兩個警察過來敲門,說讓我不要擔心,他們把附近都查了一遍,確認今晚沒有壞人。然后他們就走了,過了沒多久,就看到阿諾警官的車停在門口的停車場……”
阿諾警官走過來,嘆息一聲,說:“他們故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這次只是一個警告。所以,只要你們的兒子不要到處亂跑,不要亂說話,他們暫時不會再去你家。”
他說完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很瀟灑地朝電梯門走去。
“你要走了嗎?”阿諾問。
“嗯哼。”阿諾警官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祝你們好運!”
“我什么時候還能再見到你?”
“我們暫時不會再見面了。”阿諾警官說。
阿諾說:“我爸爸還沒有醒過來,他萬一有事了怎么辦?”
“咯。”阿諾警官朝急救室努了努嘴。
阿諾望過去,發現急救室的門打開了,羅爾被推了出來。
“再見。”阿諾警官拍了拍他的上衣口袋,“信在我這里,放心吧!”
說完大踏步地朝走進電梯。
“我爸爸怎么樣了?”阿諾沖到急救室門口,看到羅爾依然處于昏迷狀態,鼻子里還插著呼氧管,他嚇得臉都白了,“他沒事吧?”
蘿拉也像瘋了一樣沖過來:“羅爾,羅爾你怎么樣?醫生,我先生他沒事吧?”
“已經沒有什么大問題了,我們對他進行了全身體檢,只是過敏引起的神經系統紊亂和昏迷狀態。”一個身穿白大褂、看上去大約五十多歲的男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