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烤著大地,黛西感到脖子里面熱熱的。她醒過來了,頭昏昏沉沉,全身酸痛的快要散架了。偌大的房間漆黑一團,那扇巨大的淺灰色電子落地窗幾乎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她坐起來攏了攏頭發,慢慢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腰。這時附近傳來一聲極輕微的聲響,“嗞”一聲,電子窗簾自動打開了,讓她能透過光潔透明的玻璃瀏覽到天鵝湖市的市容風貌。
她回過頭,看了看凌亂不堪的床面,發現阿諾警官不在床上。
“阿諾!”她叫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阿諾!”她慢慢地走到房間門口,輕輕地打開門,來到寬大的客廳。
阿諾警官不在客廳。
“阿諾!”她繼續在其他幾個房間、廚房、衛生間和洗浴室、茶水間、書房到處找了個遍,依然沒有發現阿諾警官的影子。
“見鬼!”她嘟囔了一聲,這時客廳的落地式掛鐘響了起來,傳出兩聲悅耳的音調。
她心里“咯噔”一下,走回房間,從包里拿出手機將它打開,發現上面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
“天啦!”她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居然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阿諾警官早走了。
她依稀記得她躺在他懷里的時候,他問她要不要喝點水。她點了點頭,他起身端了一杯水過來,給她喂了進去。
“這個混蛋,居然給我吃安眠藥,他自己走了!”黛西氣呼呼地坐到床邊,這時手機響了一下,它收到了第一條短信。
她拿起來看了看,是阿諾警官發給她的:我留了一把槍給你,在房間柜子中間的抽屜。還有一件防彈衣,你最好穿上。晚上等我回來。
“天啦!”黛西捧著手機沉吟了半響,走到那排落地柜前,打開最中間的抽屜。一把槍躺在里面,她將它拿出來,打開看了看,發現里面裝滿了子彈。
柜子里還有幾件簡單的衣服,她翻了翻,將一件黑色防彈背心取出來,又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
靠近窗戶的墻邊擺放著一張嶄新的電腦桌,上面有一臺還沒有開封過的筆記本電腦。
她走過去將筆記本電腦的包裝打開,給它接上電源線和網絡,然后開始給它進行系統配置。
一個小時候,她站起身,開始換衣服。
她將防彈背心穿在貼身處,又從柜子里找了兩件阿諾警官的衣服。他應該很少來這里,柜子里只有一條黑色直筒牛仔褲和黑色緊身T恤。她將它們穿在身上,看起來有些肥大,于是把T恤扎進褲子里面,用一根皮帶系了起來。所幸她個子很高,這樣看起來倒也不算太離譜。
換好衣服,她從房間走出去,搭乘電梯來到第一層,刷完身份走到大街上,打了一輛車來到綠野仙蹤。
祖母和阿莫正在二樓做禱告,她們都不知道她回來了。
她沖到一樓儲藏室門口,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去。
一陣淡淡的霉味飄過來,她用手揮了揮,將一個封閉的柜子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桿長槍。
這時爺爺生前用過的槍,每到秋冬季的時候,爺爺經常帶著她去深山里狩獵,用這只槍去打森林里野兔子和野狐貍。
她將它拿在手上晃了晃,又將一個鐵盒子打開,把里面的子彈全部取了出來,和長槍一起裝進了一個巨大的旅行袋,從儲物間里走了出去。
祖母和阿莫聽到一樓有聲音,走到樓梯口。
“黛西,是你嗎?”祖母問。
黛西沒有回答她,她推開大門朝外面走去。
“剛才是黛西嗎?”祖母問阿莫。
“是的,我看到黛西小姐打扮成男人出去了……”阿莫說。
“唉!”祖母嘆息一聲,轉過身回房間去了。
下午兩點,市警察局副局長兼刑警隊大隊長辦公室,阿諾警官正在喝茶。他臉色鐵青,眼神像鋒利的刀子一樣,銳利又冷酷。嘴唇緊閉著,令兩邊的紋路更加深刻了,看起來就像一頭冷酷又嗜血的公獅。
兩個警員正在旁邊用電腦分析著什么,他們看起來已經把所有工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著阿諾警官一聲令下。
“好了嗎?”阿諾警官問。
高個子警員道格爾說:“投票程序已經完全結束,不出所料,我們的希望完全落空了。他們將被關進監獄里悠閑自在的服刑,不接受任何苦力工作,等著過幾個月后放出來。市政府還需要撥一筆專用款,用來改善他們在監獄的居住環境和伙食。”
“哼!”阿諾警官冷笑一聲,“那就送他們見上帝,只有在上帝那里,才能讓他們得到懺悔的機會。這可是我們用生命換來的成果,這些虛偽的議員們只需要動動他們的嘴皮子,就讓我們的辛苦付出變成一出鬧劇。在他們看來,我們的血就跟自來水一樣,那些家伙用刀在我們身上是隨便捅著玩兒的。”
“是的。”道格爾說,“我們有好幾個人受了傷,今天還有兩個沒有出院。這些垃圾居然可以在監獄里享受悠閑時光,還故意搞出各種麻煩,讓我們累死。”
“知道了。”阿諾警官說,“其他的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警官。”另一名個子稍矮的警員說。
“好吧,那就上路。”
阿諾警官說完將一桿長槍和短槍別在腰上,拿上望遠鏡,從辦公室走出去。
兩名警員跟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個半小時,押送著五百多個罪犯的幾部囚車在一條山路上慢慢地行駛著。他們將被押送到天鵝湖市最大的臨時收容所,在那里等待法院的最后判決,然后被關進正式監獄。
十幾臺警車跟在囚車后面,阿諾警官的車在中間。他看了看四周的崇山峻嶺,兩道濃濃的眉毛緊鎖著,用戴著雪白手套的手托住寬大的下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囚車開了莫約半個多小時,在幾座大山腳下停下了。
附近有一排排五層高的房子,雖然看起來很簡陋,但是戒備很森嚴,四周都是五米多高的鐵柵欄。巨大的大鐵門門口,站著四名身穿警服和防彈背心的警員,他們端著長槍,正警惕地盯著四周。在他們的腳邊,趴著兩只體格高大強壯的警犬,正豎起耳朵監聽周邊的動靜。
囚車開到大鐵門門口停下了,兩名警員走過來,“哐當”一聲將門打開。
阿諾警官走下車,摘下墨鏡朝大鐵門走過去,幾名警員跟了過去。
“都準備好了嗎?”他問,
“報告警官,一切準備就緒。”
“那好。”
阿諾警官對旁邊的道格爾使了一個眼色,朝院子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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