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一聲不吭地跟在阿諾警官身后,他發誓路上絕不麻煩阿諾警官,可現在看起來有些困難。蘿拉給他準備的拉桿箱太重,也不太適合這里的路面。路上到處散落著石塊,令他的拉桿箱輪常常被卡住。
眼看著阿諾警官和兩名警員越走越遠,他急的滿頭大汗。
“你得幫幫他。”阿諾警官對莫克說。
莫克走過來,從阿諾手中接過拉桿箱。
四個人走了大約二十幾分鐘,來到雪山湖附近。
阿諾看著一塊站牌上用黑色油墨寫的雪山湖幾個字,想到史瑞克在信中充滿絕望和悲痛的語氣,心情分外激動。
他把兩只手做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大喊起來:“橘子鎮,我來了!史瑞克,你看到了嗎,我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
阿諾警官說:“快點跟上,現在可不是情感噴發的時候。”
“哦!”阿諾吸了吸鼻子,跟在他們身后,朝一塊涂滿青檸檬色油漆的的破爛路牌走去。
四周太安靜了,除了野草就是連綿起伏的群山。路兩邊長著又濃又密的蒿草,里面好像隱藏著一些什么似的,看著既神秘又詭異。
拉桿箱輪子繼續在散落著石塊的路上顛簸著,“哐當哐當”的聲音就像在空谷里回蕩,清晰得讓人心里發慌。
道格爾和莫克去尋找通往雪山湖的路,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
“看來路早就被封死了,我們要穿過這些山才行。”阿諾警官指著前面連綿起伏的群山說。
“長官,你以前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莫克問。
“不,那時候的路比這好多了。”
阿諾警官說完整理了一下衣領,將別在腰里的兩把槍拔出來檢查了一遍。
那些山一座挨著一座,就像銅墻鐵壁一樣,將雪山湖牢牢地圍在了另一邊。山上長滿了茂盛的野草,要爬上去并不容易。
道格爾說:“爬上去可能有點困難。”
“只能這樣了,出發吧!”
阿諾警官將槍重新別在腰里,走到山腳下打開旅行袋,取出登山鞋和登山杖,換好登山鞋,用登山杖撥開茂盛的野草,慢慢爬上去。
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爬上去。
爬了莫約半個小時,大伙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又接著爬,終于爬到了連接其他山的半山腰。
站在半山腰望去,離這里大約幾公里遠的地方,有幾座巍峨的大山,看上去灰蒙蒙的。
阿諾警官說:“那就是雪山湖周圍的群山,以前那上面有將近半年的時間覆蓋著積雪。”
阿諾的腳磨破了,蘿拉給他買的防滑鞋不合腳。他將鞋子脫下來,撒了一點消炎粉在傷口上。
莫克很熱,他脫掉上衣,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從行李箱里取出一瓶水,猛灌了幾口。
“別喝那么多,等會到雪山湖沒有水喝就慘了。”道格爾從莫克手上奪過水瓶,將瓶蓋擰上了。
阿諾警官說:“我們休息一下就準備下山吧,不能在山上呆太久,下雨就麻煩了。”
幾個人又坐了一會兒,一陣陣山風吹來,感覺舒服極了。
“走吧!”阿諾警官說完,背上黑色旅行袋朝山下慢慢走去。
走到將近一半的時候,奇怪的現象發生了。
山坡上的野草越來越少,和另一面茂盛的勢頭形成鮮明對比,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根。鞋子踩在焦黃的泥土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就像牙齒咀嚼冰塊一樣。
一行人抵達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鐘了。
阿諾警官說:“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我們要在這里用午餐嗎?”莫克拎著巨大的拉桿箱過來問。
“可以,我不想在雪山湖那種地方吃東西。”
阿諾警官說完從背包里取出一塊培根三明治,四個人就著火腿烤面包還有水,坐在地上啃起來。
“真奇怪,那邊的草很茂盛,這邊卻只有幾根,連樹也沒有幾棵。”莫克說。
“等會兒可能還有更奇怪的事發生。”阿諾警官說。
用完午餐,又走了半個多小時,一直到下午兩點多鐘,一行人終于來到雪山湖附近。沿路上盡是焦黃的泥土,沒有茂盛的野草,也聽不到鳥和蟲子的叫聲,仿佛萬籟寂滅般沉靜。
雪山湖的確很大,它就像一塊巨大的盆地,靜靜地躺在那里。里面聚集著少量的湖水,雖然沒有臭氣熏天,卻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腥味。一些臭蟲正在上面飛來飛去,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周圍是巍峨陡峭的高山,也就是剛才在山腰上看到的那些大山,懸崖峭壁,地勢險峻。
阿諾警官說:“這就是我十年前曾做過野外訓練的地方,想不到變成這樣。以前這里的湖水非常清澈,景色十分迤邐,偶爾會有一些游客過來旅行。”
莫克問:“警官,橘子鎮在哪?”
“就在那個位置。”阿諾警官指了指離這里大約兩百多米遠的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除了一些碎石,和一堆堆爛掉的朽木,什么都沒有。
莫克、道格爾、阿諾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不會吧,那里什么都沒有!”
阿諾警官說:“可它就是當年的橘子鎮,是因為有人將那些房子全部爆破,尸體被掩埋在下面爛掉了,所以你們現在什么都看不到。”
阿諾默默地叨念著史瑞克的名字,他做了那么多夢,怎么也沒有想到橘子鎮是這樣一番景象。沒有葡萄架,沒有醫療診所,什么都沒有,連只鳥都看不到。
莫克說:“警官,我不明白我們來這里的目的。”
阿諾警官說:“調查一宗十年前的醫療謀殺案。”
莫克說:“可這里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不會有人翻山越嶺來這里殺人吧?他殺誰呢?”
“很快你就知道了。”阿諾警官說完,取出防毒面罩套在頭上,“大家戴上防毒面罩和手套,身體盡量不要有任何部位裸露在外面。小心那些臭蟲,不要被它們叮咬。”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莫克問。
阿諾警官說:“什么都不用干,就在這附近隨便找點東西。”
附近有一條寬寬的水溝,里面蓄積著少量的積水,和雪山湖一樣,老遠能就聞到一股腥味,一些臭蟲正在上面飛來飛去。
阿諾警官走過去,用樹枝挖了一坨黑色的淤泥,裝進一只紙袋里。
一群臭蟲飛過來,他一把抓過去,抓了幾只裝在了另一只紙袋里。那些臭蟲大小和普通的螞蟻差不多,它們有兩根觸角和四條細細的腿,和一般的昆蟲沒有什么兩樣。
“這些泥土和蟲子是要帶回去化驗嗎?”阿諾問。
阿諾警官說:“是的,要拿回去看看它們到底有多毒。”
“警官!”道格爾跑過來,手上舉著幾根白森森的骨頭,非常嚇人。
阿諾警官接過來看了一下,問:“從哪里找到的?”
“那邊!”道格爾指了指雪山湖西北角的山腳下,那里堆砌著幾塊巨大的石頭,石頭縫里長出了幾根孱弱的樹苗。
“過去看看。”
阿諾警官走過去,打開束光燈,在石頭縫里到處查看了一遍。
“好像什么都看不到。”阿諾說。
“搬開這些石頭。”阿諾警官說。
幾個人搬了半天,終于將石頭挪到一邊去了。可地上除了幾只臭蟲,什么都沒有看到。
阿諾警官用樹枝在地上戳了幾下,說:“鏟開它。”
莫克將包里的小鐵鍬取出來,在地上挖了幾下。當挖到一米多深的時候,里面冒出了一大堆破破爛爛的布料。那些布料被埋在下面時間太久,已經完全腐朽了,變成了一坨一坨的爛泥。
莫克繼續挖了幾下,挖出了一堆腐朽的家庭用品。有銹得不成樣子的鐮刀和鐵鏟,還有煮飯用的鍋爐,以及一些其他的日用品。
“好了,就這樣,夠了。”阿諾警官說,“攝像機把所有過程全部拍下來。”
道格爾去取攝像機拍攝了,莫克停下來,將那些腐朽的面料和家用設備撿了幾件,裝進一只密封的真空紙袋里。
阿諾警官站在十米多高的石頭上,用望遠鏡朝四周看了看。
“有新的發現嗎?”莫克問。
阿諾警官朝前面指了指,說:“那邊好像有一塊墓地,過去看看。”
當幾個人走到所說的墓地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這里的天氣沒有天鵝湖市炎熱,但是卻非常潮濕,臉上長時間戴著面罩,感覺很不舒服。
這里不是什么墓地,只是一塊一塊的石頭從山上滾下來,散落在地面上,很像墓碑而已。
阿諾累極了,他坐在地上脫掉鞋子,在磨破的地方撒了一點消炎粉。
阿諾警官走過來,用一只巨大的真空袋將他的腳罩住了,說:“傷口敞開的時候一定先要用這個罩住,這里的塵土有細菌,隨時會讓傷口感染。”
阿諾頓時又差點哭了:“您可真是一位好人,除了我的父母,還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連我的好朋友丹尼爾和米婭都沒有這樣對我。”
“你不要這樣。”阿諾警官笑了笑說,“你這樣我會受不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特別壞的人。”
“我們接下來要干點什么?”莫克走過來問。
阿諾警官說:“我想找找議員杰夫之前被綁架關押的地方。”
“那地方在哪呢?”
阿諾警官說:“應該在很隱蔽的地方,再找找,或者回那片巨大的空地看看。
道格爾說:“可那上面什么都沒有。”
阿諾警官走了兩步,突然停頓了下來:“等等,大家別出聲,我聽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果不其然,過了幾分鐘,一陣“咚咚咚咚”的聲音如萬馬奔騰般從遠處傳來。
“似乎有無數只動物朝這邊跑過來了。”阿諾警官說。
莫克說:“一路上連鳥都沒見到,怎么突然這么多動物?”
莫克話音剛落,一大片黑壓壓的東西突然出現在地平線上,朝這邊狂奔而來。“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重,連地面都開始顫栗了。
阿諾警官舉起望遠鏡看了看,說:“不好,我們碰上鼠患了!”
“不用擔心,我這里有煙霧彈。”莫克拉開一只拉桿箱,將里面的鐵盒子打開,取出一只只包裝完好的煙霧彈。
阿諾警官說:“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鼠,我的天啦,至少有兩千多只,每只差不多五磅重,我們會被啃得尸骨不剩。”
“那怎么辦?”阿諾問。
阿諾警官說:“只能逃命了。”
道格爾問:“怎么逃,跑嗎?”
“還能怎樣,快跑啊!”莫克說完,轉身拎起行李包就朝來路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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