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年夜飯成了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了。
一來一往，小宋和莊誠就成了主角。
“小宋，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許叔叔，我還是要回去的。”
“……”
“我在美國的實驗室里可以做出更大的成績。”
小宋提到他的工作，眼睛里閃著光芒。
姥姥和許媽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給莊誠的碗里夾菜。
“小宋是要回美國去？你已經取得了綠卡了？”
“嗯，我去年就得到了綠卡了。”
一提起這個，宋子翔抬起臉，傲氣十足哦。
“呵呵，你是公費留學吧？”
莊誠提了一句。像這種人家的子弟，大部分都是公費留學。
“是啊？怎么？”
宋子翔一臉的不解。
“怎么？國家出錢培養你成材，你去學成不回國，給外國資本家打工。你說怎么？”
莊誠的語氣有點不客氣。
“你！”
宋子翔一臉的怒氣。
“怎么？不服氣啊？你知道國家為了培養你這樣的人，每年都在勒緊褲腰帶供你們留學。你們是怎么報答國家的？”
“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睛，忘記了自己當初的誓言。你們要留在國外，最起碼要把國家的錢還回來吧？”
“……”
“……”
筵席上一時尷尬。
許青兒拉了拉莊誠的衣袖。
“子翔哥，祝賀你學業有成，來我們喝一個。”
“對，對。子翔，不管怎么說，祝賀你學業有成。”
許媽舉杯響應。
許爸卻愣愣的在想著什么。
宋子翔確實尷尬，他沒想到這個什么莊誠會提這茬。
其實，他畢業之后，很想回國的。可是，他的導師用極其優厚的待遇和研究條件讓自己留在美國。思前想后，他還是抵抗不住金錢的誘惑啊。那是每年100萬美元的年薪，自己怎么拒絕？
本想這次回國，把許青兒一起辦出去，導師已經答應了。
許青兒從小在這個大院里就是個拔尖的人，自己喜歡她。爸爸和許叔叔是老戰友，也曾經答應把許青兒給自己當媳婦。許叔叔也喜歡自己，這本是水到渠成的事，可誰想……
“莊先生，你不了解美國的情況。要說現今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那還得說是美國最高。我留在美國也是為了科研。”
莊誠原本不想說了，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來許青兒家做客，表現的太強勢不好。可是這個宋子翔讓他極為不爽，有些話不吐不快。
“宋先生，我知道美國科技發達。我們現在不是談誰發達誰落后，而是在談一個科技人員，一個留學生的基本道德素養和愛國情操。”
莊誠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基本道德就是知恩圖報。愛國情操就是學得一技長，報效祖國情。”
“常言說得好，子不謙母丑，狗不嫌家貧。那些出國了，開眼了之后，就開始嫌棄自己的國家貧窮，開始嫌棄自己的祖國落后的人，和過去的那些洋買辦、賣國賊有什么區別？！”
“既然知道國家落后，那我們就要努力的去建設它，知道國家貧窮，那我們就更要去建設它，讓它盡早的擺脫貧窮，擺脫落后。而不是去嘲笑它，鄙視它，嫌棄它，甚至是咒罵它。”
莊誠就著酒勁，慷慨陳詞，滿座皆驚。
許青兒的眼中有驚訝和崇拜、欣喜。
姥姥和許媽眼里有欣慰。
許爸的眼中就是驚訝了。
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兒的朋友會有這樣的是非觀，有這樣的情懷。這讓他很認同這樣的觀點。
宋子翔卻表現的不屑一顧。
在他的心里沒有什么內疚，他認為自己沒錯，為了自己更好的發展有什么錯？大不了，把國家給自己的學習費用還了。他不欠誰的，不欠任何人。
“咳咳。今天過年，咱們不談這些。”
許爸一句話定了調子。
大家伙都假裝剛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許叔叔，咱爺倆今天是第一次喝酒，我敬您一杯。”
“好，小莊啊，咱們喝一杯。”
莊誠突然感覺到許爸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一杯酒下肚，兩人的話就開始多了。
“小莊是哪里人哪？”
“我是東北的，現在是京城人，戶口已經落在了東城區了。”
“哦。來了京城就好，多為京城建設出力。”
“哎，哎。”
宋子翔就突然尷尬了。
雖然大家都不提剛才的事了，可是誰都知道，這就是一道坎。
許媽一舉紅酒杯，對著小宋說道：“子翔，祝你在美國一切都順利。”
也不知是許媽有意的還是真心的，反正又讓大伙想起，這小子要在美國定居發展了，不會回來了。
大家不尷不尬的吃吃喝喝。
鈴鈴鈴。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起。
許媽就起身去了客廳。
“老許，是老宋的電話。”
許爸也去了客廳。
過了一陣子，夫妻倆又回來入席。
筵席將要結束之時，許爸看著宋子翔說道：“子翔，春節后你去美國，我就不送你了。這段時間我的工作也有一些變動。給你爸媽帶個好。”
許爸起身離開去了書房。
莊誠扶著姥姥去客廳，許青兒和許媽收拾碗筷去廚房。
宋子翔尷尬的站起來，打算告辭。
“許阿姨，我先回家了，家里人也等著呢。”
“哎，小宋，不急嘛，在這看看春晚再回去。”
“不，不了。改天我再來。”
“好，那我送送你。”
許媽順勢就跟在宋子翔的身后。
此時，他不走都不成了。
許青兒偷偷瞟了一眼在客廳里陪著姥姥說說笑笑的莊誠，她滿意的笑了笑，一對小酒窩就綻放在臉上。
“笑什么呢！”
許媽回來看到女兒在傻笑，嗔怪的說道。
“媽~~~”
“你呀你呀，就會給爸爸媽媽出難題。”
“那你們認為莊誠咋樣？”
“現在看著還成，就是不知道以后……”
“媽，現在成就行。以后再說以后的。”
書房里。
許爸在沉思。
剛剛老宋在電話里提起了宋子翔和許青兒的婚事，許爸在這個時間點上猶豫了。
他就有兩個女兒。
大女兒和女婿在RB，幾年也回不來一次。
難道，現在這個小女兒也要去美國？那讓他們以后怎么辦？
這就是他猶豫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