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古戰場指揮中心。
華武學生會和考生們離開后,此刻只剩下翼衛一團的人。
張勝吩咐把曹業青和鐘赫分別關押后,開始下達任務。
在接下來的一周內,他將親率翼衛一團戰士打掃戰場,看看古戰場內是否還藏有傭兵團的人。
正在布置,李耀一路小跑進來。
“都尉,查清楚了。聯絡室一個叫洪銘廣的戰士失蹤!”
張勝瞇縫著眼睛。
不難猜到,這個洪銘廣,就是在這次人質綁架事件中,玩弄華武和翼衛團的人。
“監控看過沒有?”
“看過了,沒有發現蹤跡。放哨的戰友也沒看到!”
躲過監控還有可能,畢竟洪銘廣在翼衛一團待了這么多年。但要悄無聲息的躲過所有哨兵的巡察監視,這就很難了……
張勝捏了捏下巴,再次感受到一股寒意。
洪銘廣有這樣的心智和手段,品級絕對不低。
這樣一個強者在自己身邊待了如此之久,而自己都沒察覺,實在有些失職。
他吩咐道:“立刻去調洪銘廣的檔案!誰招的,誰審核的,在翼衛團和誰熟,我全都要知道!整理成報告,我要上報魏帥!”
京都云山深處。
這片林木稀疏的山間空地,此刻更加空曠。周圍為數不多的樹木受到兩位強者決斗的波及,全被轟斷倒伏,有不少樹木甚至成為碎渣。
洪甚坐在樹樁上大口大口穿著粗氣。
不遠處,燭龍趴在地上,身上滿是鮮紅傷痕。那只巨大的赤蝎也不知所蹤。
洪甚看了眼自己的左肩的傷,啐了一口。
這個流里流氣的青年,品級應該不超過五品,但御獸的戰技真的很強悍……洪甚服下一顆鎮痛的藥丸。
雖然燭龍被擊敗,但自己的金屬人偶也被廢掉了。
傀儡戰技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戰技就只能操縱一個傀儡。傀儡廢掉,就等于了廢掉一個靈孔外加一個戰技。
這絕對是慘痛的損失。這場仗實在只能說是慘勝。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打輸了。
洪甚看了眼昏迷的燭龍,心想捕風團成員果然不好對付,一個四品武者,居然能將自己這個五品巔峰境逼到這個地步。
他冷哼一聲,又望了眼山林深處。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要藏了,出來吧。否則我馬上殺掉這小子!”
一個穿著襯衫的男子,微笑著走了出來。
不過這人的著裝比較慘淡,衣裝不僅僅臟,而且還被樹枝、藤蔓劃出不少口子。
臉和手也滿是泥污。
看上去像是在山里遇難、勉強生存下去的城里人。
好凄慘的樣子……
洪甚看了那人一眼,搖頭嘆息道:“來了一個麻煩的人。比剛才那個還要麻煩。玄道姓聞的小子,別來無恙?”
滿是笑容的聞道,緩步走到近處:“久違了,暗界傀儡師。咱們上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十年前,在灰巖島,咱們兩家大火并的時候。”洪甚看著遠方,思緒回到從前:
“整個‘海洋意志’都對你印象深刻。那時候,你一個剛剛二品的武者,靠著一個搏命的戰技,擊殺了兩個三品中境的武者。我記得‘瘋武’的綽號就是這么來的。”
“你這話說的。”聞道也找了根樹樁坐下來,“可把我的品級泄露了。現在對外我都說是四品。”
“理解。”洪甚點頭,“高品級的武者需要在天元司登記。你肯定不愿意。”
聞道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道:“十年前你在灰巖島假死,然后偷偷潛入華國,改頭換面加入翼衛團。果然是老狐貍。”
“你不也一樣。借著這一戰銷聲匿跡,躲到華國搞地下交易市場。沒出息。”
“我們不一樣。”聞道嗤之以鼻,“你是死不悔改,而我是棄惡從良。境界高多了。”
洪甚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聞道預想的俏皮話沒有達到笑果,嘀咕一句:“傭兵果然都是無趣的人……”
“你來這里不是為了敘舊吧?來救捕風團的人?”洪甚瞇著眼睛問。
“捕風團的人和我屁相干。我是來追尋愛情的。”聞道一副很高尚的樣子。
是我太老了,跟不上時代了嗎……洪甚心中嘀咕一句,說道:“你這愛情很狂野嘛,衣服都破成這樣。”
戰況一定過于激烈……洪甚心中腹誹。
這個話題戳到了聞道的痛處。
他跟著陸云的定位,在云山整整轉悠了八天,連華武學生會的影子都沒看見。經歷了八天的野外生存挑戰后,就成了這幅尊容。
洪甚見他面色不善,趕緊說道:“不是來打架的就好。你發起瘋來我招架不住。我可不想與你為敵。”
“其實也可以為敵。”
聞道雙眉揚起:“人家捕風團是官府的,代表正義消滅你。我棄惡從善,也可以幫助他們。”
他特意加重了“可以”兩字的語氣。
洪甚一愣,隨即嘆口氣:“你開條件吧。”
“所以我愿意和你們這些老江湖打交道呢,懂規矩。”聞道笑逐顏開,“你有元能礦吧?我記得你的傀儡是需要元能礦的。給我兩塊。”
洪甚沒有多說話,手指勾動,又是一具傀儡破土而出。不過這具傀儡卻是木質的。
木質傀儡嘴巴張開。洪甚手伸入其中,摸了兩塊手掌大小的晶亮礦石出來,扔給聞道。
“這招還挺騷。”聞道接過元能礦,臉上堆滿笑容,“用傀儡保存元能礦,就沒人能搶走了。”
洪甚損失了兩塊元能礦,正是肉疼的時候,懶得和他鬼扯,沉聲道:“我可以走了吧?”
“請便。”聞道攤了攤手。
交易達成,什么都好說。
洪甚走了兩步,回頭道:“捕風團那小兔崽子還活著,隨你處置。唉,話說不上幾句就要動手,現在的年輕人不講武德……”
他一邊感嘆,一邊快速消失在山林里。
聞道看了眼昏睡的燭龍,嘀咕一句“真麻煩”,又把寫好的情書拿出來。
可惜這篇得意之作已經被汗水浸濕,皺巴巴的沒法看。
聞道痛心疾首,暗想得重新寫一篇才行。
也不知道陸云那小子考得如何了……這次親自送信出師不利,兆頭不好,以后送信的事情還是讓他代勞算了……
奪下的兩塊元能礦,正好當做酬勞。
他計劃已定,扛起昏睡的燭龍,往云山外走去。
考試結束后次日。
點將臺酒店。
“小遙,不要再看那張錄取通知書了。你再怎么看,它也不會變成錢。”
房間內,蘇韻遙拿著華武的錄取通知書,赤著腳屈膝坐在床上。
她穿著一條沒有過膝的短褲,修長白膩得小腿一覽無遺,外露的腳裸呈現出圓潤的弧度,如同光潔的鵝卵石,讓一旁陸云的氪金狗眼都要被亮瞎了。
房間空調冷氣開得很足,但對于武者來說,這種程度的冷算不上什么。
如果可以的話,陸云其實是想開暖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