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也就是兩天前,酒煌西郊“遠山農場”的老板劉超義找到偵破局行動大隊報案,說自己位于農場的家,頭天晚上遇到劫匪,損失慘重。
按劉超義的說法,劫匪只有一個人,但實力強勁,起碼在三品以上。自己和他交手后,受傷不輕。
偵破局接到這個報案信息后,也不敢怠慢,隊長馬平彰親自帶隊,立刻前往西郊遠山農場查看現場。
劉超義是二品巔峰境武者,以前是翼衛團的戰士,退役后在酒煌西郊開辦了遠山農場。
這案件既涉及到三品武者犯事,也牽涉到退役戰士的保護問題,偵破局還是相當重視,但無奈現場的線索太少,至今也沒什么進展。
馬平彰簡述一番案情,嘆息道:“整個事件看上去像是流竄性作案,臨時起意的可能性較大,犯事者可能已經不在酒煌市了。”
案情讓偵破局行動大隊一籌莫展。專業人士尚且如此,華武的學生們更是拿不出什么辦法。
讓他們動用武力抓人還行,破案的話純屬外行。
王夢羽、黃顯等人只覺得毫無頭緒,習慣性的轉頭看向陸云。
陸云沉思片刻,問道:“馬隊長,有沒有失竊物品的清單?”
馬平彰暗自點頭,心想這個學生倒是懂一點辦案方法。
他回答道:“有的。劉超義報案當天,就根據他口述的內容整理出來了。”
說著,他吩咐下屬將失竊清單拿來教給陸云。
陸云接過清單開始瀏覽。
看到的第一件失竊物品,就讓他瞪大了眼睛。
那是本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書——《母豬的產后護理》。
劫匪的腦回路還真是清奇啊……陸云心中吐槽,接著往下看。
迅速瀏覽完畢后,他疑惑的看向馬平彰。
“馬隊長,你們真的認為這是一件臨時起意的搶劫案?”
失竊物品五花八門,有書,有農業工具,有農作物種子……唯一看上去還算正常的失竊物,是三萬塊現金。
馬平彰心想,這小伙子的思路倒是相當敏捷。
他笑道:“陸云同學怎么看?”
那我陸元芳就給你們講解一下吧……
“從失竊物品清單來看,劫匪的目的,像是要重新開一座農場。”陸云吐槽一句,接著說:
“搶劫的物品,范圍廣、數量多,出現這種情形,一般有兩種原因。一是劫匪多拿走一些財物,以此掩蓋自己真實的目標盜竊物。
“二是劫匪原本就不想搶東西,而是另有目的,順手牽羊拿走財物,只是為了造成搶劫的假象。
“我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因為從這份失竊物品清單上,根本就看不出劫匪目標物品。丟失的財物都太簡單了,一個三品武者為了這些東西大動干戈,簡直難以置信。
“當然,這份失竊物品清單是由農場主劉超義自己提供的。是不是有些物品丟了,他沒注意到;或者有些物品丟了,他故意不說,這就不好講了。
“總之,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前往遠山農場。現場肯定是沒了,但至少可以和劉老板攀談一下。”
馬平彰表面不動聲色,黝黑的臉龐看不出表情,心里卻是暗自感嘆:
到底是華武的學生,僅從一份失竊物品清單就能理清思路,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了。
名不虛傳。
陸云站起身來:“馬隊長,我們五個人,能不能辦個臨時的行動隊員的身份?接下來可能要走訪一些地方,有偵破局的身份,方便辦事。”
“可以。我給你們開特備隊員的身份。”馬平彰也站了起來,細長的眼睛饒有興致的打量陸云,“接下來你們準備單獨辦案?”
“沒錯。”陸云點頭,“有什么情況會及時向馬隊長溝通!”
車速極快。
滿載的suv向著酒煌市西郊開去。
“老陸,人家行動隊的人都、都已經調查過現場了,咱們再去沒必要吧?”前排的黃顯轉頭問道。
徐征和白穎希也有同樣的疑問,全都看向陸云。
“怎么沒必要?那份失竊物品清單你們不都看過了嗎?”陸云沒好氣的說。
“你會費心費力去搶一本《母豬的產后護理》?”
他頓了頓,緩緩說道:“這份失竊物品清單太奇怪了。看上去,像是用搶劫掩蓋真實目的,但偏偏搶劫的說法,又是農場主劉超義自己提出來的。”
陸云搖搖頭,用手擠壓著太陽穴,“說不定劉超義正等著我們來問清單的事呢。”
“你這邏輯有、有問題呀。”黃顯似乎發現了盲點,頗為興奮。
“老陸,你覺得搶、搶劫財物,是為了掩蓋真實目的,但這個推、推理是建立在失竊物品清單上的東西,沒、沒什么價值。這誰知道呢,比如我就覺得,母豬的產后護理應該挺、挺好看。”
車上一片沉默。
隔了片刻,徐征開口道:“老黃,你就是劫匪吧?”
“不可能。”陸云搖頭,“胖子要是劫匪,遠山農場的種子會被他拿光的……”
黃顯:?
這年頭不都是在線的嗎……
王夢羽一路狂飆,五十分鐘的車程她用時半小時就到了。
面對開車風格迥異的兩兄妹,陸云心里嘖嘖稱奇。
瀟灑姐會開車,但是開車慢;王夢羽不會開車,但是開車快。
這是不是所謂的辯證統一?
遠山農場占地廣大,在農場深處,是老板劉超義自己搭建的兩層小別墅。
停好車,陸云上前敲門。
等劉超義出來后,他表示自己是偵破局特備隊員,前來了解情況。
劉超義想了想,點頭同意,帶著五人來到一樓客廳,為他們燒水泡茶,然后坐在沙發里,平靜的等待陸云發問。
這位劉老板身材中等,皮膚粗糙,黝黑的臉上布滿滄桑,不過四十多歲,就已然雙鬢斑白。
他做事、談吐都是一板一眼,應該和早年翼衛團的軍旅生涯有關。
雖然天氣不好,室內光線昏暗,但仍然能看到他臉上的淤青,以及走路時略顯不便的腿腳。
估計是和劫匪交手時受的傷。
陸云開門見山:“劉老板,今天我們來是向你了解失竊物品的事情。”
“詳細的情況,我已經和馬隊長說過了。”劉超義并沒有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他看到陸云等人如此稚嫩,不太相信他們能幫上什么忙。
“和馬隊長說過了,但是沒和我說。現在是偵破局特備隊員在辦案,希望你能配合。”陸云的態度不卑不亢。
老子不遠萬里,跑來幫你討回公道,你拽個蛋蛋啊!
劉超義目光銳利,上下打量著陸云,接著長吁一口氣:“你問吧。”
“我就直說了。你上報的失竊物品,檔次太低,腦袋正常的劫匪不會打這些東西的主意。這個案件不是搶劫案,犯事者另有目的。”
陸云的語氣里充滿自信。
“有什么目的?”劉超義眼中閃過一道光,接著又黯淡下來,滿是疑惑之色。
“這個問題不該問我。”陸云目光灼熱,緊盯著劉超義,“當晚在事發現場的,是你啊劉老板。”
還沒等劉超義開口,陸云又說道:“或許,還有其他家庭成員也在場。要不問問他們?”
說著,他豎起大拇指,指向自己身后柜臺上的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他進來時就看到了。
畫面上,劉超義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碧波蕩漾的湖面前。
“我女兒不在遠山農場,送回老家了。出了這種事,怎么會讓她繼續待在這里?”劉超義平靜的說。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事發經過,我和馬隊長詳細說過。當時是夜里兩三點吧,我聽到樓下有動靜,就下來查看,剛好看到劫匪在客廳翻箱倒柜找東西。
“我和他交手不到三分鐘,就被打暈過去,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七點了,這才強撐著到偵破局報案。
“至于清單上的失竊物品,是一起回家后,我當著行動隊的面點清的,確確實實只丟了這些東西,不信可以向馬隊長證實。”
劉超義噼里啪啦像是倒豆子,將所知的情況一一說清楚。
“那我換一個提問方式吧。”陸云微微笑道:
“劉老板是不是認識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