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要冬眠。
這一日,也不知是秋日的第幾場雨,風也寒,雨也寒,一個身穿斗笠的跨馬男子穿越了層層雨幕,來到了一條小道旁的酒館之前。
要說這條小道、這酒館,雖是無名,但卻也有過很多故事。
據說在十數年之前,曾有一俠客路經此地,本想直接沿道上山,但聞著酒館之中飄出的酒香,也就進去了……
酒是自家釀的女兒紅,卻有著別處所沒有的滋味,那俠客當即痛飲數斤,那叫一個海量,正當他準備上山之時,那店家卻是告知此俠客山上有一只大蟲!那俠客心道這山林疏道平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大蟲,莫不是這是家黑店,便不睬他的話徑直上山去了,結果,就這么一去不回了。
那斗笠男子脫去一身蓑衣,露出了一身俠客勁服以及他腰間的兩把兵器……雙刀。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水跡,把馬拴好,走入了那酒館之中。
夏悠遠自那天他那袁叔告知他觀劍大會的消息后,是馬不停蹄的往隱劍山莊趕去。
要說這隱劍山莊雖離的京城頗遠,倒也沒必要這么急的趕過去,畢竟據說一個月后大會才會開始,那夏悠遠也沒必要如此。
但,年輕人……就是急啊!
夏悠遠年紀不大,自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暫不提他武功、江湖經驗如何,但心性上肯定還是年輕人沒跑了的。
所以即使是先到了,對他來說也比錯過了來的好。
不過,在考慮到即使自己愿意冒著雨趕路,馬也得累夠嗆的情況后,他還是選擇到酒館歇息一下。
吩咐好店家給自己喂馬后,夏悠遠便找個地兒坐下了。
“客官,您要點什么?”小二看起來倒挺忙,這會兒才過來招呼道。
“欸……”其實這會兒夏悠遠早就聞到一股酒香了,他急迫道:“小二,您這店里,可是有什么好酒啊?”
“唷,客官,您這鼻子真靈,不瞞您說啊……”那小二也是笑了,當即便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通,直把他這女兒紅夸的是世間少有,基本上可以比肩瑤池仙酒之流了。
這夏悠遠聽的倒也津津有味,不過一旁的一個買賣人打扮的中年人卻是忽的笑著接話了,內容則基本上是以多年前那個俠客喝酒后上山被老虎吃了之類的作為話題調笑了那個小二一番。
那小二聽了也不生氣,笑了笑,道了一聲“都是謠傳”之類的話。
夏悠遠一方面聽著有趣,另一方面對那女兒紅更是興趣大增,于是便點了一壺酒外加一些個下酒菜什么的。
不多時,酒菜就上來了。
不過夏悠遠畢竟是江湖中人,該有的警惕心還是有的。
這江湖人在外吃飯,自是要防備一手的,即使身上不帶著銀針,那也要看一看再聞一聞,否則吃喝毫無顧忌,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在認為眼前酒食無礙之后,夏悠遠便就忍不住大口吃喝上了。
在這種荒郊野外,能有酒有肉,已經是一件美事了,那更別說這是好酒了。
說這夏悠遠的吃相啊,還真不能說好看,但也頗顯豪邁,其實有時候,這種吃相,反而會勾起旁觀者的饞蟲。
剛才那個插嘴的行商之人看夏悠遠吃喝的如此之香,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了一聲:“小二,給我也來一壺好酒!”
他說著“嘿嘿”一笑,十分自然熟的跟夏悠遠搭話道:“我看小兄弟你的樣子,實在也忍不住了。”
夏悠遠當即也是一笑道:“這酒確實不錯,在我喝過的酒之中,足以排前五之列。”
“哦?看來小兄弟你也是個好酒之人啊!”那行商人一臉興致盎然,似是找到了知己一般,他起身過來,“不知其余四種酒產自各處?”
夏悠遠看對方這樣子,自是清楚這人是想過來交流一番,便示意其坐下,與之聊了起來。
不多時,酒又上來了,那行商之人又添了幾個小菜,兩人聊的也是頗為投機。
聊的若是盡興,那酒喝的自然也就不能少了,兩人也不知添了幾次酒,都是喝的面色發紅,話題也是天南地北,跳躍性極大。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間,他倆也互報了性命,那行商之人叫做李四。
也不知何人起了個頭,又說起了剛才那個俠客被虎吃了點事兒。
“我說夏老弟啊……這山上可真有大蟲出沒,我看……咱還是等明天人多了再一起上路吧。”李四這會兒說起話來也有點兒含糊不清的意思了。
“李兄所言甚是,我也覺得明日再趕路比較好。”夏悠遠看著也有點兒上頭,他看了看外邊天色也不早了,便也改了“歇一歇”的計劃,準備在這兒休息一晚。
要說他雖是個俠客,但以他的性子,對上山打老虎這種事自然是絲毫沒有興趣的。
江湖有趣的是人,并非什么大蟲,所以別的俠客也許會急功近利的去殺個大蟲為民除害什么的,但夏悠遠他不會。
天色漸暗。
兩人又是一陣吃吃喝喝、扯淡閑聊,雖然基本都沒有透露自己的信息分毫,但都還是頗為盡興的,喝完了也就各自開了房休息去了。
夜色漸濃,山間小道自是安靜的一逼,而在那李四房中,原本看起來正沉睡的那位行商人,卻是突然睜開了雙目。
其目中的神采,精明尚存,但比之白天,少了五分和善,卻是多出了一抹濃濃的陰狠。
他默然無聲的出了房間,來到了酒館大廳之中,那里,十數個黑衣人正等著,見到“李四”來了也都沒說話,只是走出三人來,跟著他就往夏悠遠的房間而去。
至于其他人,則都暗落落的消失在了黑暗中,估計是去哪里埋伏去了。
到這兒,也基本能夠看出來了,這幫人是密謀已久,就等著夏悠遠這小子上門了。
而他們的身份,其實也不是別人,正是那正牌的“采花三圣”。
他們仨雖然臭名昭著,盡挑骯臟事做,但不得不說,還是講幾分義氣的。
自從那老二采花蜂遭了這夏少俠的毒手后,剩下二人都是一直想著把這夏悠遠給陰死。
今個兒,算是找著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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