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羅慢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神態也是極其悠閑,因此,也給了戴向東充分的反應時間,當他聽到一半的時候便已發覺了不對勁,而聽到“與郵筒聊天”的時候就已經神色微變,再到“沾了屎”的時候,則已然滿臉慍怒之色。
他當然是不會愿意讓羅慢繼續把話說完的,因此他選擇了一個最為簡單也最高效的方法——攻擊。
戴向東的進攻可以說毫無章法,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腳下快步前進的同時,揮舞起兩只手臂,以一種類似“敲榔頭”的姿勢朝著羅慢奮力捶下。
這種大開大合、視死如歸的拳法,在民間有一個頗為響亮的名字——王八拳。
而它具體的特點為:傷害低、速度慢、易格擋等等。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當大部分的“中二少年”腦補自己大力揮出一記重拳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打的就是這種王八拳……
所以說……其實戴向東現在的這種表現實屬正常,因為它不可能憑空擁有生前并不會的技能。
但是……就像是前幾層的怪物一樣,既然它出現在這里,那么也就說明……此人必有什么特別之處。
而羅慢的性格中雖然帶著“莽”的屬性,但在這種對敵方信息完全不明的情況下,自然也保持著該有的警惕。
說白了,慢哥的行為模式依據的并不僅僅是心情,更多的還是“視情況而定”。
因此……羅慢腳下輕旋,只是簡單的邁了一步,便已躲過了戴向東這下王八拳,后者甚至因為重心不穩而向前踉蹌了幾下。
“因為是本地人的關系,所以力道并不弱嗎……”羅慢觀察著戴向東的動作,心下暗道:“雖然毫無章法,不過倒是擁有足夠的殺傷力,但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還是太弱了。”
羅慢現在生出的想法并非是對于眼前之人的定義,而僅僅是一種邏輯上的分析——作為一個本地人,現在的戴向東……身體素質確實已在標準之上,但作為二層的守關怪來說,反而卻是太弱了。
“是藏拙嗎……還是……”
正當羅慢想到這里的時候,戴向東也已帶著滿面怒意發動了第二下的攻擊,同樣也是一記王八拳,這一拳與上一拳連接的頗為緊密,且力道更強,甚至于其手臂宛如一根被揮舞的球棒一般整根朝著羅慢甩了過來。
這種攻擊同樣毫無技術含量,普通人與它的區別也僅是速度、力量而已,但就像前文提到過的,有時候力量并不重要,就算你一拳能打爛一輛車,但碰不到對手依舊沒用……
就連站在一旁的沙舟和鄒夢球,看到這里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一絲緊張的表情。
他們對于格斗的訓練尚短,但俗話說得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戴向東的攻擊模式就算在他們的眼中亦是漏洞百出,甚至帶著一絲傻氣。
而且對方的攻擊原因又是因為被羅慢激怒所致……決定戰斗結果的要素……其一便是對情緒的把控,如果連冷靜都失去了,又談何勝利?
砰——
理所應當的,這第二拳,又被羅慢輕松躲了過去。
不過這一下,卻是擊中了走廊上的墻壁,并發出了一聲悶響。
“這聲音……”羅慢低聲念叨道:“好像力量并不是很大的樣子。”
他之前僅憑肉眼判斷,戴向東的王八拳雖然揮舞的不是很好看,但力量卻是并不輕,不過此刻聽到拳與墻的碰撞聲音,卻好像并不是這么回事。
聲音太輕,力量顯然也并不重。
但下一秒,羅慢眼神一轉,頓時就驚了,隨即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flag之報,如影隨形。
就像是他剛說完對方力道輕,便發現,那墻就像是被燒紅的鐵接觸的奶酪一般,竟生生消失了一塊。
那空了一塊的墻體仿佛被氣化了一樣,除了那平整、絲滑的缺口外,竟連一粒碎屑也找不到,就好像這面墻造好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現在羅慢終于明白了戴向東的能力。
若是剛才他沒有躲避,而是選擇使用劍或拳,那么現在的他或許已經中招了。
“臥槽,慢哥……”鄒夢球驚叫道:“它的手,好像擁有湮滅的能力啊!”
“是手嗎……還是說,其他地方也可以……”在這關頭,羅慢還在思考,他上下掃了一眼戴向東,口中念道:“全身上下除了臉和手之外都穿著衣服……所以其他地方應該不具備這種能力嗎……”
一邊思考,羅慢一邊快速的后退了兩步,而不遠處的戴向東這時也并未急著進攻,而是蹲低了身子,兩只手伸向兩邊,擺出了一個類似“大鵬展翅”的姿勢,同時,其臉上也是露著邪性、扭曲的笑容。
“剛才這家伙是假裝被我激怒嗎……”羅慢見此暗暗想到,“使對手輕敵,再徒下殺手……這么說的話,剛才那兩下,這家伙也未必已經出了全力。”
這時,羅慢聽到從戴向東口中忽然傳出類似念經般的呢喃聲,這聲音由小變大,慢慢從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殺了你……殺了你們……殺了你……殺了你們……”
這時的戴向東完全就像是一個極其嚴重的精神病患者,不僅口中唾沫亂飛、語速變得越來越快,而且眼神中也滿是狂亂、扭曲的殺意,再加上其越發詭異的體態,這副場景……直讓人看的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羅慢尚未有什么反應,沙舟便已瞳孔微縮,口中低喝道:“小鄒!”
此刻雖然看似只是戴向東這一個人在表演,但不管它的能力也好、精神狀態也罷,都讓人下意識的陷入到了某種焦躁的情緒之中。
沙舟屬于近身戰斗的類型,因此他喊這聲的意思也很明確,自然是讓鄒夢球使用遠程手段。
小鄒與沙舟的配合一向默契十足,因此也在眨眼間便反應了過來,冰霜沖擊槍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手里,扳機扣下的同時,一根冰錐也是劃過一道飛速的藍色軌道,射向了戴向東的面門。
這一下還沒完,小鄒身后不規則的冰刺同時凝聚,這些冰刺以一種極其不科學的樣子懸浮在空中,并在停頓了一瞬后帶著攝人寒氣,密密麻麻的罩向了戴向東的周身上下。
鄒夢球此刻的表情沉靜如水,同時,兩個字從其口中緩緩吐出:
“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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