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的大學城,BL大學校園里。
蘇小寒拉著梁曉漫步在校園的樹蔭下,享受著下午秋日的暖陽。
“小寒,宋清鳴今天發的歌曲你聽了嗎?”
“梁曉,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是全粉,你是半粉,你都知道這事,你說我會不知道嗎?”蘇小寒對著閨蜜兼死黨笑罵道。
“一下子四首歌曲哦!全都是經典。小寒,我現在也是全粉了,而且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天后粉絲團也有不少人轉粉了哦!”梁曉神秘兮兮地說。
蘇小寒詫異地看著對方,問:“那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是團長嗎?她們也是通過我跟團長聯系上的。”梁曉一臉驕傲地說。
“呵呵!曉曉你這個小叛徒。”蘇小寒打趣道。
“你才是叛徒,我可是光明正大退團的,好不好!”
蘇小寒看著閨蜜似乎要生氣了,便好聲笑著說:“好好好,那我代表“鳴鳴粉絲團”歡迎曉曉的加入。”
梁曉笑著打了對方一下,便問:“小寒,那四首歌,你最喜歡哪一首啊?”
告白氣球,蘇小寒不假思索地說。
“為什么啊?”
“因為我準備天天放給藍天云聽,我看他這個木頭會不會聽出點所以然出來。”蘇小寒想起她那青梅竹馬的鄰居,嘴里恨恨地說著。
梁曉腦海里浮現那位天天跟她們一起,但總是沉迷于電腦編程的藍天云,便笑著說:“哈哈,小寒,那先提前祝賀你哈!要不要我給他點提示?”
“你敢!他那死腦袋如果自己不會想通,你能提示他一輩子嗎?我可不想跟著一位沒有情趣的人生活一輩子。”
“可是你卻把自己鎖在那個牢籠里。”梁曉小聲嘀咕著。
“我的青春我做主,你有意見嗎?對了,那你呢?你最喜歡聽哪首歌啊?”
梁曉似乎想到什么,有點觸景傷情般,整個人瞬間低落,低聲說:十年
蘇小寒想了想,便岔開了話題說:“曉曉,我們去西山看紅葉吧,去看看那姹紫嫣紅,灼灼奪目的紅葉林,是否真像詩中所描繪那樣“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梁曉感激地望了眼從小玩到大的閨蜜,也笑著說:“好!”
林蔭小道,暖陽下,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拐角里。
佳瑤集團,總裁辦公室。
顧佳瑤一個下午都在處理公務,一直忙到五點,她才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成。
她捏了捏眉心,搖了搖微沉的脖子后,起身走到茶水間倒了杯溫水,喝了幾口,才重新回到座位。
本想打開音樂軟件找幾首舒緩的音樂聽下,但卻鬼使神差地從搜索欄里直接搜索“宋清鳴”三個字。
本以為來去就那三首歌曲,結果卻多出了四首新歌。
顧佳瑤詫異地望著電腦屏幕的四首歌曲橋邊姑娘、告白氣球、愿世間美好與你環環相扣、十年,便想起中午趙懿時打來的電話。
難道今晚有慶功宴,但是聽他的語氣似乎又不是這樣。
飯局?那和誰的飯局呢?
想著想著,顧佳瑤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他和誰吃飯,關我何事,無聊!”,然后便隨意點了那首十年。
隨著一段徘徊的鋼琴前奏后,便響起趙懿時那獨特的聲音:
......
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難免淪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淚
不是為你而流
也為別人而流
聽完最后那句“也為別人而流”,顧佳瑤有種想哭的沖動。
對于七年前,她和趙懿時的記憶一片空白,而七年之后兩人再次相遇,兩人之間的關系便是女兒趙梓涵。
而他們兩人則像歌詞所說的的那樣,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難免淪為朋友。
盡管趙懿時說他和她當年是“一夜情”才有涵涵這個女兒,但是以顧佳瑤對她自己的了解,如果她心里對趙懿時沒有半點愛意的話,她根本就不會讓女兒生下來。
這便是她的母親張佳穎旁觀者清,這些天跟她分析出來的道理,雖然她口里否認,但是其實她的心里是默認的。
歌曲她選擇循環重播,趙懿時那嘶啞中帶著無奈,那無奈中帶著傷感,那傷感中帶著深情,在這首歌曲里演繹得淋漓盡致,顧佳瑤聽著聽著,似乎感同身受般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
趙懿時前一個小時來到京都大酒店一樓大廳,晚飯約在晚上7點,上京閣。
由于昨晚商城事件,出了尚品傳媒他就一直戴著口罩。
由于口罩戴久了,他本來就有點紅紅的眼睛顯得血絲滿布,樣子比平常憔悴了不少。
五星級的酒店裝潢就是不一樣,端莊大氣,富麗堂皇又不顯得庸俗。
看著大廳里人來人往,舊人離去,新人住進。
趙懿時覺得他并不適合這里,他喜歡安定不喜歡漂泊,他喜歡心有所靠而不是心無定所,或許這跟她從小生活在孤兒院成長有關吧。
家,才是他最奢望的夢,但也是他心里最怕觸碰的存在。
換另一種說法,便是:沒有安全感。
六點四十分,趙懿時找到工作人員,報了訂房人的姓名,便給請進上京閣。
看著里面有用餐室和茶藝室,他便走到茶藝室泡起茶來。
大紅袍,他記得宋淮海最喜歡喝的茶之一,他今天特意從方一鳴那順過來。
一泡過后,滿室生香。
他解開口罩,輕啜一口,滿齒留香,精神也為之爽朗不少。
當他正準備倒第二杯茶的時候,聽見外面房門清響,接著便傳來一聲威嚴的中年男聲:“懿時,你來了啊!”
趙懿時立即站起身迎出門口,一如既往的恭敬和客氣。
“宋叔叔好!”
“恩!咦!極品大紅袍,哈,懿時,你有心了,我先品幾口茶先。”
說完,宋淮海笑著走向茶藝室,坐在趙懿時剛剛座位的對面,摸了下茶杯,隨后點了點頭,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品了起來。
趙懿時筆直地坐在他的對面,靜靜地看著對方。
期間,宋淮海親自給趙懿時倒了杯茶,但見趙懿時并沒有喝,他便自斟自品起來。
宋淮海品完最后一口茶,才笑著對趙懿時說:“懿時,整整七年了吧,離上次你給我泡茶已經過了7年了,時間過得真是有點快啊!”
趙懿時恭敬地看著宋淮海,稍微恭維地說:“宋叔叔依然不減當年,沒有什么變化。”
“你這小子,難得你恭維我一次,看來這些年你也改變很多。”宋淮海看著眼里布滿了血絲的趙懿時,感慨地說。
“鋼都會氧化,更何況人。宋叔叔,您說是吧?”趙懿時點了點頭,無奈地說。
“也是!感情這東西也會隨之時間的逝去而消磨,懿時,你說呢?”宋淮海想到他和妻子羅海玲,想到女兒和趙懿時,忍不住有感而發。
趙懿時愣了一下,心有點疼疼的感覺,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并不說話。
“懿時,我們先吃飯吧!七年了,咱們先好好吃頓飯,其他的事情飯后再說,怎樣?”宋淮海說完便靜靜地看著趙懿時。
“好!”
宋淮海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一桌豐盛的晚餐便擺上飯桌。
住客入座后,兩人便一言不發,靜靜地吃飯。不慢不急,細吞慢嚼,用餐大概半個小時,宋淮海才放心筷子,趙懿時也跟著停下進食。
兩人用身旁的熱毛巾擦洗一番后,便重新回到茶藝室。
趙懿時再重新拿出一包大紅袍,從凈壺,溫杯,選茶,洗茶,斟茶一套茶藝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宋淮海靜靜地看著趙懿時,也不說話,只是臉上的神色有點凝重。
品了兩道茶,宋淮海便放下茶杯,一臉凝重地說:“懿時,你也大概猜到叔叔今晚要跟你談的事情了吧!”
趙懿時忍著眼里的傷感,淡淡地說:“猜到了點,但還是要叔叔您親自告訴我吧!”
“嗯!懿時,首先我想告訴你的是汐汐她流產了!”說完,宋淮海眼里也透著濕潤。
“她,她現在還好么?”趙懿時本來就布滿血絲的眼角,此時更加紅了起來。
“恩!今天剛出院!你羅阿姨這兩天一直陪著她。”
“那辛苦羅阿姨了!”
“她作為母親,這是應該的!”此時,宋淮海的語氣稍稍有點重。
“那羅阿姨要宋叔叔跟我談什么呢?”
此時,趙懿時心如刀割,孩子的離去,讓他十分后悔當初強硬讓宋汐珍離開去追逐夢想,也為自己所謂的承諾而感到可笑。
“你羅阿姨的意思是讓你和汐汐分手。”
宋淮海強忍著心中的不忍,把夫妻兩人的決定親自告訴眼前這位自小被他們資助的孩子。
“那叔叔的意思呢?”趙懿時期待最后的希望,顫聲問。
“懿時,當年你為了你的孩子放棄了學業,汐汐為了愛情而去追求,當年我否決了你羅阿姨的建議,給汐汐她一次選擇的機會,這些年我和你羅阿姨并沒有阻止過你們談戀愛吧?”
“沒!只是我沒有爭氣而已。”趙懿時深深嘆了口氣,說。
“懿時,我是說如果,如果汐汐這次并沒有流產,她肚子的孩子健健康康,我想我和她媽媽會看著未來外孫的份上不會拆散你們,但可惜,上天并沒有給你們這個機會,也許,這便是緣分吧!”宋淮海傷感地說著,想著那流逝的外孫,他心里也忍忍作疼。
趙懿時心如死灰地望著臉帶傷感的宋淮海,苦澀地說:“我明白了,宋叔叔,汐汐那倆車在我那,您吩咐人過來開走吧!我會親自跟汐汐說的,您和羅阿姨放心。”
“好!”宋淮海看著趙懿時漸漸離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
看著那依然散發出淡淡清香的茶壺,自言自語地說:“海玲,我們這樣做真的做對嗎?”
趙懿時也不知道他是怎樣離開酒店的,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臉的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倒沒讓人把他認出來。
坐在他那輛小摩托上,他木然地拿起手機,撥打那久未撥通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只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宋汐珍驚喜的聲音。
“懿時,是你嗎?我還想著晚上給你和涵涵發視頻呢?”宋汐珍拿著電話,開心地說著。
“汐汐,不用了!剛剛我和宋叔叔一起吃了頓飯。”趙懿時眼睛紅紅的,強忍著淚水淡淡地說。
“我爸和你吃飯?”宋汐珍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汐汐,你的身體恢復得怎樣?”趙懿時想到對方的身體,忍不問了句。
“懿時,你知道了啊!我當時真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我真的是不小心滑倒,孩子就沒了,沒了......嗚嗚嗚!嗚嗚嗚!”宋汐珍對著手機大聲哭了起來。
趙懿時也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對方的哭聲,聲聲如同刀割般,疼,真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汐珍哽咽地問:“懿時,我爸跟你說了什么?”
“宋叔叔和羅阿姨讓我跟你分手,汐汐,我們分手吧!或許,或許,我們真的沒有緣分。”趙懿時說道最后,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把話說完。
電話那邊傳來短暫的沉默,直接便是兩人彼此重重的呼吸聲,直到最后,宋汐珍無力地吐了個字,“好!”
接著便是手機掉地的聲音。
趙懿時聽著手機里傳來“嘟嘟嘟”掛斷音,放在耳邊的手機一直放在耳邊沒有放下,而這個時候,停車場的功放音響響起了趙懿時唱的那首十年。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么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于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萬個門口
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
趙懿時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兩行熱淚流過臉頰,低落在那冰冷的大地上,一陣秋風吹起,合著塵沙,消失于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