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生病了,病入膏肓。
遮天的“世界之翼”掌握著全人類的科技,統帥二十六翼的“首腦”是籠罩天空的陰影。
人們仰望“世界之翼”,“世界之翼”追隨“首腦”,而“首腦”統御一切。
在那些匍匐于大地仰望天空的人類中,暗藏著無數首腦的“眼線”。
“首腦”,是一切的主宰,他們不允許任何改變現有規則的存在。
不幸的人們在“后巷”與“郊區”里艱難求生,幸運兒們居住在安全的“巢”中,感謝著首腦的恩賜。
在首腦的授予下,“世界之翼”間的戰爭從未停歇:它們永遠無法團結到一起,永遠無法成為二十六只羽翼的天使,給人類帶來美好的未來。
這里是賽博朋克式的末日,高科技并沒有帶來幸福,反而是底層平民的末日。
郊區有殺人魔“清道夫”,廢墟中有可怖的“怪物”,就連相對安全一些的后巷中,也時時有人神秘消失,成為“收尾人”委托的獵物,失去所有內臟變成商品。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掙扎求生的人們,為了獲得一份來自“巢”的邀請,對“世界之翼”的工作趨之若鶩。
“世界之翼”是首腦的傀儡,而首腦的“眼線”遍布全世界,甚至也深深扎入了“二十六翼”中。
首腦們不允許任何一個“翼”背叛規則,一旦哪個公司有背叛的苗頭,那么首腦的“爪牙”便會前來,收割所有背叛者的頭顱。
讓我們為這黯淡的世界帶來溫暖吧,愿世間的每一個人都能像夜空中的繁星那般璀璨。
“主管,hod自殺了。”
“我知道了。hod這個孩子見識了太多絕望,被首腦利用成為眼線是她必然的命運。”
總控室內,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黑發男性正看著監控。
主管身側,穿著制服的藍發女秘書半瞇著眼,她看著監控畫面里的慘狀,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這次來的,不僅僅是爪牙,還有……”
主管的五指微微動了動,他咬緊了牙:“世界的調律者。”
在這個等級制度森嚴的世界,擁有著不可抗拒的“律法”。
擁有權力調整這些“律法”的,只有“首腦”。每一名“世界的調律者”,都是首腦意志的代行者,她以絕對強勢的力量,插足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腦葉公司下層部門研發部
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干員們怒睜著眼睛,他們沒想到自己并沒死在異想體手中,反而慘遭同類的毒手。即將冷卻的尸體凝視著那一個個踏足公司的首腦爪牙,他們死不瞑目。
“到頭來,這里什么都不剩了。”
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毛絨披肩的女性踩著未干的血液,踏入了遍地死尸的通道。
“自打我很小很小的時候起,就已經沒有任何感受了。”
“但看到這樣的風景,確實讓我感到那么一絲……愉悅。”
“還不夠。”
“我依然很饑渴。”
女人走在通道里,所有的血液都避開了她的腳步,讓她一身一塵不染。
“我欣賞過很多人的掙扎。”
“這就和快死的蟲子拼命扭動身體那般毫無意義。”
“但也有極少數人能拖著滿是傷痕的身軀,咬緊牙關再次爬起來。”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往那些人身上多踩幾腳。”
“這是一段令人愉快的旅程,所以我再出發前稍微品了一杯紅茶。”
女人抬起了頭,她對著尚為完好的監控,揮了揮手。
“二十六翼之一,腦葉公司。”
“世界的調律者,已然到來。”
“既然我做出了背叛首腦的決定,就一定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主管看著屏幕中的傷亡畫面,他急促地喘息著。
“主管,我們并沒有對抗調律者的力量。下層部門的干員已經全滅了,很快,中層和上層也將遭受荼毒。”
“調律者的目標很明確:位于研發部的tt1和tt2時間協議已經被調律者破壞,我們沒有重來的機會了,主管。”
“直面恐懼,創造未來,現在真正的恐怖到來了,主管,你看見我們的未來了嗎?”
秘書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這個任何打擊都打不垮的男人。
主管冷靜地發布著指令:“安吉拉,你通知各部門,讓所有v級員工前往下層部門!”
然后,這個男人便拿出了一個專用的對講機。
“geburah,你在嗎?”
“我已經到達記錄部了。但是,調律者并不在這里。”
很快,無數的警報就吞沒了總控室。
主管抬頭看著無數監控畫面中的一個,那里面的調律者正在對他微笑,渾身依舊一塵不染。
“她,打開了所有的收容單元。”
三級警報的聲音并不刺耳,它就像是一段平緩的音樂,讓人如同踏足云端。
“不要掙扎了,好好享受余生。”
這,便是三級警報的含義:反抗,已經失去了意義。選擇一個得體的死法,才是現在的你應該做的事。
韋瑟比艱難地呼吸著,她的步話機里不斷傳出求救信號和慘叫聲。
“培訓部匯報,小幫手突破收容!干員正在前往鎮壓!”
“福利部匯報,審判鳥、小紅帽雇傭兵突破收容,正在往上層部門移動!”
“中央本部匯報,一無所有突破收容,已經造成大量傷亡,請求支援……啊……啊啊啊啊!”
“主管!主管!主管!”
“各部門注意!所有v級員工放棄鎮壓異想體,全速前往下層部門!!”
“收到。”韋瑟比按下了步話機,她神色復雜地看了這些新入職的員工一眼。
“我將要去下層部門支援了,你們……”
但沒等韋瑟比說完,步話機里很快傳來了下一個指令。
“所有iiv級員工,同樣前往下層部門!重復一遍,所有員工,所有員工全部前往下層部門支援!!”
韋瑟比臉色一變,她朝著步話機喊道:“主管,他們還是新人,沒必要讓他們來送死!只要我們,我們就足夠了!”
可是,步話機里除了慘叫聲,沒有絲毫回應。
“主管,就是一切。”
韋瑟比慘然地看了獵人們一眼。
“但是自由的意志,屬于你們自己。聽我的,找個地方躲著吧!在這種情況下,主管是沒有多余的處決彈的。”
說完,韋瑟比拖著尚未治愈的身體,毅然決然地沖出了情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