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醒了嗎?”
張駿躺在地上意識模糊,他隱約間聽到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你是誰……”
“醒了就給我起來!!!”
緊接著,一聲暴吼之后,張駿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在空中轉體兩周半后頭朝地倒插進了水泥地里。
“唔……”
費了好些勁兒把頭拔出來后,張駿才發現陳楷和李默都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我記得……對了,我們三個被狙擊手爆頭了!!”想到這里,張駿立刻拿出武器,緊張地四處觀察。
“別東張西望了!”這時,張駿才看見了坐在樹上的和服少女,他立刻驚喜地說,“下弦大人,你沒事啊?”
“我如果有事,你們早就死了,”零余子指了指地上的一大灘血,“往你們的尸體上澆人血,廢了我好長時間才讓你們撿了一條命。”
“是您救了我們嗎?”陳楷和李默靠了過來,他們由衷地抱了抱拳,“謝謝大人救命之恩!”
——即使化為殘渣,惡鬼也能緩慢自愈,但黎明即將到來,放任三人繼續躺尸在地的話,肯定是必死無疑!所以,零余子救了他們,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我救你們可不是無償的,”零余子一臉冷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三人,“東京府已經破爛不堪,我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那么這場行動的領導們也應該見一面了吧?”
張駿小心翼翼地回答:“參與行動的都是下弦,下弦集會的地方您不是……”
“我沒有心思去記那些瑣事,這些記錄不應該是手下幫忙安排的嗎?”零余子瞇了瞇眼。
“是的,我馬上帶您去!”
張駿三人對零余子的話不疑有他——擁有現代社會經驗的他們,自然默認“老板”不管行程,“秘書”打理一切的行規了。
“大人,我們現在就去吧!希望您能在其他下弦面前,為我們多多美言幾句!”
“看我心情。”
零余子挽著頭發,她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夜·無限城
“雅,你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層層疊疊的房舍中,無慘正站在高臺,看著其中一間屋子里靜靜睡著的婦人。
“我的孩子……”
雅的情緒低迷,她的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無慘搖了搖頭,他轉身問身邊的武士:“工作準備的如何了?”
伊藤卓也恭敬地拱手:“報告大人,六名上弦已經被鳴女召集到了無限城,隨時候命。東京府牽制作戰已經完成了70,大部分地區已經陷落。”
聽到這里,無慘挑了挑眉毛:“車站呢?”
伊藤卓也臉色不變:“車站仍然在人類的手中。”
無慘握緊了手里的文明棍,面色慍怒:“我派了剩下的五名下弦去辦這事,竟然還能在沒有柱的情況下,攻不下一個只有普通人鎮守的車站?!”
深吸一口氣后,無慘的臉色回歸平靜:“‘神替’開始后,我要好好考慮下弦存在的必要性了。”
“累死后,竟然一個有能力的下弦也沒有了,那么他們也不用存在了。”
說完,無慘轉過了身,看著昏昏沉沉的婦人雅。
“就算人瘋了,血鬼術也是能用的。幾日之后,就開始‘神替’吧!”
深夜·深山·深林
林閑踩著枯葉和泥漿,他緊跟著前面的三名獵人,亦步亦趨地走在這片黑鴉遍布的森林里。
“這里是很靠近東京府的大山,也算是符合惡鬼的生活習慣——即使是白天,這種林子也透不進陽光。”
擬態成下弦惡鬼“零余子”后,林閑的外表乃至血統都發生了變化,即使是無慘親自來查看也看不出異樣;但于此同時,林閑也就要注意了:自己現在可不能曬到太陽。
“我已經能聞到了,血液的惡臭。”
惡鬼以食人為生,食人為樂,殺人越多的惡鬼,它們身上的血液就越是腥味濃重。
很快,翻過一個小土坡后,林閑在一間茶鋪中看見了其余的幾名“下弦”。
“行腳歇息的茶鋪,已經變成了他們的聚集地了?”林閑不動聲色地靠近了茶鋪,他對地上的那幾具尸體視而不見,“行商腳夫估計都被吸引到這里茶歇,然后殺死當成了食物吧?真是好一個‘人肉包子鋪’。”
茶鋪里已經坐滿了“人”,他們對于林閑四人的靠近,先是一陣驚喜,但隨后發現是同類,表情變成了失望。
“下弦之肆,你遲到了!”
首先發話的是一個臉頰布滿裂紋,腦后綁著一個小辮子的中年男子,他正悠閑地舉著一杯血茶,一邊優哉游哉地品著。
“有事耽擱了。”
林閑晃了晃頭,掀開布簾走入了茶鋪內部。
“除了被斬殺的‘累’,其他下弦都在這里。”林閑找了個空位坐下后,張駿三人剛好坐過來湊成了一桌。
“看來,除了劇情人物之外,這次這次的東京府之亂還有很多獵人參與。”
林閑面對侍女遞來的血茶和人肉糕點,他搖了搖頭并沒有動筷子。
“你們吃吧。”
張駿三人也利落地搖了搖頭——獵人畢竟是社會人,他們參與劇情可以,身臨其境地品嘗人肉還是做不出來。
——要死的時候例外。
“哼,我看你是被柱攆得到處跑,所以才遲到了吧?”先前發話的中年男子輕蔑的笑了笑,“像你這種精通逃跑的家伙,是怎么加入下弦的?那位大人可不需要只會跑的家伙!”
“哦,”林閑冷漠地敲著桌子,“我完成了分內的事,其余的東西你沒有資格指責我。倒不如說你做出了什么業績?我可聽說那位大人對車站尚未攻破,很是氣惱啊?”
“你……!!”
中年男子拍碎了手里的碗,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
林閑用手指在桌子上畫著圈,臉色靜怡:“喲?戳中弱點就失了分寸,這可不是高貴的下弦所有的心境啊?”
“你敢……”中年男子還想說什么的時候,一個穿著西服白襯衫的男子說話了,“夠了吧,下弦之貳。今天我們是來總結的,不是來吵架的。肆說的沒錯,她的任務是保衛并污染糧倉,就算她被柱追殺了,但她的任務已經完美完成,讓東京府陷入了瘟疫。”
林閑抬頭看了一眼這個男女不辨,聲音富有磁性的青年,他托起了下巴。
“下弦之壹——魘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