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干什么……快幫幫我!”
娜塔莎背后的翅膀讓她痛苦萬分:那倒映著月光的羽翼上掛著碎裂的衣物和血絲,看起來它竟是生生穿破皮囊而出的。
“天使的……血統?”林閑注視著娜塔莎的雙翼,他一下子回想起了娜塔莎的天賦——神的偏愛。
介紹中有一句“用雙手和羽翼帶來救贖”,在這個情景下顯得更是真實。
不過“他”看著娜塔莎那光潔背上的翅膀,顯然有些懵。
“還在那看著干嘛啊?都已經見過那么多鬼了,看見鳥人還會驚訝嗎?!”娜塔莎靠在街沿,劇烈地喘息著。
“他”反應了過來,“哦”了一聲后趕緊拉起了娜塔莎。
誰知娜塔莎并沒有前進,而是從兜里取出了一個噴瓶:“快,拿著這個瓶子,然后對準我背后的翅膀!!”
“額……好!”“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拿起了瓶子,然后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乙炔?你要用這個干什么?!”
娜塔莎這時的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她面色嚴肅地抽出了一根炭棒,并將其點燃遞給了林閑。
“對著它噴!對準我的翅膀和羽毛!快!!!”
“可……”
“別特么廢話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的!!咒怨只是暫時被我擊退了,它們就快要回來了!!”
在娜塔莎急促的催促下,“他”又看見了周圍逐漸凝聚的白影,只能咬緊牙關按照娜塔莎說的做。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一定要忍住了!”
“他”快速脫掉上衣的t恤衫塞進了娜塔莎的懷里:“咬住它!”
“知道了,趕緊!!”
乙炔噴瓶噴出了大量的液化石油氣,它們在遭遇了燃燒的炭棒后,瞬間化為了一大團烈火,舔舐烘烤著娜塔莎背后的羽毛和翅膀。
“嗚嗚嗚嗚!!”冷汗瞬間從娜塔莎的全身滲出,但瞬間就被高溫所蒸發,只余留下她那慘白的臉。
火焰燒灼著羽毛,發出了貨真價實的“燒焦羽毛氣味”;翅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黑焦灼,塌了下來。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
用完了一整個噴瓶的氣體后,“他”緊張地走上來:“你……沒事吧?”
娜塔莎并沒有理會“他”,而是虛弱地伸出雙手,按在背部的翅膀上。
“咔啦咔啦!!”
她竟然就這么扭動手臂,將被火烤得碳黑脆化的翅膀骨骼擰斷,然后撕裂!!
翅膀連接著娜塔莎的脊柱神經,這從她那痛到扭曲、痛到顫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好了……帶我……走!!”
娜塔莎將還燃有余火的焦黑羽翼扔到地上,隨后虛弱地昏迷了過去。
“最后一段路,我沐浴著火焰,走向黎明。”
林閑想起了當初自己用酒精和守命符紙自燃的情景,不過他并不知道娜塔莎為何要燒掉自己的翅膀。
“這一定有原因。”
看著“他”踹醒嚇暈的王嘉麗,兩人攙扶著背部焦黑,陷入昏迷的娜塔莎一瘸一拐走下臺階,林閑知道這一段故事也結束了。
“下一個地方,會是哪呢?”
光芒散去后,林閑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座銹蝕老舊的地下酒吧。
“他”正坐在吧臺前,可惜酒保已經從那個健壯的軍人,換成了一個干瘦的八字胡男子。
“先生,來一杯什么提提神?”
酒保擦拭著玻璃杯,他的眼窩深陷,一看就經常吸食某些藥物。
“白草苦酒就行,謝謝。”“他”瞟了一眼吧臺和座位,發現被霰彈槍擊中的部位只是用補丁草草修繕了一下,還殘留著槍火硫磺的氣味。
“嘁,又是一個窮鬼。”酒保用不小的音量陰仄仄地“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后便開始了敷衍了事的調酒。
“他”對此倒是毫不在意。
“牧民?”就在等待調酒的過程中,“他”身邊的一個黑衣男子竟然湊了過來,開始搭話。
“沒錯。”“他”并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在這個時代,“牧羊人”即“牧民”,就像是舊世界的“雇傭兵”一樣。他們用自己的命拼得快錢,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還可能隨時死在某個陰溝里。
酒客點了點頭,他遞來了一支煙:“隱秘調查局,馮青。”
“又是隱秘調查局?這些秘密警探都這么不掩飾身份的么?還是說有一部分人就是摸魚干活,故意做給舊神看的?”
林閑仔細打量著這個面色滄桑的青年,搖了搖頭:“馮青啊,馮青,我記得你當初還給我說過——能活著的話,當然還是活著舒服。黃金、游艇、美酒、美女,你應有盡有,還想多活著享受享受生活呢。”
“可惜世態炎涼,現有社會秩序的崩塌,讓富二代們的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啊。”
林閑正在感慨的時候,馮青左右看了看,悄悄湊了過來。
“你想復仇對吧?”
“復仇?”
“他”品了一口酒保遞來的白草苦酒,揚了揚眉毛:“我不懂你說的什么意思。”
“呵呵,”馮青臉上的笑容看不出所以然,他伸出了手,取出了一張金色的卡片,“我是某位代行者直屬的調查員,‘他’對你很上心——你的第一個任務,完成的非常完美。”
“是嗎?”現在即使聽到“代行者”這個稱號,“他”也能做到面色不變了,“尊貴的代行者好像和我沒關系,我也不想和這些‘上流人士’扯上干系。”
“如果你真的這么想,那就好了,”馮青將金卡一推,然后神秘地說,“知道為什么牧民們都在舊神的治理下乖乖的嗎?”
“那是因為,所有從牧場中出來的牧民,都不能將任何‘技能’、‘法術’、‘道具’和‘能力’帶出來——就算他們進去后是神,出來后還是任人宰割的羊!”
說著,馮青敲了敲桌子。
“這張卡是代行者的‘親衛私掠隊’卡片,憑這個卡片,你可以加入舊神社會的高層——這樣,你或許能得到賞識,擁有權限帶出一些來自牧場的力量。”
“而無論是‘復仇’還是‘背叛’,力量都是必須的,不是嗎?”
面對馮青那意味深長的表情,“他”并沒有動作,而是淡淡回應:“說夠了嗎?還需要我這個貧窮的‘9級牧民’請你喝一杯嗎?”
馮青哈哈大笑一聲,他撿起吧臺的帽子,戴上后朝林閑鞠了一躬:“期待與您共事的那天!”
臨走時,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轉頭擺了擺手。
“還有,我的主人非常喜歡你帶出來的‘菜刀’,夢境中的舊神也說:這個‘精神食糧’,非常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