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精神穩定性已經下降到了臨界值,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不知道。”
在陰暗的地下室里,卻遍布閃爍著的精密儀器。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研究員正拿著報告,與“他”攀談。
“你在牧場里干了些什么啊?怎么會有這么大的精神損傷?!”
此時,她有些生氣:“理智臨界,這意味著有一半的腦域已經被舊神之種占領了!你體內的舊神已經覺醒,祂快要吞掉你的大腦了!”
“即使周圍沒有成熟體舊神的刻意操縱,幼生體的舊神依舊會逐漸‘取代’你的身份!”
“取代我的身份?”“他”嚴肅了起來。
“對,接替你的記憶,成為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新人類’。”
研究員拍了拍資料:“你最近是不是夜長夢多,而且經常是小時候的回憶?”
“對。”
“這并不是好事,意味著這個舊神正在好奇地看著你的記憶,利用幻夢境來學習——祂現在就是一個嬰兒,比白紙還要白紙,擁有對一切的好奇心。”
聽到這里,“他”突發奇想:“嬰兒?那我們能教育祂嗎?”
研究員搖了搖頭:“能被教育的只有人類。舊神的階級非常強大,成熟體只需要稍微控制,就能通過夢境扭轉祂的思維——畢竟,舊神在幻夢境是裸露的,就像是沒有防火墻的電腦。”
“他”若有所思:“神圣的卡拉?”
研究員沒理“他”,繼續說道:“除非,你能切斷祂與幻夢境的鏈接,讓自己成為一個‘局域網’,這樣就能保護祂不被侵蝕,但我可沒有這個技術。”
“他”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之前你不是說,有方法搞定這個‘舊神’嗎?碧藍新星的殘片給你了,能找到答案嗎?”
研究員沒好氣地回答:“催什么催?魔眼的調試也在進行中,你給我愛惜一點!這可是我研究出來的眼睛,副作用我清楚得很!”
“他”摸了摸眼鏡:“這副‘魔眼殺’也是你研究出來的,可戴久了不舒服,你能不能換個隱形眼鏡?”
“你給我去死!!”
這里是“研究所”,雖然看起來很磕磣,但這里的確是反抗軍研究所。
它坐落于中立區緩沖區,這里魚龍混雜,充斥著各種荒野流民、居無定所的暴徒、試圖進入牧場的拾荒者、隱秘調查局的密探、神儀軍的軍隊,以及拿不到神儀廳通行證,進不去大城市的平民。
因為人口成分復雜,所以對中立城區的搜查受到了很多的桎梏,神儀廳的人也不愿意費時費力去這些臟兮兮的人家里一戶戶盤查。
而這一座看起來甚是磕磣的“研究所”,就是中原反抗軍的前線研究所,位于一個破舊的汽車旅館地下室。
多虧了中立城區的人口結構多樣,反抗軍才能在這里找到“黑市”,拿到一些便于研究的材料。
“他”面前這個帶著眼鏡,看起來挺秀氣的姑娘就是前沿研究所的“所長”,雖然這里的成員只有她一個人。
走近了些后,“他”瞟了一眼電腦上的數據,然后從身上取出了一塊圓形鐵片:“這個給你,你要的‘材料’。”
“哇,讓我看看!”研究員興奮地戴起了白手套,然后仔細地開始查看,“這個材質……不是鐵,但硬度很高,中心區域有一些吸力。”
“這是‘碧藍新星’的e.g.o提取物,濃縮了碧藍新星的特性精華,”“他”坐在了桌子上,點上了一支煙,“碧藍新星擁有時空轉移的能力,它的新星內部是奇特的域外空間,希望是你想要的那一個。”
研究員將圓片放在了聚光燈下,拿出了鑷子和手鋸開始提取碎片,同時頭也不抬地說:“不管它背后是哪個空間,都沒有關系!我需要的是它的空間轉移能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著,研究員仔細地開始觀察,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他”看著研究員全神貫注的模樣,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e.g.o是概念提取物,它濃縮了異想體的特性,你最好不要看久了,不然對精神是有損害的。”
研究員一言不發,看來是完全沉浸了進去。
“行吧。”
“他”閉上了眼睛,在這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靠墻小憩了片刻。
“哇!!!!”
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將“他”驚醒,“他”立刻伸出手準備掏槍,睜眼卻并沒有看見陌生人。
“哇!!哇!!哇!!”
原來是研究員正捧著那塊圓盤,不知道在尖叫些什么。
“喂,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一驚一乍的。”
“他”扯掉嘴里的煙頭,將手槍收回了衣服內襯中。
“我不叫‘喂’,我叫‘楊馨予’!”研究員滿臉喜色,同時轉過頭將圓盤遞了過來,“你趕緊看看它!”
“怎么了?”“他”瞇了瞇眼,并沒有看出圓盤有什么不同。楊馨予拍了拍腦袋,她一路小跑到門口,關上了電燈:“忘了關燈了,現在你看看!!”
一片漆黑的環境里,“他”果然看出了圓盤的不同:原本由灰、藍、黑三色組成的圓盤,外圈的灰代表著“朝圣者之足”,中圈的藍代表著“碧藍新星”,內圈的黑代表著“未知地域”,此時它竟然開始散發著微光!
不僅如此,如果靠近之后,甚至能聽到一些細密的蜂鳴聲!
“這……它啟動了?!”
“他”皺緊眉頭,看見內圈的黑色桃心上竟然出現了旋渦狀的痕跡,趕緊一把在了楊馨予的手腕上!
“呀!”吃痛之下,楊馨予條件反射地松開了手。圓盤落地之后,它的黑色中心像是黑洞一樣擴散出紋理,瞬間把周圍的物質吞噬!
短短幾秒,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半徑十厘米的深坑,里面空無一物!
“物質被傳送到碧藍新星中了,”等到圓盤沒有反應后,“他”才將其撿起,送到了楊馨予手里,“小心點,你現在知道如何啟動它,但還不知道如何關閉它。”
“夠了,這就夠了!”楊馨予一點也沒有因為剛才的恐怖現象而害怕,反而興奮地拔了兩根自己的頭發,“如果知道啟動的方法,并且能通過其他方式來控制的話,那么……”
楊馨予不斷碎碎念著,看起來已經走火入魔了。“他”搖了搖頭,看著實驗臺上的一片發絲,突然冒了一句:“再拔下去你可就要禿頭了,需要我幫你在牧場中帶一些生發水來嗎?”
“思考的時候習慣拔頭發,這是我繼承老媽的毛病,”楊馨予將圓盤小心翼翼地收到了冷凍收容匣內,然后單純而燦爛地笑了笑,“不過,能見識到新東西,就是我最開心的事啦!”
“是嗎?”
“他”看著如鄰家少女般滿足笑著的楊馨予,走向了門口。
“我去趟黑市,去去就回。你注意安全,任何人來都別開門。”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