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音律?”
莊康被趙峰突如其來的一連串信息給說懵了。
“我們可能馬上就會見證,第四根世界之弦的誕生。”
趙峰沒有詳細解釋話里的深意,他緊緊盯著雷達屏幕,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人類的未來已經危在旦夕,趙無顏……我的女兒,她遠比看起來要殘忍、瘋狂得多——也純粹的多。”
“咳咳咳……”
林閑從煙塵中走出,他四周看了一眼,卻并沒有發現鈴蘭的影子。
“地對地導彈?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湖中島已經四分五裂、一片狼藉。從遠處飛來的幾十枚導彈,以摧枯拉朽之勢徹底粉碎了這個婚禮。
鉆地彈破壞了湖中島的結構,讓幸存的賓客和侍從都掉入了湖中。緊跟其后的還有危險性極強的沙林毒氣彈,參加婚禮的普通人幾乎瞬間就中毒身亡。
那些存活下來的,擁有一定實力的人卻被第三種導彈徹底殺死——舊神之種滅絕彈。
林閑由于體內的星空之血,他幾乎免疫了毒素,所以只是有些震驚和眩暈而已。
順著湖水游到岸上后,林閑才發現“他們”已經快打起來了。
——鈴蘭,正在與死亡侍女對峙,而林元帥的面前,則站了幾個看起來分外陌生,但氣質卻又有些熟悉的人。
“反抗軍的人嗎?是易容后潛入的刺客?”
獲悉婚禮是最好“動手”時機的人,遠遠不止林閑和鈴蘭——其他想讓林元帥或者趙無顏死的人并不少。
槍聲、喊殺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整個湖景莊園就像是陷入了圍城,除了中心區域外全是戰爭的風暴。
但中心區域,現在也只是片刻安寧而已。
“真是稀客啊,”鈴蘭瞟了那幾個站在林元帥面前的入侵者一眼,“沒想到你們竟然也能走到這一步。這樣也好,我一個人撐場子還真的有些累。”
“鈴蘭,他們是誰?”林閑快步走來,加入了對峙之中。
“老熟人。”
鈴蘭似乎并不想在這里說出來人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他們與我們的目的一致就行。”
“那就好,我也不想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體力。”
阿爾伯特和朧生千景分立于林元帥兩側,他們面色凝重,絲毫不敢怠慢。
在場的所有獵人都經過了易容,所以一時間這群有“深刻淵源”的獵人竟然沒有認出彼此。
他們只當對方是“劇情人物”,是反抗軍的援兵。
“呼……這導彈可真夠勁的,”灰頭土臉的程娟從廢墟里鉆了出來,看來她也有特殊解毒的方法,“李青松什么時候搞到了這種東西?”
阿爾伯特警惕地看了鈴蘭一眼:“李青松只會做炸藥,他可不會做導彈,更不會有一個導彈基地!攻擊命令來自于面前這兩位,他們很可能是其他反抗軍的殘部。”
反抗軍被打散后,在隱秘調查局的干涉下通訊聯絡十分困難,化整為零的反抗軍們甚至連幾十里外的同盟都不清楚底細。
“盟友?那是好事啊!”程娟看了一眼林元帥,“動手嗎,隊長?”
阿爾伯特沒有回話,他一言不發地觀察著林元帥,并悄聲對朧生千景說:“你應該比我熟悉他吧?有什么破綻嗎?”
朧生千景搖了搖頭:“以劍客來說,他的全身都是破綻,但是以法師來說……”
“我懂了。”
阿爾伯特長舒一口氣,他盯緊了林元帥的一舉一動。
“這嚴格上或許算我第二次與你戰斗了,這次,我會全力以赴!”
劍拔弩張的環境里,有一人卻巍然不動。即使所有人的焦點都在他身上,他也沒有任何不適。
林元帥那雙漆黑的眸子掃過在場所有人,被他的眼神刮到的人,都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無力感。
那是生命面對死亡時的無力——沒有任何人,能逃得過死亡的審判。
“有趣。”
這是林元帥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猶如寒冬臘月的冷風刮過枯木的樹梢,凄涼中帶著徹骨的寒意。
“鈴蘭,你是從哪個時間線來的呢?”
每一個生命都如此特別,對掌控死亡的人來說更是如此,林元帥能輕易看透一個生命的本質,外貌和形體的偽裝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鈴蘭似乎早就預料,畢竟她對再造恩師的了解,可比她自己還要多。
“她所說的‘另一個自己’,就是你吧?”
林元帥見鈴蘭不回話,他兀自開始自言自語,這可不多見——在平常民眾的眼里,這個特立獨行、冷漠嚴厲的強者基本一年都不會說幾句話。
“是。”
鈴蘭點了點頭:“老師,我是來挑戰你的。”
“哦?”
林元帥提高了幾分音調,他看了一眼鈴蘭,然后卻轉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猜,原本該是你來找我吧?”林元帥看著的人,自然是林閑。
“果然,他既然能看出鈴蘭的偽裝,肯定我也藏不住。”
林閑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手:“再次看見你,我總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奇異的事情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林元帥默默搖頭,“看來,你遭遇的遠比我想象的要多,成長的速度也比我想象的要快——鈴蘭,這多虧了你的幫助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他們看著這三人如老朋友般的交談,都感覺分外怪異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對方是半只腳踏入神域的人。
“我很好奇,你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身份,還能猜出這么多事?”
林閑站在林元帥面前,一股撲面而來的寒風裹挾著死亡的涼意朝著他沖來。
“因為我的腦中已經有‘救世主計劃’的雛形了,”林元帥好像很久沒有和人這么聊過天了,他面色雖冷,但仍然健談,“再加上我見過時空之弦本尊,所以時間線的故事也能猜的出來。”
“當然,你們倆人的出現是我篤定的原因。”
說到這里,林元帥竟然動容了,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么說來,我的計劃終究是成功了啊……”
說著,他看向了在場眾人中的某人。
“她,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