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還有很多啊。”
慕容雪皺了粥眉毛，似乎不能理解林衍的想法，變戲法般從儲物戒指中又拿出了十幾張冰刃符。
林衍渾身一抖，捂住額頭，滿是無奈道：“這不是你有多少張符咒的問題，而是應該怎樣使用最小的力量去戰勝敵人。”
慕容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思索著林衍的話。
剛才林衍只用一張冰刃符便瞬殺赤炎狼的場面在她腦海中重復回放。
之前慕容雪對于戰斗的認知，便是以符壓人，簡單直接，十張符咒不行，便扔一百張。
可林衍那種直接，簡單，兇悍的戰斗，也令她對戰斗有了不同的體驗。
原來，斗法還能是另外一番模樣的。
林衍沒去打擾他，將兩只赤炎狼的尸體拖到溪邊，熟練的剝皮去骨，將皮毛等物塞入儲物袋中，不到一會兒，便只剩下的一堆靈氣四溢的獸肉。
慕容雪也從思考之中恢復過來，望向林衍道：“我如何才能做到好似你方才那般？”
她驚愕地發現原來她與林衍的差距如此之大。一開始，慕容雪只認為她和林衍的差距并不大，甚至十分相近，可如今看來，若是再補進步，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會成為林衍的累贅。
當然這個想法有些過于遙遠，可慕容雪并不這么認為。
似林衍這般人物，遲早會一飛沖天，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而慕容雪此時唯一的想法，便是能緊緊跟隨著林衍的腳步，不被他遠遠拋在身后。
所以，她要變強。
當想通這一點后，慕容雪便開始虛心求教。
林衍輕松笑道：“別無他途，多殺幾只妖獸便是，熟能生巧。”
“我當初，也是這么走過來的。”
慕容雪認真道：“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林衍微微一笑，沒有答她，揀起地上的獸肉道：“天快黑了，我們今晚便在此地扎營吧。”
一條山澗小溪前，篝火洶洶燃燒，烤架上串著烤肉，焦黃油亮，飄出一種格外誘人的肉香。
這是赤炎狼的肉，自然與其他普通肉類完全不同，肉質蘊含著沛然的血氣和精華，涌來烤炙，無疑是一種難得的美味。
“來，嘗嘗我的手藝。”林衍笑瞇瞇地將一串烤肉遞給慕容雪。
慕容雪愣了一下，下意識接過烤肉，正欲嘗試著咬一口，發現林衍正愣愣的望著自己。
慕容雪神色微變，稍稍轉過身，抬起袖子遮住了嘴，輕輕的咬下了一小口。
林衍看得無語，這么吃，吃得不累么？他也顧不得那么多，自己則直接拿起一條大腿骨，大口大口的撕咬著。
慕容雪咬下一塊外焦里嫩的狼肉。
這狼肉肉質緊實，十分彈牙，一口咬在嘴里，只覺得唇齒留香，肉香四溢。
更何況，赤炎狼本身是屬于火屬性的妖獸，肉中自然也蘊含著一絲火元氣。
很快，便能感覺全身變得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溫泉般，實在是不可多得味蕾享受。
事實上，像慕容雪這般在修行宗門出身的人，很少吃這種食物，他們吃的多數是靈谷、靈菜，或者是各種各種的辟谷丹，能夠充滿滿足修行者的營養需求。
至于烤肉這些世俗界的食物，被認為是沾染了后天濁氣，吃下去會增加濁氣，是禁制吃的。
所以慕容雪人生之中第一次吃烤肉。
“怎么樣，我的手藝還可以吧。”林衍大口吃肉，嘴里含糊道。
在鍛靈峰吃了一年多的辟谷丹，嘴巴都快淡出鳥了。
“嗯，還不錯。”慕容雪咽下一小塊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林衍抹了抹嘴邊的油脂，望著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嬌艷的慕容雪，目光逐漸地陷入了回憶。
“我原本是位富商之子，后來............”
林衍將這些年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沒有絲毫保留。
在他心目中，慕容雪已經是最值得信賴的幾人之一。
“這就是我的故事。”林衍笑道。
慕容雪看著滿臉笑容的林衍，不知為何內心深處一種憐惜。
這個男人，一路走來，背負了太多東西。
很難相信，他是怎么從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蛻變成如今這般強大的武者。
“你累嗎？”慕容雪輕聲問道。
“累？”林衍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冥冥之中讓我遇上了那兩只小鬼。”
“之后更是遇上了玄冥宗要祭練整座縣城。”
林衍自嘲一聲，旋即神色一動，一塊白玉長命鎖便出現在他手掌心之中。
這是那兩只小鬼在最初遇見之時，送給他的禮物，林衍便一直留在了身邊。
“眨眼間，就過去七年了。”林衍有些唏噓，“如果世界真有輪回，或許那兩只小鬼也該重新投胎做人了。”
“還有那宋炆，他還是我第一個殺的修行者，當時的我還只是一個鍛骨期的小武者。”
慕容雪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林衍。
她知道，林衍只是需要一個聽眾。
天空越來越暗下來，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小溪邊，一男一女淡淡的閑聊著，聊起曾經在紫霄秘境的各種遭遇，聊起各自曾經最沉痛的經歷，最傲然的戰績，聊起從小到大的各種趣事。
這一刻，兩人的關系從未有過如此的融洽，很多時候，都是林衍再說，慕容雪在聽。
說著說著，林衍的聲音越來越低，逐漸陷入了沉睡之中。
其實睡眠對于罡煞期的武者來說，已經可有可無，林衍也足足有一年多未曾睡過一次覺。
畢竟，這么多年以來，林衍都活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沒有片刻放松。
哪怕在天落宗，他也需要時刻小心隱藏身份，不要被人發現。
今晚，他終于找到了傾訴的對象，當林衍將心中的話都講出去后，緊繃的心靈也終于得到了休息。
慕容雪看著林衍沉睡的臉龐，那硬朗的棱角，不由地伸出小手，摸了一下。
當小手上傳來溫柔的觸感，慕容雪卻如同驚弓之鳥般收起小手，俏臉上卻浮起了兩朵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