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有帶著袖章黑衣服的學生會成員檢查著進入竹尋高中學生的身份,也有穿著深藍色制服的風紀委員在維持秩序。
竹尋高中一個年級只有五個班,畢竟能上的起這個學校的不是名門就是像神樂真紀和新谷詩音她們這樣學習能力很強的人。
安道遠學習成績不差,甚至他如果想考第一,應該也不是難題,但他進這所學校確實是走了第三種途徑-靠關系。
畢竟如果真的參加考試,他得等到明年開春櫻花綻放的時候了。
今天是新生入學的時間,對于其他年級的人來說,夏日假期還剩下兩天。
所以現在三三兩兩的走進校門的都是新入學的人,安道遠也是其中一位,走到校門口接受檢查的時候,他拿出安老爹提前給他準備的學生憑證走了進去。
竹尋高中這里學生雖然少,各類設施卻也是一應俱全,半反射玻璃覆蓋的游泳館,高大宏偉的圖書館,還有專門為各種社團活動組建的活動室,弓箭場,網球場等等。
確實不愧是貴族高中。
————————————————————————————————
新生會有一個簡單的入學典禮,是由學生會的會長來進行致詞,而這位會長就是安道遠幾天前在有樂町見過的宮原家大小姐,宮原千鶴。
她身上穿著一身合身的黑色制服,看起來高貴又嚴肅。
安道遠身旁挨著的就是神樂真紀,因為他在這個學校就認識神樂姑娘一人。
況且竹尋高中的大禮堂修建的非常大,保守估計能容納萬人,這不是什么舞臺演出廳,也不是東京巨蛋,僅僅作為開會時本校人員使用的禮堂,所以現在有很多空座位.
神樂真紀用十分鐘的時間簡單了解了一下這里的場地,然后輕易地找到了觀看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等著安道遠來這里。
安道遠來的時間比起約定好的時間還有早一些,但神樂真紀來的更早:
“我應該在早來些的。”
“不用在意,現在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兩分鐘零三秒,我也只提前到了十分鐘。”
她手里捧著歌德的西東詩集,說起的話卻并不像是一位文學少女。
只要不遲到,兩人都不會在意時間。
安道遠則是換了一個話題:“歌德的西東詩集嗎?其實我更喜歡他寫的普羅米修斯,盜火者的詩。”
他沒有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畢竟當初面對夢魘的他,是比普羅米修斯面對宙斯還有遙遠的鴻溝。
(我不知在太陽下
諸神啊
有誰比你們更可憐!
你們全靠著
供獻的犧牲
和祈禱的噓息
養活你們的尊嚴)
——————節選自普羅米修斯
神樂真紀用她漂亮的眼睛看著安道遠,這也是她第一次了解這樣的他。
真紀原以為安道遠僅僅是個能和她聊得來的聰明人,現在看來,這個描述就不夠確切了。
———————————————————————————————————————
開學典禮開始了,安道遠與神樂姑娘也就沒有多聊,他看著臺上那個嚴肅的宮原大小姐,不由得回憶起她當時在有樂町那忍不住的笑意。
臉上也就掛了一絲笑容,這種反差確實很有意思。
“你認識臺上的宮原千鶴小姐嗎?她據說是這座學院頂點的人物。”神樂真紀對于他人,有著獨特的洞察力。
“不算認識,但我見過她。”安道遠微笑著簡單說了說之前他在有樂町看見的那件趣事,對于宮原大小姐則是就隨口提了一下。
神樂姑娘倒是饒有興致:“沒想到兩個還有這么逗的笨蛋,他們最后怎么樣了?我還挺好奇的。”
安道遠一攤手:“抓走了關半個月,還得賠償店員小姐精神損失費,畢竟這都屬于敲詐了。”
“還真是確實呢,這種事情我以為只有搞笑藝人會去做。”
她合上了歌德的詩集笑道:“這種事情我的老爹,那個呆呆的笨蛋大叔應該都做不出來。”
安道遠想到神樂大叔,忽然發覺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吃紅油拉面了:“竹尋高中開學了,福田玉子燒也能賣的好些,況且神樂大叔他的手藝也很不錯。”
“如果老爹知道你這么夸他,估計在晚上吃烤魚的時候都能多喝兩瓶啤酒,他這個人啊,不經夸的。”
神樂真紀的臉上掛著一絲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有時候看起來她會小小的挖苦兩句神樂大叔,其實神樂家的家庭氛圍是很好的。
——————————————————————————————————————
臺上宮原千鶴大小姐講了很多關于學生應該做到的事情,簡直把高中生守則當成道德完人來培養,她在臺上還特意批評了很多人:
“假期中,我得知山田秋吉這個混賬敢對我的朋友動手,如果不是山田組忽然失火,再過一天收網行動結束,他們全部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這句話我宮原家敢說,也敢做。
我也知道你們其中很多人都是托關系混進來的,學生會里面都有你們的消息,這幾天我們學生會的人會和你們接洽,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山田秋吉。”
宮原大小姐說話做事都十分帥氣,不管在女生還是男生群體里都非常有人氣。
畢竟宮原家在東京那是平安時期就留存下來的名門,是能夠和竹尋高中相提并論的名校,區區山田組對于宮原名家而言,最多也就是個刷戲的猴子罷了。
要不是想徹底把它們一網打盡,宮原千鶴搜集到證據的當天就能把山田組幾個頭領安排了。
安道遠笑了笑,宮原千鶴倒是有意思,不過可能對于他而言也會是個麻煩的人,畢竟他是宮原大小姐口中的走后門‘關系戶’.
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見到了宮原大小姐自認的‘黑歷史’,在安道遠看來,開心的笑無論如何也算不得是黑歷史,他認為人類表達自己情感是一種合理的事情。
“看來我不得不和竹尋高中的學生會接觸一下了,希望那里都是些理智的人吧,和聰明人交流會比較簡單。”
他向神樂真紀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神樂姑娘也懂,她當然知道宮原大小姐說的關系戶其中包括安道遠,不過她不認為安道遠是草包,自然也就沒有提出來。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什么時候說什么話,也分得清挖苦與吐槽的區別,只不過能和她說上兩句話的人本身就很少。
安道遠和神谷真紀在這方面很像,他們都沒什么朋友。
“我相信你還不至于會被竹尋學生會給難住,盜火者。”神樂真紀話中對于他還是很有信心的,還引用了剛才他說過的歌德詩集。
“盜火者嗎?也許吧。”安道遠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也不愿成為代表犧牲與奉獻的普羅米修斯。
最多就是比歌德筆下的浮士德強些罷了。
與夢魘共舞到燃燒自我點燃黑暗,他從來都是向往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