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夕陽也變得綿長而緩慢了。
散布秋天的風,在屬于風信居街道那世界中重新開滿了斑斕的花朵,隨風飄揚的落葉與秋蝶一起仍在溫暖的陽光中翩翩起舞。
遠方仍有人歌唱的歌謠在秋風中蔓延,在風中蕩漾,久久不肯散去......
雪懶散的在屋頂打了一個滾:“很香的味道,有點像是——珍珠奶茶!加糖的那種。”
“雪你真是像安道遠說的,是個小饞貓。”
詩音姑娘笑著打趣她,畢竟能把前來委托的客人想象成珍珠奶茶,確實可以明白這個銀發的少女天天都在期待些什么了。
安道遠今天因為社團還有森島靜的事情耽擱,所以現在還沒回到風信居中。
新谷詩音就走了過來打開門,她一打開門看見三個小妖怪,他們向著詩音姑娘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異口同聲的說道:
“風信子大人,幫幫我們吧。”
這三個小妖怪個頭不大,身上穿著馬甲,頭上都長著短短的小鹿角,頭發是淺淺的黃色。
她好奇而禮貌的說道:“我不是風信子大人,我叫新谷詩音,你們是小鹿妖怪嗎?”
詩音姑娘對于這種外觀比較可愛的小妖怪還是不害怕的,
領頭的小家伙對于這個問題好像回答過很多遍了,有些小小的無奈:“我們是辰鹿,不是小鹿,也不是小鹿男。”
雪這時候從屋檐下跳了下來化作了人形,她好奇道:
“沒想到辰鹿這種與座敷童子一樣少見的妖怪現在也出現了,看來這個世界的地脈正在復蘇是真的。”
新谷詩音雖然現在在風信居中作為靈體修行,但她和安道遠其實都沒有了解過這個世界真正的劃分:“地脈是什么?”
“嗯,差不多就是大地中靈力凝聚的河流,應該是這樣沒錯了。”雪信誓旦旦的說道,她還特地比出一個大拇指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不過無論如何,新谷詩音覺得還是需要和安道遠說一聲,所以她走出風信居,給安道遠的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
“風信居來客人了,不過你不用著急,我會先招待它們的。”
信息最后面還附上了一個笑臉的表情。
“你們先進來吧。”她想到屋里昨天還有沒吃完的點心與果汁可以,還有古梨穗落在這里的啤酒。
不過啤酒就算了,要不是古梨穗昨天喝的太醉,安道遠肯定就讓她全部帶回去了。
新谷詩音就把這三位小辰鹿帶到了會客廳準備招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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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社布置的也差不多了,安道遠也準備回去了。
他看見了詩音姑娘發來的消息,正好想起來古梨穗昨天的啤酒還有一些伴手禮都放在了風信居,所以決定順路跟她說一聲。
神樂真紀等會還得回去處理拉面店生意,她這幾天也在為招服務員而感到困擾。
神樂家除了這件拉面店還有很多生意,所以不缺錢,做拉面完全是神樂大叔的夢想。
位于東京池袋的大勝軒拉面店的前代店長是被譽為“拉面之神”的山岸一雄。
山岸先生十六歲開始學做拉面,1961年發明湯面分開的“沾面”吃法,開始了他的面神生涯,山岸一雄雖然于2015年以80高齡過世,但是他桃李滿天下,他創立的大勝軒依然每天迎來排隊的客人。
神樂大叔就是當初看了拉面之神的記錄片,內心才燃起了這個夢想,不過安道遠忘記了是何時曾經和他聊起來,神樂大叔自我評價:‘我也就是是二流拉面師傅罷了。’這一點讓他覺得這個曾經的黑道組長、現在的拉面大叔還是很爽快的。
他從圖書館螺旋樓梯下樓,正好秋山琴奈也跟著下來,她手里還拿著安道遠的衣服:
“安社長,還是還給你吧,我要是穿著你的外套,會讓你感冒的。”
安道遠看她低下頭,雙手舉著自己的衣服沒有接受,反倒是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說了,我不怕冷,反倒是你就不用推辭,這是我作為社長的一個小請求。”
如果是雪在這里,估計早就把這件大一號的衣服套在外面了,她對于安道遠的好意會全盤接受。
“真是謝謝你了。”
微涼的秋風吹過圖書館門口,讓琴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這個元氣姑娘也有些害羞的走掉了。
此時神樂真紀才把閱讀社關上大門,從圖書館走出來,似是而非的問了他一句:“你發現了嗎?”
安道遠不加思考,因為他明白真紀想說什么:
“你的意思是秋山琴奈剛才當時猶豫的地方?”
“我肯定,她被人威脅過。”
神樂真紀仿佛在陳述一件事實,她作為黑道組長的女兒,而且研究過心理學,怎么可能看不出這些事情。
“那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要是說我對于這種事情很有經驗,你會覺得意外嗎?”神樂真紀的話語里多了一絲冰冷。
安道遠聽得出,他也明白。
不過他卻溫和的笑了,帶了一絲陽光:
“別讓陰霾污染了你自己,那不值得,垃圾扔進垃圾堆里面就行了,我相信你。”
確實,雖然說焚燒垃圾對于大氣層不一定是好事,但對于安道遠而言是種足夠簡單的解決方法。
神樂真紀并不知道那焚燒山田組的大火是安道遠做的。
但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有人理解的感受,真紀忽然也溫暖的笑了:“浮士德先生,如果能早些遇見你就好了。”
“現在并不遲,艾瑞尼斯女士。”
(注:Erinys是希臘神話中復仇女神的總稱。)
安道遠本來想去找一趟古梨穗,但現在改變了主意,他開著隱跡狀態走在一條行人稀少的小路上。
他想要看看神樂真紀究竟是怎么做的。
也因此錯過了古梨穗對森島靜的胡亂教導,要不然他一定會制止古梨穗做這種無厘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