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遠沒有在福田玉子燒店門前停留,也沒有進屋去要一碗他曾經最常吃的,那個‘不放麻油也不放辣椒’的紅油拉面。
因為他知道風信居中,有人在等待著他。
現在已是晚上九點多了,竹尋高中合上了校門,千代田住宅區也進入了寧靜的夜晚生活。
一盞盞街燈伴隨著他的腳步聲在小巷子里亮起,幫他照亮了腳下的道路,然后在他身后逐漸熄滅。
風信居院子里,為了裝點中秋節懸掛的彩燈全部都泛起了光。
安道遠進屋,看見雪與飄帶正在院子里聽著新谷詩音的指揮,把院子里花草一盆盆的搬進溫室房間里,就有些好奇:
“詩音,雖然現在空氣有所降溫,但我覺得這些花草應該還沒有那么嬌弱吧。”
他對于養花的知識可能不及詩音姑娘,但也是知道一些的。
有些盆栽能過冬,確實沒有搬進屋的必要性。
新谷詩音一聽就明白他剛才沒有看緊急新聞。
就說了一下關于東京天氣臺的特別預警:
“東京都近幾日會遭遇縱貫東日本強臺風“海貝思”,這可是強臺風級別,哪怕風信居建筑物因為風場不受影響,花花草草也會受到波及的。”
雪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風信居之前傳遞古梨穗的歌聲,花費了太多蔚藍信風的能量,現在正好補充一下,所以我們才收拾的。”
小飄帶對于這些活動都充滿了新奇感,畢竟她在秘境的大石頭下面呆了這么久,無論是見到什么事情都覺得很新奇。
自1997年11月25日-12月1日,有關國家和地區在香港舉行的世界氣象組織(簡稱WMO)臺風委員會第30次會議上決定了規范臺風的命名:
西北太平洋和南海的熱帶氣旋,采用具有亞洲風格的名字命名,其命名方法是:事先制定一個命名表,然后按照順序年復一年地循環重復使用,其中“海貝思”是菲律賓提供的10個名字之一,代號‘褐雨燕’。
海貝思這個名字,對于安道遠而言很陌生。
畢竟沒有哪一位詩人或者天文學家會專門關注臺風眼的名稱。
但東京都的居民對于這個接近三年,都在十月中下旬登陸東京海岸線的臺風并不陌生,甚至還很有警惕心。
關于海貝思的登錄往日路徑是可觀測的,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詩音,你先別收拾了,來幫我看一下東京周圍的地脈地圖。”
他帶著新谷詩音走到了風信居書房的二樓,對比往年海貝思經過路徑的便宜,他推測偏移縱貫東的臺風防衛會向西部蔓延。
安道遠拿著黑色水彩筆在東京都周圍地圖沿預測路徑出了一條曲線,這條曲線他們并不陌生,畢竟這是前幾天才去乘坐新干線去過的地方。
“這條旅程我們應該都很熟悉對。”
“奧多摩山脈?”新谷詩音是個聰明的姑娘,她不由得脫口就說了出來。
安道遠點了點頭:“沒錯,而且奧多摩湖水正是未開啟的尼伯龍根錨定點,這些事情未免太巧合了。”
“對,巧合的簡直像是被設定好一般。”
新谷詩音也不是之前那位對于神秘事件非常陌生的單純姑娘了,她作為風信居的助手還單獨處理過幾個除靈的案子。
所以她才能準確的找到了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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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一間理療店中,五六個個帶著黑色兜帽的看不清楚面部的人正在蒸桑拿。
“先導者已經找到了第一個地脈核心點的位置,順著臺風吹過的痕跡,我們就能盡快將它獻給偉大的‘牧者’。”
其中一位兜帽男緩緩的在蒸汽里說出這句話。
“先導者為什么讓我們來蒸桑拿?”
有一位帶著黑色兜帽的信徒問起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就是先導者的深邃智慧了,凡人又如何能理解。”
“是我冒昧了,希望偉大的‘牧者’不要怪罪于我。”
“當然不會,畢竟這次桑拿消費還是會由你來掏錢。”
門口等待的侍者聽到里面偶爾傳出的幾句聊天,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來了幾個神經病,他趕忙告訴了店長。
“小西店主,我們店里來了幾個神經病,會不會影響到其他客人。”
“神經病就別管了,等他們自己走就行,過幾天就是臺風天,我們店偷偷營業,生意估計能再好個一倍,萬一被神經病纏上,那這錢就沒辦法賺了。”
侍者直呼內行,怪不得小西店長能從大企業跳槽過來開桑拿房,雖然人黑心了點,但處理事情還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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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道遠和新谷詩音經過簡單的討論,覺得暴風眼作為尼伯龍根指環這個結果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臺風天原因,受到波及的旅游景區會全部封閉,況且在暴雨天,視野與信號都會非常模糊,無論發生事情什么,也會被人當做錯覺。
“還是先去把花搬進屋里吧,萬一開啟尼伯龍根的真理之鑰因為這些原因充能不夠,就太可惜了。”
兩人走下了樓,此時的雪已經躺在沙發抱著枕頭,她準備看電視了:
“搞笑節目快開始了,接下來的盆栽安道遠你來搬吧,求求了。”
她一臉賣萌的表情,自從飄帶來了這里,她感覺自己團寵的地位有可能會因為這個狡猾的‘貍貓’而動搖,所以就經常惡意賣萌。
安道遠也十分寵溺她,跟門外面的小狐貍也說了一聲:“飄帶你也進屋吧,剩下的我來做就行。”
他看著小狐貍偷偷把一盆花藏在了身后,那是一朵紫白色相間的花。
是雪割草的淺紫色的花瓣。
在日本,雪割草是與櫻花齊名的,日本更是不允許出口雪割草的,所以除了日本外其它國家這種話相當稀少。
雪割草的唯一發源地就在北海道,而且它的花語代表著“被愛是一種恩惠”。
安道遠接過小飄帶遞給他的花盆,向她安慰道:“你想家了嗎?這朵花就放在你的屋里吧,也算是個紀念。”
飄帶知道她偷偷摘花被發現了,有些愧疚,她其實有些不安的,畢竟風信居里的人越是對她好,她就越害怕被趕出去:
“對不起,我偷偷把這個花藏起來了,我看見這個花就有些想到家里的花園。”
北海道的花都帶著一種特別的香氣,那些香氣仿佛初雪剛剛下過一般的青草地。
安道遠彎下腰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后把雪割草遞給了她:“別這么拘謹了,我說過,我會帶你找到家人的,我保證。”
他答應的承諾,從來沒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