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風之旅人號便滿載著太田京香的希望,行駛在了大道上面。
此刻冬天,雖然東京都正處于寒冷的風霜中,積蓄著力量,卻也是在蕭蕭的寒風里吟唱著潔白的亮麗和冬天的堅毅。
冬天的日本鄉村有著讓人感覺心情舒暢悠閑氣氛,如果說春天的垂柳是一種情竇初開、夏天的荷塘是一種熱戀、秋天金黃的豐收是一種成熟,而這些在冬天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期待。
或許吧,因為天擇物德在冬天里卻很難展現出它們的生機,但它卻不受嚴寒的侵噬而消沉,那是生命與萬物空靈,在更高的境界里最默契的結合。
對于東京都的舊神社區的巫女而言,也是最為相稱的世界。
“拉斐爾”
“播放班得瑞純音樂合輯”
安道遠借助人工智能播放了班得瑞的輕音樂,那流淌自阿爾卑斯山脈清泉般的純凈樂曲便緩緩地蕩漾在蔚藍色的車廂里。
班得瑞從不在媒體曝光,一旦開始策劃新的音樂便深居在阿爾卑斯山林中,直到母帶成品完成。
置身在山林之中讓班得瑞擁有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也最具有自然脫俗的音樂風格。每一聲蟲鳴、流水都是從大自然中記錄的。
他們為了采集自然的聲音,歷盡千辛萬苦,有時候守候數月之久。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將這些音效栩栩如生地呈現在專輯中。
“真好聽,有種自然的味道。”新谷詩音閉目,仿佛就能見這樣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那是北境中,最純粹的聲音。
“是啊。”
安道遠沒有多言,卻難得享受在音樂中。
這里專輯中的每一聲蟲聲、鳥鳴、花落流水,都是深入山林、湖泊,走訪瑞士的阿爾卑斯山、羅春湖畔、玫瑰峰山麓,少女峰等處實地紀錄,有時制作團隊為了采集自然音效,上山下水、甚至露宿荒野,對班得瑞來說算是家常便飯。
比如必須熟知每一種候鳥的季節性與飛行路徑,有時為了數分鐘的音效,往往在荒野守候達數月之久。有時必須舉著比人身還長的錄音架往峽谷中采集風聲,整個過程險象環生,但也因為如此,班得瑞才能將這些天然的音效栩栩如生地融合在專輯之中。
這也是安道遠為何如此欣賞班得瑞的原因,他開車雖然是新手,但因為有拉斐爾的緣故,也足夠可以放心。
自然不需要電音或者說金屬節拍來專注注意力,相反,播放些布魯斯會blues)會更顯得悠閑些。
太田姬神社到了。
拉斐爾語音提示結束,還沒等安道遠踩下剎車,風之旅人號便緩緩地聽在了神社石階的路階旁。
“拉斐爾,能不能成變巨大的機器人。”
太田京香不知道又想到了哪一部自己曾經看過的番劇,所以忽然就說出這句話來。
沒有這種功能
“那好吧,遺憾。”
太田京香還真的露出了很遺憾的表情,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安道遠讓拉斐爾進入了看守者模式,隨后下車打開了儲藏室:“走吧,夜闌小姐派來的臨時巫女們應該都在神社里等著了,我們搬著東西上去就行。”
“yes,sir。”雪抱著大燈籠,顯得十分興奮,或許對于她而言,裝扮神社等待新年的到來,大概就跟一場游戲一般有趣。
她還用風雪將很多大號的物件托舉在半空中,跟在身后也一路泡上了山,譬如參拜后書寫愿望的掛墻,還有很多紅色的桌椅,以及粗大的繩子和搖鈴。
戀木由紀站在路邊,看著荒涼的山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太田京香自然很在意她的反應,現在看她同情的眼神,就慌慌張張地辯解說道:“我的信徒都很忙的,所以看不見也正常。”
“是的,我能明白。”
戀木由紀不想太打擊她,所以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提著需要粉刷的畫筆與油彩,也與抱著鮑勃賽錢箱太田京香一起走了上去。
這座神廟因為很久沒有返修的緣故,所以很多地方例如神廟的橫梁以及大門,油漆都已經失色了。
現在還需要重新上色。
新谷詩音和安道遠在最后面,提著寫剩下的小東西,順便將風之旅人號進入了隱跡狀態。
安道遠從列車停靠的位置看過去,遠處有些地方,露出黑曜石鋪就城垣露出堅固厚實的墻基,現在上面都蓋了屋子:“其實這片地方,還很有神社的氣韻,大概收拾一下,也會很不錯。”
東京都這座繁華的城市環繞在這幾個舊城區建造而生,現在老舊的神社區周圍還有很多遺址,透露著的中世紀平安時代的那種風格。
“人類文明意識的覺醒,雖然有建立在神學消亡的基礎上,但傳統,總歸是一種美好的期許,又怎么會完全消失呢。”
詩音姑娘沖著他莞爾一笑,隨后溫柔的訴說著自己的看法。
兩人看著遠處飄落于磚瓦之上的雪花,隨后漫步而上。
安道遠平靜溫和地走在太田姬神社的石階上,聽到詩音姑娘的話便不由得嘴角彎起些弧度,關于時代的印記,他很難不去認同。
鳥居很快就被略過了,但因為他們需要布置的是現界的神社,所以也無需進入靈界的彼岸。
人與神的一線之上,略顯衰敗的神社大門已經被打開。
新谷詩音姑娘很有禮貌地說了一句:“抱歉,打攪了。”
完成了拜訪工序后,才走了進去。
太田姬神社很大,安道遠與她走在一起,已經能夠聽見遠處少女們交流的笑聲,大概她們就是夜闌小姐口中,那些被雇傭來作為臨時巫女的街頭偶像了。
太田京香與戀木由紀正在跟她們聊著天,兩位神明小姐利用神啟設置了有關于自己的記憶模糊,所以哪怕直接與凡人交流,也不會對她們產生什么影響。
大概之后她們的記憶里會有這么一段的印象,但不會深刻。
就仿佛清晨,剛睡醒前,那停留在思緒里,最后的夢一般清晰,細想后,卻又無法回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