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樣櫻花綻放、飄落、凋零的震撼景象。
大抵十分符合日本人的‘物哀’之美了。
正如本居宣長寫到過:
“看到櫻花盛開賞心悅目,知道這櫻花的賞心悅目,就是知道事物的情致。心中明了這櫻花賞心悅目,也就無所謂櫻花的凋謝,不禁感到“這花真是賞心悅目啊”,這感覺大抵就是物之哀了。”
而河燈街的大小妖怪也都帶著面具‘嘰里呱啦’的慶祝著新年的到來。
但卻也影響不到書屋內的清凈,若林老先生手里捧著一本書,忽而看見窗外櫻花飄落,也便微微點了點頭:
“山海起勢,繪成萬物,看來安小友上次帶來的姑娘,悟性不錯。”
但他也僅僅就說了這樣一句,而后便悄然地消失在了書屋內。
不知去了何方。
此時河燈街內,在順著河水一直向內走去的深處,有一處空地,經過深夜調色后,這里或許也并不能被稱為東京都領地中的一部分了。
或許,被稱為超凡生命的聚集地會更為合適。
有一位帶著面具的少女,她身上穿著艷紅色與淡紫色花朵織就的和服,踏著繁復而又美麗的腳步。
隨后舉手間,將篝火點燃,巨大的火焰便升起于這片空地上。
夜晚,繁星布滿天空,篝火旁,帶著面具的妖怪們都向這里走來,也圍著篝火跳起了古老而又繁復的舞蹈。
就好似,遂古之初。
民眾誠摯地跟隨著巫祝,祭祀那偉大的新年慶典一般。
而后便有人搬來食物,篝火的火焰在升騰,空中的酒香肉味參雜著淡淡的綠的清香和酣暢的快樂,這是屬于河燈街的慶典。
風信居中。
安道遠剛從儲藏室回來,右手拿了一瓶紅酒,左手邊還托舉著一枚剛剛飄落的櫻花。
“冬日的落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微笑著說道,有幸親眼見到過這樣的美景,倒也算不枉這一冬的積淀了。
新谷詩音對于生命的綻放與凋零十分敏感,自然不可能忽略東京都剎那巨大的變化,她無奈的說道:
“別說安君你了,新年出現如此大范圍的櫻樹復蘇,就連我,也是第一次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這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戀木由紀這位愛神小姐非常的感性,說這句話時,她雙手合十,眼中仿佛有星星點點的光,看起來十分感動。
“很漂亮就對了,這瓶紅酒也是,晶瑩剔透的就像紅寶石一般呢。”
銀發少女對于櫻花的綻放與飄落卻也見過太多次了,故而沒有他們那么多抒情的感受。
隨后她接過安道遠手中的紅酒瓶,隨后噗一聲就將軟木塞輕輕拔出。
隨后她給在座的人一人倒了一小杯,杯中酒液的量恰好就是剛剛沒過杯子底部,在屋內明亮的光找之下,瓊漿醞釀的倩影,披上了紅紗,流淌著如歌的歲月年華。
“干杯!”
雪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樣子倒也十分可愛。
安道遠與她們對視了一眼,而后也溫和的舉起杯,和聲說道:“新年快樂。”
隨后幾人一同品嘗了三筱從清酒居內帶來的歐羅巴進口紅酒,有基督信徒曾在文中寫過“葡萄酒的誕生是上帝深愛我們,并希望我們快樂的永恒的佐證。”,大概這種意蘊,安道遠現在也能理解了。
不得不說,太田京香這頓晚餐雖然沒有安道遠與詩音料理水準那么優秀,但相比起初學者也很不錯了。
晚餐結束很快。
紅白歌會的前面娛樂環節結束了,歌會便開始了,隨著節目的開場曲的開始,所有出場歌手慢慢向著舞臺方向走去,開始入場。紅白兩組的主持人在開場時往往身著以所屬隊伍顏色為主的傳統裝束登場,總主持人則通常身著西方風格的服飾(男性為西服,女性為女士禮服)。
臺上的主持人各自介紹完畢后,立即開始介紹第一位出場歌手的歌曲。
原則上,紅白兩方以組為單位進行對決,而一方每組的演唱時間通常為三分鐘左右。本屆歌會上最受關注的歌手最長可以獲得近10分鐘的演唱時間。
“安道遠,你說,今年哪一隊能奪冠啊。”
雪將吃完的飯碗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全部放進廚房的水池里,隨后跳到安道遠的身邊,靠在他身邊的沙發上,臉上還多了絲喝過酒后的紅暈。
所以現在她問這個問題,也顯得很呆萌。
安道遠不由得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回答道:“這大概算我是第一年在東京慶祝元旦,連歌手都不熟悉,又怎么可能知道誰能奪冠。”
“也對哦。”雪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后就抱著他的胳膊歪著頭看電視。
現在客廳里很難得,只有他們兩人在看電視。
詩音姑娘進屋與自己父母通電話了,而京香和由紀則上樓準備把ps5搬下來,畢竟風信居今晚約定好要一起守夜。
所以等紅白歌會結束,她們就可以把主機接到壁掛式大電視上面。
然后就可以在客廳進行對決游戲了。
不過在這方面,安道遠大概能夠想到,由紀小姐天天在屋內躺著看戀愛小說,又怎么能是京香的對手。
“嗯,父親母親,你們也要注意身體,今晚與朋友約好了聚會,等明天我會回家看你們的。”
詩音聲音十分溫柔,不急不慢地與自己父母聊了不少關于新年的話題。
“什么,你們想要回福岡縣山村去看看祖父嗎?”
福岡縣在日本歷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太宰府曾作為九州地區政治、經濟、外交的中心而名噪一時。
博多,古稱那之津,是作為太宰府外貿港口發展起來的日本最古老的港口之一,遣隋便和遣唐使皆由此揚帆出使中國。隨著時代的變遷,太宰府逐漸由盛到衰。
至室町幕府末期,群雄割據,太宰府處在戰爭的旋渦中,博多港街道也由此變為一片廢墟,豐臣秀吉時代重建,詩音的家族正是因為幕府戰爭時期,所以不斷分流,也就自然而然來到了東京。
其實追本溯源,大概她們家的祖脈還是要源于九州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