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利用五六天的時間,在人山人海之間奔波,只是為了多去幾個所謂‘名勝古跡’去拍照留念。
只是太過于功利,也就失去了旅行的價值,很多人覺得行程接連不斷很累,只是因為他們本身就錯誤的估計了所謂旅行的意義。
正如斯蒂文森說過的那樣:
財富我不乞求,也不希望得到愛情或知己朋友,所以,頭上的天堂和腳下的道路,就是我一切的追求。
這個世界或許在某一個角落里存在著真正的天堂,但對于安道遠而言,或許還沒有現在這樣一杯清茗,一捧書來有意義。
風信居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也就傳來了陣陣清脆的風鈴聲。
安道遠也就跟詩音她們在視頻電話里溫和地說道:“你們聽見風鈴聲了嗎?應該是春世來了。”
雪認真的豎起耳朵,這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還挺讓人懷念的呢,對了,我們過幾天就回去了。”
“記得注意路上安全。”
安道遠笑著說道。
“安心啦,對了,還有給你帶的小禮物哦。”
詩音揉了揉雪的小腦袋,說著這件事情。
“什么禮物?”
“hh,現在不告訴你。”
雪買了一個小關子,“你先去忙吧。”
然后掛斷了電話。
安道遠將手機放在院子的桌子上,而后給安部春世打開了風信居的大門,門口春世姑娘穿著一身運動款的冬裝。
“嗨,你不是說要去淺草寺看看嗎?走吧,反正最近我也沒什么事情。”
她干脆利落的打了一個招呼,隨后放松的說道:“還是運動服穿著舒服啊,高跟鞋加上晚禮服,簡直讓人快要窒息了。”
“這一點我也認同。”
安道遠聽到她話語里的這些小埋怨,倒微笑著贊同了她。
畢竟他雖然對于人格面具和心理學的了解很多,但總歸相比起政客,還是更像一位學者。
“喝杯茶再出發也不遲。”
他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從茶盤里又拿出一盞干凈的茶杯,隨后將剛泡好的茶倒了進去,雙手遞給了身旁的春世姑娘。
安部春世也不介意,這位性格直率的姑娘端起茶杯就一口飲盡:
“好喝!好喝就是好茶。”
聽到這句話,倒是讓安道遠覺得心情大好,這才應該是真正品茶的心態啊:“哈哈,你說的沒錯,好喝就夠了。”
兩人也沒有在這里逗留太久,畢竟都不是喜歡拖延的人,安道遠穿了一件不算厚實的米色長袖外套,便走出了屋子。
此時冬天的寒冷依舊,但街道上卻也多了些反常的生機。
今天的東京都沒有風,天空依舊晴朗,所以給人的體感溫度大概能有零上了。
冬天大多都會經歷這樣曇花一現的過程,乍暖還寒后,天氣會再度轉冷。
也難怪林清玄先生會在散文里以一種豁達的心緒寫到:
“一段生命是一個季節。每個季節都會有春華秋實。即使到了滿頭白發,我確信生命還會有自己的繁榮。只要純潔的心懷里還蕩漾著風,飄灑著雨。”
春世姑娘雙手揣在兜里,一副悠閑的樣子,詢問著安道遠的意見。
“這么好的天氣,不如散步去吧。”
安道遠溫和的笑道,他與春世都是超凡者,步程不慢,而且體力足夠,自然可以選擇散步這樣的方式。
“你要是沒事,我當然不介意,那邊有可麗餅賣,我要去買兩個,安道遠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吧。”
她走到路門口,忽然看見有遠處有甜品店,也就忍不住了,毫不做作地跑過去準備買點心了。
而安道遠則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她跑到對街的身影,也就笑了笑,沒有多言。
路邊恰好有兩位老大爺趁著好天氣出來下圍棋,周圍圍了一圈人,他也不緊不慢地就湊過去看了看。
圍棋在古代,特指弈,唐代詩人皮日休所作的《原弈》認為:“弈之始作,必起自戰國,有害詐爭偽之道,當縱橫者流之作矣!”
本身就是觀賞性很強的棋類。
當然,安道遠下棋水平自認為不算頂尖,也不會做些指指點點的小人看客行為。
就只是站在一邊看而已,只是兩邊的老大爺水平也不算高,不是打劫,就是提氣,行動起來需要計算的步驟倒也不多。
“年輕人,你也會下棋?”
有老頭看他在一邊看,也就好奇的問道。
他禮貌的笑著擺了擺手:“略懂一二,比起諸位前輩估計還是差了不少。”
此刻,安道遠卻也沒有自負或是多說什么,畢竟以他的胸懷,早就過了會在這種日常生活里自我吹噓的時候了。
“現在的年輕人,懂下棋的不多啊。”
另一邊,春世拿著鑲嵌著草莓的可麗薄餅便小跑著跑了回來,看他也跟著老大爺們看圍棋,便小聲打趣說道:
“沒想到你的愛好還挺休閑,說不定你跟我爺爺能有共同語言。”
“我只是愛好比較廣泛,當然,老大爺的生活,我認為沒什么不好的。”
安道遠覺得她這句話其實在某種意義上還算是一種褒獎,比較他的愛好確實都比較休閑。
“給,可麗餅,趁現在剛烤出來,趕緊吃了吧。”
春世也沒有吃獨食,買了兩個草莓口味的甜餅一人一個。
可麗餅(Crepes)是源起于法國布列塔尼省(Brittany),布列塔尼是海島型城市,除了因地利之便出產美味的海鮮外,布列塔尼最具特色的就是風靡海內外的可麗餅(Crepes)。
可麗餅代表了獨有的法蘭西文化,它和法式面包一樣普及,深受人們的喜愛。基本上有咸、甜兩種口味。
相比起日本傳統甜味可麗餅小攤點餐,法蘭西甜品店的主餐就是咸可麗餅,甜點就是甜可麗餅,飲料當然是配上最有地方色彩的布列塔尼蘋果酒。
安道遠知道這種傳統,也知道法蘭西布列尼塔人將可麗餅的分享作為一種慶祝,所以也就很樂意的接受了。
兩人在路邊散著步,春世忽然想起來剛才的那局圍棋,雖然她并不能看得懂,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
“安道遠,你應該能看得懂剛才那局棋吧,你說哪邊能贏?”
“估計五十步之后,會是個半子和棋吧。”
他笑了小,輕描淡寫地隨口說道,隨后嘗了一口可麗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