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泉水’抬起頭:“但雨快停了。”
她從蘇醒的那一刻,就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也許就這樣在秋之末的雨天消失就挺好了。
安道遠感受著周圍雨天的水滴要漸漸消失了。
泉也要消失了。
他砸碎了手中的寶石,然后周圍浮現起屬于風信居那蔚藍色的光,光芒溫柔的籠罩著這片寶石的碎屑。
然后安道遠又拿出了給大杉樹使用過的沙漏,沙漏的一端是雨水,另一端是這把純黑色的傘。
伴隨著沙漏中砂礫的流逝,黑色雨傘被浸染上藍色墨水。
很多人都覺得黑色是純粹的顏色。
但那只是顏料的堆疊罷了。
如果換成光,那就完全不同了。
藍色稀釋了黑色,然后漸漸變淡。
安道遠把手中的傘還給了她:
“接下來的事情就要你自己來尋找了,對了,我給你一個地址吧,那里有很多的性格溫和的妖怪,也許你可以去那里看看,那里也許有你想要尋找的東西。”
他把河燈街的地址寫在了地上,推著車和雪走遠了。
雨水流過,天空中出現了淺淺的彩虹,背影身后楓樹林里卻仿佛在紅色之上沾染了一層新綠。
雪抬起頭,看著天空漸漸變得把手中的傘收了起來:
“雨停了。”
“我們回去吧,耽誤了些時間,把飯菜放涼了就不好了。”
一場秋雨過后,天青虹現。
空氣也變得更加清澈。
安道遠推著車準備回去,雪提著吃的跟著他身后搖晃著小步子。
現在是山上的林木旁的道路,山路稍顯泥濘,他這輛單車就是簡單的輪軸結構,不是變速齒輪那一類的的山地車,自然也就準備推下去。
“那個,我能一起去嗎?我也很久沒有吃飯了,從醒來第一次見到的晴天,不知為何,我感覺也有些餓了。”
泉,或者說清源泉水,她現在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狀態了,但現在她肚子的感覺卻有些真實的。
之前,在安道遠行動時候,泉并沒有阻攔,她看著寶石破碎,也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忽然多了些聯系,不僅僅是那一片代表著陰雨的天空了。
雪一臉懷疑的回頭望著她:
“你該不會就是為了蹭飯這個目的吧,難道說詩音醬的美食已經聲明遠波了,安道遠,我覺得這不是個好消息。”
安道遠笑了笑:
“你這個小饞貓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事情?大概是因為沙漏把那保存著思念的寶石賦予了傘,能量攝入不夠,泉水她才覺得有些饑餓感,生命存在于現界都需要能量來維持。”
對于泉的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反而是饒有興致地問了泉一個看起來并無關系的問題:“泉,你的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泉有些迷茫,畢竟她現在還不能理解那么多事情。
“我的名字嗎?我該叫泉或者清源泉水嗎?”
安道遠搖了搖頭頭,他說起了一句話:
“德國哲學家萊布尼茨曾說過:‘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冬季飄雪的季節。
你不應該是清源泉水的繼承者或是替代,雖然你們也許擁有著相同的面容,但此刻,你就是你,世界唯一的獨立存在。
泉,我剛才沒有說完全,如果你有一天能真的找到屬于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用代稱,在那一天到來時,你就不會感到迷茫了,到時候你別忘了帶上這頓飯錢來到風信居,如果我說這頓飯是請你的,雪該不高興了。”
他揉了揉身旁貓咪少女的銀色長發:“現在把她放在這里在這里,如果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合適。”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但如果她吃的太多,我就要把她趕走,跟上來吧”
她向著撐傘的少女招了招手。
雪還是很善良的,她也明白真名對于妖怪的含義,自然認同了安道遠的這段話。
此時天色已然放晴。
周遭的景色就與百藥舍人曾經寫過的詩句一樣了:
雨來風景麗,晴初物色華。
薄云向空盡,輕虹逐望斜。
“我回來了,還帶了好吃的。”
雪高興的推開門,她舉著自己手里的大包小包帶了絲炫耀的跑進了屋里。
安道遠也推車跟在后面。
單車沒辦法乘坐三個人,而且他停在風信居的這輛單車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自行車,所以他只能推回來。
像那種騎著車能帶著七八人的水平。
安道遠只在雜技還有阿三哥的日常里面見到過。
“泉,你也不用太拘謹,風信居里沒有特別嚴苛的人,可以說都是常規意義上的好人。”
跟著他身后錯過一個身位的‘清源泉水’沒有放松,她抱著傘走路姿態和活潑的雪完全不同,就仿佛是古代的平安京時代大小姐穿越來了現代東京都一般:
“安道遠大人,這是清源家的規矩,如果去別人家做客不按禮節形式,那是種很失禮很抱歉的事情。”
這么看,現代的宮原家也就類似的要求。
安道遠突發奇想的推斷到,說不定清源宮原直接還有些別的聯系,但這都是時代的短片了,若是能追溯到再去研究吧。
看著泉這樣的守規矩,他也沒有再去勸。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泉之后會慢慢適應這個科技進步的現代,但這需要一個過程.
安道遠尊重每個人做出的選擇。
寧靜的秋日天朗風清,總是能給人一種清逸嫻靜的感覺。明凈清澈如柔水般的日光傾灑,清光流瀉,意蘊寧融,就像月色柔和而透明,輕盈而飄逸。
在另一邊,雪興沖沖的跑進屋。
屋里面,新谷詩音在廚房里教太田京香如何做菜,兩個姑娘圍著廚房圍裙站在鍋臺前,一件是繡著櫻花花瓣的粉色圍裙,另一件是藍色的蘭花。
都是詩音去商場采購時一同買的。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廚房里忽然冒出了細碎的爆炸聲。
太田京香手忙腳亂的趕忙把燃氣灶熄滅,這可把她嚇了一跳:“詩音醬,為什么這個鍋子忽然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