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真紀聽明白了她的想法:“原來森老師你想讓我們公開押題是嗎?也對,圣誕節后試卷已經封裝了,自然無法改動,這是明謀啊,不過,那些人憑什么不勞而獲。”
森島靜一聽,也對。
畢竟藤井理惠告訴她,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成績是正當得來的,而不是為了擴大這種風氣:
“既然這是你們的秘密,抱歉,我不該過問這么多的。”
神樂真紀沒有多說什么,她本身就是這種性格。
對于那些被稱為同班同學的人,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除了安道遠少數幾個人,其他人單純是陌生人罷了。
尤其是野田翔吾,這個刺猬頭天天找安道遠尬聊,要不是上次看他在救人時有些奉獻精神,早就該被真紀列入頭號厭惡對象了。
真紀感覺安道遠應該也想著拒絕。
“先不急。”安道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靜的微笑,他身上的氣質瞬間變成了圍棋執黑子,準備定盤大龍之勢的棋手。
“森老師,我聽說,竹尋高中校長和某些海外的名校有著直升協議對嗎?譬如,某所被稱為勞倫茲瑞爾的學院。”
安道遠回想起安明輝那隱晦的說辭,所以現在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森島靜畢竟是新人教師,年紀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不過作為名校畢業生,考入這個學校自然也會知道些隱蔽的東西:“我記得應該是有類似協議的,只是這幾年好像都沒有新生被選中。”
“那就沒錯了,隱藏評級,這是一個關鍵點。”安道遠透過教師辦公室的窗子,望向了遠處學院尖塔頂端的校長室,自信的說道。
此刻,靠窗的粗木桌子上,藤籃、面包、水壺,都被陽光滾上了一條灑金的花邊。
.起初冬日的陽光只散發出淡淡的黃光,淡得難以覺察。
這微弱的顏色被玻璃窗擋在外面,感覺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不久,陽光有些放肆,它試探性地把顏色點點加深,黃、深黃,最后終于大膽地變成了金黃。
就連遠處的校園塔尖,也覆蓋了一層金黃色。
竹尋高中的這一屆校長,是個隱藏人物,大多數時候他都不會出現活動現場,畢竟據他自己所說,不喜歡熱鬧的場景。
但安道遠捕捉蛛絲馬跡,便能清晰的了解這一切。
所以他對著神樂真紀認真的問道:
“真紀,還記得我曾經幫助小西美喚回小狗的力量嗎?這個世界存在著另外一面,而那一面,就在勞倫茲瑞爾中。”
神樂真紀是個聰明的姑娘,如果安道遠不說起這個問題,那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問到。
但此時,安道遠愿意跟她說起,那就代表著兩人的隔閡又少了一部分。
“安君,你的意思是,竹尋高中里還有另一種特別的考核機制?”
神樂真紀的理解能力是一流的,所以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安道遠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笑著回答道:“真紀,你現在如果想把握住這次機會,那這次考試,就是絕佳的場合。”
他話語中說的很直白,就等到神樂真紀的答復了。
而不出意料,神樂真紀點了點頭:“我想要去看看更遙遠的世界,安君,請幫助我吧。”
“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一次盛大的典禮吧,這一次可不僅僅是理惠與琴奈的成績進步了,而是整個班級,我們要讓整個學校震驚,幸好,所有可能的押題我們都已準備好了。”
安道遠落下了他對于未來的第一顆棋子,正如莎士比亞說過一般:
當一顆星辰需要閃爍光輝的時候,那它便不會被霧靄掩埋。
森島靜雖然聽不太懂他們在說些什么,但還是很感動,不禁想要流淚:“謝謝你們,你們真是太無私了。”
“不,這次補習,要收費。”
安道遠理性的說道:“一人一萬日元,我想,這對于竹尋高中的學生來說,算不上什么?”
“為什么?”神樂真紀不解的發問道。
安道遠微笑著回答到:“真紀,這個世界中,沒有人會相信無緣無故的好意。況且,有價之物,永遠比免費的事物,更讓人珍惜,這次考試押題也一樣。”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免費,更昂貴的事物了。
安道遠是個天才,同時,他也是一位博弈家。
只不過,他的索求,比起一般利益,要廣闊的多,那是螢火與群星之間的差異。
森島靜看他們倆人商量好以后,就把自己班里人都叫了回來,隨后站在講臺上說道:
“我們班準備開一個學習會了,主要由安道遠和神樂真紀講解學習經驗,當然,要收費的,我感覺這一點也很公平,這個學習會不會強制讓人參加。”
“多少錢啊,小森老師?”
有女學生就舉手問道,她們對于森島靜倒是也沒什么畏懼之心,師生相處倒是更像朋友一般,所以也就起了小森老師這個外號以示親昵。
森島靜說道:“一萬日元。”
“一萬日元,換來期末考試的好成績,這筆交易很劃算啊。”
畢竟這筆錢對于竹尋高中的學生來說,確實就等于零花錢的范疇,甚至不需要跟家長說一聲。
再加上有年紀第一神樂真紀與年紀第三安道遠這兩位大學霸兜底,沒有人會拒絕。
反而還有人問能不能加錢獲得單獨補習。
獲得的答案必然是否決。
畢竟收錢只是次要,安道遠要做的是讓神樂真紀獲得勞倫茲瑞爾,無形之中考核的入場券罷了。
隨后,整個班里沒一個人離開。
安道遠拉上了窗簾,走上講臺桌,他的臉上露出了與平常看書無異的淡泊表情:“各位同學,現在開始,你們將明白,自己的決定,是多么的正確。”
隨后他跟神樂真紀微笑著說道:“真紀,打開投影吧,可以同學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開卷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