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過去的第一天,天色因為落雪,依舊黯淡的很快,這個夜晚被雪點綴得寧靜而神秘。
在竹尋高中下午的課程結束了。
也因為安道遠之前那請了幾天假,去北海道旅行的緣故。
所以現在他還需要重新找宮原千鶴,交接一下學生會的工作。
不過也并不繁重,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完成。
他坐在學生會自己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望著窗外倏然的落雪,北海道的一些經歷,那些不經意的瞬間和場景便也便被翻閱出來。
神樂真紀也沒有著急回家,現在下雪了,去福田玉子燒店鋪的人不會很多,所以店里留神樂大叔一人也就足夠了。
她在哪里呆著看書都相同,恰好學生會中這一次人都沒有走,自然也就準備陪著安道遠進行著工作。
現在看到安道遠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問起:“安君,北海道那邊的雪應該比東京都要大很多吧。”
“其實,如果雪落下來,就差別不大了,只是積雪的厚度問題。”
安道遠緩緩說著。
他想到,若是按照東京都這樣雪天的勢頭,或許延續到幾天后,還真能遇見落雪的白色圣誕節了。
“快跟我們說說關于北海道那邊的景色吧,我今年還沒有去過北海道呢。”
藤井杏子一聽這個,立刻就激動了起來,她還是蠻喜歡旅行的,只是經常沒人陪她一起去,宮原千鶴家里又管得嚴,所以才逐漸演化成了一位游戲宅。
成為桌游社的社長也就是這樣個原因了。
安道遠聽到她這么興奮的問起來,倒也不會拒絕。
他也就一邊在有節奏的敲擊著電腦鍵盤的聲音中,一邊說起了:
札幌山前那條并不寬廣的小河,森林里排靜待春來的大葉子楊,夜幕下的螢火蟲,函館的教堂婚禮,以及宗谷岬遠處天邊的流星雨
相較于一位傾聽者。
安道遠在敘述者這方面也同樣很有天賦。
他的聲線帶著并不低沉卻依然很有磁性,說起的每一件事情都不緊不慢的,讓人能夠沉浸于其中。
宮原千鶴也不例外,她本來對于這些事情是興趣不大的。
畢竟宮原家的產業遍布整個日本,甚至在海外也有不少,所以北海道對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只是這樣富有浪漫氣息的北海道,她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
“雪中的西式婚禮啊,是不是穿著白色的婚紗,一聽就非常的浪漫,小千鶴,你覺得呢?”
大概每一位少女都無法拒絕對于婚禮的幻想。
所以活潑的杏子書記就拉著宮原千鶴說著這件事情。
不過宮原千鶴實在無法期待自己未來舉行婚禮時的畫面:
“我估計會跟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入贅男人結婚,然后接替我父親的位置管理宮原家。”
“聽起來就很無趣,小千鶴你為什么不去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藤井杏子搖了搖她的胳膊,“我肯定不會找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結婚。”
“沒辦法,這些事情估計早就被決定好了。”
宮原千鶴說起來這些話,竟然沒有一絲波動,大概她也認清楚自己未來的人生早就是一條被設定好的單行線。
其實沒有人知道,當她今天在班里看見佐藤小春跳樓的第一瞬間,不是想到去救她。
而是問自己,有沒有跳下去的勇氣。
藤井杏子早就知道自己這個朋友任何事情都做的極為出色,只是因此受到的期待和壓力也太大了。
“宮原會長,你笑起來很好看,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
安道遠合上了筆記本電腦,需要他進行匯總的社團信息以及全部完成了,耗時,僅僅三十二分鐘,接著說道:
“人生,是應該自己來選擇的。”
他其實對于這一切都看的很清楚,正因為宮原千鶴做的出色,宮原家族的人對于她的目標期望就會越重。
這一切形成了閉環,一個負收益的閉環。
但安道遠也同樣能從古梨穗與宮原千鶴奶奶的交往中看得出,宮原家族的掌權人其實并沒有那么嚴苛,才說了這番話。
藤井杏子聽到安道遠說宮原千鶴笑起來很好看,忽然來了興致,她一臉壞笑的湊到安道遠桌子旁邊問道:“安道遠學弟,你什么時候偷偷和小千鶴見面了。”
一聽她問這個話。
神樂真紀本來看著書的臉也就悄悄抬了起來。
石井悟爽朗的大笑起來,他倒是一點也不看氣氛:
“我也感覺宮原會長笑一笑會很好看,當然,也別像杏子那樣天天傻樂呵,那就顯得有些蠢了。”
藤井杏子扭住石井悟的耳朵,生氣的說道:
“你說誰天天傻笑顯得很蠢?你信不信我把你曾經做的蠢事情全部都跟繪里香說一遍。”
石井悟這個硬漢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立刻道歉:“藤井書記,我錯了,請千萬別告訴白石。”
“聲音不夠大,沒有精神,重來。”
藤井杏子自然不會輕易繞過他。
“我錯了!”
宮原千鶴本來聽到安道遠說這句話,她還在思考自己什么時候讓安道遠看見笑臉了。
此刻倒是因為他們的耍寶。
就忍不住真的笑了笑。
“小千鶴,你還真的笑了,啊,就連我都忍不住要心動了。”
藤井杏子看見宮原千鶴這樣,也挺高興。
宮原千鶴感覺自己有點失態,趕忙正了正色:“安道遠,你之前見過我嗎?”
安道遠說起來當初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準備掩飾什么:“當初有樂町,我曾經見過瘦子菊本還和胖子那拙劣的碰瓷技術,也就恰好見過了宮原會長你。”
“原來是這樣。”
宮原千鶴知道他是為了寬慰自己,才說出來這件事情的,自然也不會為此生氣。
“安君,那是個意外,況且我沒有過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