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我去隔壁婆婆家借了張大桌子,婆婆人還是很好的。”
詩音姑娘身后的幽藍色光點托舉著一張大桌子,隨后輕輕地將它放在了風信居院落中:
“屋里面可坐不下這么多人。”
風信居上一次有這么多人來,大概還是在月見中秋的時分了。
現在難免也多了些熱鬧的氛圍,只是鮑勃與三五二七不會久留,他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幫助三筱突破深淵的邊界。
只要獲得了資料,他們就會從乘坐提前買好的豪華游輪的船票,繼續去這個世界的下一個角落開始另一段冒險:
“去探索未知,這本身就是男人的浪漫,我們的旅途自然不會停下。”
他舉起杯子與安道遠又碰了一個,畢竟他們算是在場僅有的兩位靠譜男性,自然對話起來也會方便很多:
“確實很浪漫。”
夜闌點了點頭:“我們之前受到了鳶尾花家族的邀請,下一步,會乘坐飛機前往德黑蘭的漢諾威,進行亞特蘭蒂斯會議的商討,畢竟事關第三紀元的探索工作。”
“之后還有歐洲宇航局牽頭開發的的量子靈能衛星計劃,其實點亮量子衛星點亮計劃在全世界一共有三顆,分別是歐盟方、華夏方、還有美方,這也是折光科技為了普及虛擬現實技術完成的地球藍圖全面覆蓋。”
三筱一邊吃著冬日的梅子,一邊干脆利落的說出了世界格局的三極化態勢:
“我估計作用不大,畢竟零度檢測局早就在零度之海上面建立了檢測基站。”
鮑勃隨意的說道。
“主要還是為了虛擬現實游戲的發行,讓人類潛移默化的接受新世紀的變化。”
安道遠平靜的思考到。
“對了,安道遠小兄弟,你還沒說世界的夾縫在哪里?那群底特律看守二號深淵之門的家伙馬上就要過來這里,他們在這方面,水平可不差。”
鮑勃三下五除二將隨手邊的飯菜吃的干干凈凈,據他所說,每一位探險家需要擁有快速吃飯的技巧。
安道遠品了一口茶,才緩緩的說道:
“就在風信居就能到達,那里存在著這個星球上極其稀有的世界樹。”
上次清源泉水已經調整了世界偏折夾縫的位置。
讓世界樹的根系能夠連同風信居,也就能因此給這片大地提供生命能量,進行世界間的跳躍。
“wtf!你們這還有世界樹?要是讓挪威森林精靈、或者英格蘭裔凱爾特人的德魯伊教派,或者任何一個自然生命教團知道這件事情,估計都會做出無法想象的事情,你確定要用世界樹打通到深淵的通路?”
饒是鮑勃見多識廣,還在火星上面拔過蘇聯無人機的旗子,也沒聽說有誰私人擁有過世界樹。
“只是借用偏角而已,而且這片夾縫世界,并不是僅僅只有我們知道。”
安道遠對于這一切事情都有過深思熟慮,他并不是會冒進之人,平靜的回答道:
“還有一位老先生也知道,那位前輩,才是這件事情真正的保險絲。”
東京塔上。
這座鐵塔曾是東京的制高點,現在已經被更高的東京天空樹取代。但從正下方抬頭看去,仍然令人驚異于它的雄偉,那嶙峋的鋼鐵支架,與其說是巨人,不如說是巨人的骨骸。
而安部春世則站在塔頂看著遠處的風,她的身后走來了一批穿著黑色獵魔人服飾的執行官。
那些人都是在底特律看守二號永駐深淵之門的深淵搜尋者,但他們內部,卻有另一個名稱,一位穿著黑色勁裝帶著兜帽的高個子男性以一種平等的語氣跟她說道:
“春世督查,你好,我是守門人—希爾頓·莫特利,這次來是為了協助關閉深淵入口。”
安部春世沒有第一時間回復他,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第一次來這里,對于東京都,有什么看法”
“我想,東京天空樹建成之后這里已經被遺忘了,能登上六百多米的高塔去看東京,誰還會來這座三百多米的昔日最高塔。”
莫特利聲音冷酷的說道,他是一位軍人,不是浪漫主義的詩人。
“這里是當年東京的地標,各種漫畫和電影里都有它出場,情侶們都把一起登上東京塔看成浪漫的事,失戀的人則來這里自殺。
這里也同樣象征著東京的繁華和孤獨,《東京巴比倫》里有個亡魂游蕩在東京塔里,她說著:“我討厭東京,外面這么華麗,內部卻那么骯臟。”
春世轉過身來,與他握了手,臉上帶著屬于東京都守夜人最高位者的威嚴:
“所以,這里需要一場雨來清洗了,你們在這里的行動,不必拘束。”
“我明白了。”
這位軍人用右拳扣在自己的左前胸上,發出鋼鐵與金屬的敲擊聲。
仿佛飛濺的雨水打落在冰冷的玻璃窗上一般。
琉將東京塔上的景色實時轉播過來,羅伯特三五二七放大畫面,隨后看著遠處那個站在安部春世身后高大男人不由得跟鮑勃說道:
“希爾頓·莫特利,看門人二號人物,沒想到來的是他,鮑勃,你應該和他認識吧。”
“何止認識。”
鮑勃一看見希爾頓·莫特利那副冷臉,就想從口袋里掏煙盒抽上一只,但想了想,畢竟在別人家又作罷了。
“我和他,曾經是戰友。”
大胡子回憶起了曾經的一段往事,因為二號深淵之門的特異性當時沒有被人類徹底了解清楚,有三人被深淵領主感染了,隨后殺了十幾位守門人同伴,包括莫特利的研究員女友莎拉。
(十年前,深淵之門的災難結束后,鮑勃帶著黑色帽子,穿著黑色悼念服飾,去了位于底特律近郊的公立墓地旁。
黃昏的草地上挺立著一棵樹樹旁立著塊墓碑:無名者之墓。
墓碑前站著希爾頓·莫特利。
鮑勃把帽子夾在胳膊下看著墓碑,罵罵咧咧的說道:“殉職,卻連姓名都不能擁有,那些在我表明立場后說要和我走完的家伙,怎么比我先走了,混賬東西。”
希爾頓·莫特利帶著外套走到鮑勃身旁,平靜的說道:“這是宿命。”
鮑勃回頭和他對視一眼,又看向墓碑:
“去他媽的宿命,他們本來就不應該被埋在土里面,我現在正在腦子里拼命地思考變得更強的方法,然后拿著凱恩、福萊特、吉米、、他們留下的小刀,一刀一刀切死那群可惡的深淵生物。”
“人類需要二號門,這里是唯一可控制的特異點,我們需要研究深淵,不能被情緒所控制。”
“你的意思是,包括莎拉,也白死了。”
鮑勃感覺胸口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憤怒。
希爾頓·莫特利轉身,背向墓碑:“我們回去吧,這里很冷。”
鮑勃給他臉上一拳,隨后將夾著的黑帽子扔到墓碑上:“滾你大爺的,老子不干了。”
他回頭看了眼硬接了他一拳,而后倒在墓碑前的莫利特。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里。
從此,世界上少了一位能接受犧牲軍人,多了一位穿梭深淵的油膩中年賞金獵人。
為了汲取將來的美好而犧牲的人,都是一尊再也不能醒來的石質雕像,矗立在后文明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