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少女在這個時候反而不愿意認輸了。
不過她也沒說什么小貍貓,因為飄帶最近已經表現的很乖,不像一開始披了個尖刺盔甲那樣了。
當然,小飄帶躺在床上,她才不管這些事情嘞。
小狐妖現在可不會告訴她們,自己族里有專門解決這種煩惱的靈藥,就讓她們爭吵一會吧。
安道遠品完了茶,沒什么困意。
現在該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他是個作息規律的人,不會刻意拖延。
對于明天懷有期待,這是健康的心態,正如瑪格麗特·米切爾在《飄》中寫道的那樣:“一切都會過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所以就趁著此夜做個好夢吧。”
他洗漱完,經過太田京香的屋子,還能聽見里面她們相互試衣服的評價聲音。
當然,安道遠也不會刻意去聽她們到底在說什么。
畢竟他有自己作為風信居唯一一位男士的自覺。
黑夜隨著冬日的降臨,也變得越來越長。
往日的清晨,現在太陽才微微升起,風信居的窗戶上還有很多在外面種植的草葉上都結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霜花。
:霜意為粉末狀結晶,花指物之微細者,霜花也是在特定溫度下才出現的一種六角形的微毫冰晶。
“果然結霜了,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安道遠,你來這邊看看。”
雪指著一片草葉上凝結的白色碎光給安道遠看。
貓咪少女還是很喜歡尋找這些生活中的漂亮細節。
說是花,在近處看,倒更像是被雕刻家雕刻出來的工藝品,纖毫畢現,綻放在田埂處任何一棵小草上,是那樣的玲瓏精致。實際上更像一個個濃縮的冰凌,針尖般地朝上張揚著,卻不刺眼,很溫馨。
溫馨得如同月見后的麥芒草,粉粉的纖維,軟軟的白。若遠看,絲絲縷縷纏繞成薄薄一層,灑在大地上,如夢似幻。
“確實,現在天氣冷了,進屋吧,我給你們煮一些熱湯暖暖身子。”
安道遠合上手里的書,既然雪今天行的這么早,估計詩音也快要醒來了,太田京香與飄帶大概還要再多休息一些時間。
風信居里的儲藏室里有夏天摘下的曬好的百合花瓣,冰箱里還有些紅棗枸杞用來養胃自然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他就煮了一鍋糯米,把它們放進了糯米粥之中。
百合紅棗粥對于冬天來說本身就是非常適宜的佳品。
煮好后,他先給自己盛了一碗,看著窗外霜花的薄薄冰層在室內溫暖氣流的涌動中漸漸解凍,然后變得朦朧一片。
華夏的粥在四千年前主要為食用,兩千年前始作藥用,《史記·扁鵲倉公列傳》中記載有西漢名醫淳于意用“火齊粥”治齊王病,謂粥可實五臟六腑之氣,且能逐熱,一飲汗盡,二飲熱去,三飲病已。
進入中古時期,粥的功能更是將“食用”、“藥用”高度融合,進入了帶有人文色彩的“養生”層次。大文豪、美食家蘇東坡在食粥后寫下了“深心顛倒不自知,更知人間有真味”的著名詩句來贊頌冬日溫室的一碗粥。
古往今來,也許安道遠并不是第一位感受到這樣悠閑而又溫暖時刻的人。
但他或許是其中,那最為愜意的一位。
雪坐在他身邊的桌子上安靜的看著電視機里播報的早間新聞,新聞中沒有什么特別的新聞,除了提醒群眾要警惕身邊可能會出現的‘出逃精神失常患者’。
“安道遠,安道遠,這是不是就是你昨天報警導致的。”
她拿著勺子舀了一點粥,然后放在嘴唇邊仔細地吹了吹,再喝下去,顯得很認真。
貓咪少女對于食物的態度是最認真的,尤其是美食。
安道遠看著電視機畫面里一個被黑色頭套蒙著頭塞進警車車里的‘黑衣人’的特寫鏡頭,當然,也因為這個‘小黑’身上裹得實在是太多了,在早間新聞里根本什么也看不出。
“也許吧,不過這個宣傳倒也是半遮半掩,看來東京警視廳背后的對策機關還不算太愚蠢,要是真的說東京都里現在有恐怖分子行動,恐慌一旦被宣傳,那背后的社會不穩定性就會變得更大。”
這也是他為什么報警時,特意這么說的緣故。
樓上逐漸有了樓梯上走路的聲音,聲音很輕應該是新谷詩音,她從樓梯上走下來:“早上好啊,小雪,你今天起的倒是很早啊。”
她屋門和雪的房間挨著,自然起床時就能看清楚了。
“今天氣溫好低,我睡不著了。”
雪說著屬于自己早起的原因,雖說初冬的寒冷氣溫對于大眾來說都是不愿離開溫暖的被窩,不過貓咪少女倒是有些反常,或許是她也有些想要品嘗一下清晨的粥了吧。
安道遠隨手背起書包,然后走到門口推起單車,跟風信居里的各位說了一句:“我出門了。”
“一路順風。”
單車上也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安道遠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單車邊的那些淺白色的痕跡。
紙巾上也沾上了一層水漬,然后被丟進了可回收垃圾堆里面,他感覺這個冬天來的有些早了,寒冷眨眼間就裹挾著海上的冷風吹來。
大概這就是東京都與華夏江南水鄉的冬日區別了。
如果說秋日都是細雨綿綿,那初冬卻不是因為缺少陽光的緣故。
披上新買好的御冬的衣服,安道遠指尖觸之,便有了絲絲的暖意,在騎單車的路上,潛意識中感覺這暖還是太過薄淺,如若有足夠的陽光炙熱,冬日也許會更溫暖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