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喝一點點嘛。”雪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安道遠溫和地拒絕了這個請求:“賣萌也沒有用,你要是喝了酒,估計下午布置神社的任務,就沒有你的份了哦。”
“安道遠小氣。”
銀發少女沒有生氣,但還是裝出一副‘我很生氣,快來哄我’的樣子。
安道遠想了想,他把自己碗里的大雞腿夾給了小貓咪:“那就用這個作為賠罪。”
“真的嗎?。”銀發少女的銀色可愛地耳朵動了動,看起來有些心動。
“真的。”
安道遠溫和的笑了笑,他對于小貓咪倒是還多了份寵溺。
在這個新年到來的節日里,熱鬧熱鬧安道遠覺得也并不是一件壞事,他微微品了一口這‘綠蟻新醅酒’,那帶了絲辛辣的甘甜便涌上了心頭,讓人格外的暖和。
日本新年的意義,其實很簡單,大多就是參拜與祈福。
相比起圣誕節的紀念意義而言,屬于宗教氛圍的意愿就更為強烈了。
也怪不得這樣一片大地上,能誕生出所謂的八百萬神明,當然,其實那些小神明最多只能被稱為是精怪罷了。
像太田京香這樣脫離信仰依然可以獲得很好的神明,以及戀木由紀這種擁有很大信徒數量的愛神,都屬于非常少見的情況。
“新年的山口縣河豚,來嘗嘗吧。”新谷詩音將這樣富有節日氛圍的食物端上了餐桌,味道也是極其濃郁。
河鲀在日語中發音是“fugu”,與“福”(“fuku”)的發音相近。所以到了新年,為了祈求全年的幸福,很多日本人在新年到來后去買河鲀,加工后拿回家食用。
詩音也趁著超市水產進了這方面的東西,所以就買了一些。
山口縣的河鲀在日本特別有名。1月4日晚上外出打魚的漁船,5日清晨一到漁港,很多人便去競價。
去掉魚皮、魚肝等內臟后,河鲀是一道非常好吃的菜,華夏古代有“拼死吃河鲀”之說,其味道之鮮美、毒之劇烈,可從這句話中想象出來。
日本做河鲀料理的大師傅,需要有專業資格。他們的做法也很特別,把河鲀的肉切得比紙還薄,呈菊花形一片一片地擺在盤子里。吃的時候沾上一點略帶柚子味的醬油,河鲀的鮮美,在口中瞬間就變成一種“幸福”。
詩音姑娘對于去除毒素這件事情自然做起來十分輕松,大概還沒有人聽過有被河鲀毒死的超凡者。
安道遠以前從未吃過,現在也算是第一次,自然品嘗起來十分新奇,而且這個肉質也確實很鮮美,讓人唇齒留香。
就連戀木由紀小姐都不禁有些羨慕:“我算是明白京香你為什么不愿意住在我的屋子里了,能吃到這樣的美餐,就連我都不想離開,更何況是你呢。”
‘哎’
她還很無奈的攤了攤手,倒是顯出了自己的理解。
太田京香趁她發表感想時,手速飛快的又搶走了一塊河鲀的魚肉。
“你太慢了,飯桌就是戰場,由紀你懂了嗎?”
京香還炫耀般地跟由紀說道,順便閉上眼睛一副滿足的樣子吃掉了這份美味。
本來詩音買河鲀就買的不多,大概也是為了討個順利二字,現在看來,這道菜倒是格外受人歡迎啊。
“早知道多買兩條了。”她微笑著說道,能看見自己做的飯菜這么受歡迎。
對于這位溫柔的姑娘而言,也是一種不小的鼓勵。
午睡時間,安道遠在書房里看著遠處飄落的雪花,沒有躺在床上,他只是靠著凳子,默默地進入了夢鄉。
白銀之海依舊如此的平靜。
安道遠順著上一次跨越而出的夢境訊息。
找到了細微的光。
那是黃金的地脈,流淌于山與海之濱的遠方,安道遠帶上了半張銀質的面具,傾聽著世界樹下,那曠古流淌向現在,還會向著未來流去的天籟。
他從東京都出發,向東回歸山脈,背著伊闕,越過轘轅,隨后望見了那一條清澈蜿蜒的河流。
“安道遠,這是,我是否該說一句感謝?”
河邊的少女仿佛知道他要來到這里一般,身上的長裙翩然,秀發也伴隨著河風的吹動飄飛著。
她的話語卻亦如古井無波般平靜。
安道遠望著遠處那一棵已經攀升到無窮高處的巨樹,將微笑掩蓋與面具之下,單單地說道:“無妨,我做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為了你的感謝,況且我也收獲了世界樹的樹葉。”
他本身就十分坦蕩,話語清明,說出來也無需任何掩飾。
畢竟,這里本身就是夢境。
這時的東京都外,現界的世界中,日將要西沉,于是他便就在世界樹復蘇后,長滿杜蘅草的岸邊,默默的看著遠處生長的芝草,而后縱目眺望水波浩渺的洛川。
“是嗎。”
恍若洛神的少女第一次露出些許,那或許能被稱許落寞的神情:
“你是第一位真正來的這里的人,只是,我對于人類這個概念,還不夠了解。”
安道遠第一次有些理解了這個少女。
思索片刻,他仿佛變魔術一般,彎腰,隨將一頂紅色的燈籠從銀色的袍子里取了出來,掛在了河邊的矮樹上,隨后:
“你不必擔心,以后,這里就不會孤單了。”
‘新年。’
她默默地閱讀著燈籠上的文字,那是安道遠手書的華夏,不知為何,此刻缺額也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燈籠亮起,就是新年,一切重新開始,正如遠方的樹一般。”
安道遠沒有多說什么。
他本就不是多話的人,亦不是見到漂亮姑娘就會無法思考、手足無措的人
安道遠足夠理性,且明白什么是恰到好處。
接下來,就交給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