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道遠與雪已經向著城外走去。
看著雪花沒天蓋地地飄著,山野全白了。帶著濕味的初冬的雪片飄積在道邊群樹上。有好幾處,發脆的楊木的樹枝丫被雪壓斷了。
尋食的鴉雀在樹木之間展翅、跳躍,振落在枝上的積雪。近處的幾個蕭索的山村,全埋在雪里,遠處的群峰,在彌漫的雪的煙霧里,變成了灰色;再遠的,溶入迷蒙的空際,自己也變迷蒙了。
特里爾警局才剛剛以極其低下的效率處理完這一起教堂失竊案。
“那位偵探先生跑哪兒去了?”
特里爾的警探長先生看著工廠里今天處理完的案件匯報,跟身旁的棕色卷發的新晉警察問道。
“警長,拜托,我哥這幾天全身打著石膏還在住院,我哪知道什么偵探先生。”
“那行吧,你還是先去照顧你的老哥吧,我找別的警員來處理這件事情。”
胖胖的警探長對待下屬也不會太苛責,畢竟特里爾這種相比起慕尼黑的小地方本來也出不了多少事情。
所以警員更像是一個身份而不是一個職位,就像市場門口賣水果的還有報亭賣報紙的一樣。
如果換美國特警來,就那幾只小蝙蝠,大概早就被收拾了。
這就像米開朗琪羅的一句名言一樣‘毀壞窗子的人絕對不會留在現場與法律的寵臣攀談,早就溜之大吉啦。’
所以特里爾警局也根本沒把安道遠成作案對象,并沒有在意偵探先生到底去哪了。
反正教堂的失物已經找回。
大不了第二天在網絡上,警局表彰的時候,提上他一句。
警探長覺得自己破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案子,還挺樂在其中。
“那些零和博弈的成員,他們學習能力很強,尤其是在歐洲區主教Bishop,當然,或許用你們的文字來形容,那就是‘象’。”
萊因哈特巴菲利亞公爵,是看起來十分具有貴族風度,他從尼娜夫人的手里接過盛滿熱茶的杯子,隨后在聽聞零和博弈的計劃后。
也同樣明白,萊茵協議的促成,在某方面,也會成為一部分利益集團極力反對的事情。
“主教?”
京香對于各類游戲并不陌生,所以國際象棋也同樣具有涉獵:
“聽上去有點像國際象棋(Internationalchess)其中的棋子。”
尼娜夫人用平易近人的語氣肯定的說道:
“沒錯,零和博弈的成員組成,就是Internationalchess的成員,黑白雙色棋子對峙,便代表著生與死之間不能利益共存的博弈,‘戰車Rook’在世界各地伴隨‘禁衛兵Pawn’進行活動,而北歐區域便主要就是主教的行動。”
她仿佛是閑談一般說道:“近幾年某些血族也加入了紅衣主教的位置,所以如果這次能見到那些蝙蝠,我也不會意外。”
“希望安道遠沒事。”
聽到巴伐利亞公爵家的主人這樣清晰明了的介紹,詩音姑娘不由得有點擔心。
而萊因哈特這位身材高大、健壯、滿頭金色的亂發、帶著中年人氣魄的雄獅公爵卻毫不擔心:“放心吧,貴族的榮耀,從來都不是從交談中梳理,那是鍛造在血與火之中的百煉精鋼。”
“安道遠又不是什么貴族。”
三筱無奈的攤了攤手,但她倒也沒有詩音姑娘這么擔心:
“但如果是他,我覺得也沒什么可以擔心的必要,相反,我認為更需要擔心的是零和博弈成員會被設計成什么樣子了。”
“萊茵哈特你就是這樣,只知道他這套貴族的榮譽,這樣要和年輕人格格不入了。”
尼娜夫人用袖口掩住了輕笑,隨后跟自己丈夫說道:“這就是為什么你無法理解索尼婭的原因。”
“我是繼承大公爵的身份,便不僅僅是她的父親,需要對于整個巴伐利亞地區人民負責,她未來也會,就應該明白這一點,去多學一些國際政治、國際經濟而,不是天天呆在實驗室去和伯努利家族的女兒一起,搞她的科學研究。”
萊因哈特公爵這句話說得義正言辭、鏗鏘有力。
三筱能感覺到這個金色亂發的中年騎士也確實有點古板,當然,同樣作為研究者,她還想多說兩句:
詩音、京香與小飄帶聽到‘伊利斯伯努利’這個名字,都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海貝思時,老魏在那邊一邊調整著準界炮,一邊氣急敗壞的罵著這個名字。
要不然安道遠讓竹先生提前引爆了墨痕,調整了世界基準,那一炮還真就能打歪來。
————“如果是極光組織的天才科學家伊利斯伯努利,那她們做的研究應該是對于未來十分有價值的,這也是為了人類所努力。”
雖然少數時候,伊利斯也非常不靠譜就是。
就在三筱說這句話時,大公爵城堡樓上的一扇門忽然被打開了,一位披著白大褂帶著黑框研究的女性從三樓探出頭來,雖然掛著淡淡的黑眼圈,但她的眼神仍然十分銳利,一看就是遺傳自萊因哈特巴伐利亞大公:
“你是三筱?從勞倫茲瑞爾去北海道的飛鳥三筱?虛擬現實與智械核心搭建第二世界技術,你帶了嗎?”
“索尼婭,別太失禮,這幾位小姐都是公爵府的貴客。”
尼娜的話語里多了些責備,畢竟自己女兒平常都不在家,昨晚據說有了什么調查,回來時已經是傍晚,所以早晨才沒有去研究所。
“沒事,科學家都不會在意這些舊貴族的繁文縟節,那都是浪費時間。”
索尼婭話語簡潔有力,看上去相比起成為一位舊世界的女騎士公爵。
她希望作為科學家,為二十二世紀的未來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