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都是這么狡猾嗎?
誰知道呢?我也該睡覺了,老年人,可不能經常熬夜了。安德魯查爾斯沒有去看遠處的群星表,因為他早已熟記于心。
在華夏,秋夜的南方天空中,引人注目的亮星大概只有北落師門和土司空了。
故而,北落師門是一顆無比孤獨的星,周圍再沒有其他比較亮的星。
自從春入至秋明,算得上無比優美的寓意了。
冬日沒有過去太久,林間的夜少了幾許熱鬧與活潑,卻增添了幾分寧靜與安然。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可以坐在旺膛的火爐前,砌一杯熱茶,品一杯小酒,煮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盡情享受屬于自己的那種溫暖與舒適,順便和友人聊一些外面的天地一片安靜,個人的天地卻熱鬧非凡,這也許就是詩人所說的冬天的美麗吧。
第二日,風信居的人在木屋里待了一整天,究其原因是這里的忽然刮起了大風,讓四周環境瞬間變得又冷又干,讓人沒有一絲想要活動的欲望。
我不去,什么遺跡,我才沒興趣。
太田姬抱著自己的被子,手里還抓著最新款的‘旅行者’移動款增強現實眼鏡,她現在已經懂了,與其和他們去探索阿爾卑斯雪鋒占星臺之上的廢氣遺跡,還不如讓他們戴個攝像頭看全角3d直播。
況且外面這么冷,真是一點讓人想要移動的想法都沒有。
你不去,我就給你把熱點斷掉。雪拿著手機跑到門口,虛張聲勢的說道。
而在太田姬披著一件外套驚慌失措的跑出門外后,又跟她扔了一個雪球。
嘿嘿,我逗你的。
雪你可真是太可惡了,你知不知道WiFi可是現代人生活的核心動力。太田姬把雪球擋下了,隨后也從地上團了一團雪球,也不管能不能砸中,就向著銀發少女砸了過去。
兩位姑娘就這樣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在雪地里打鬧了起來,看起來就仿佛是從溫暖的城市趕到覆雪鄉下,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色的人一般。
假如這里還有其他人,或許很難將她們兩位與神明或者其他超凡脫俗的存在相提并論。
但又有誰能夠界定,所謂的超凡存在,并不是以一種平凡視角來閱覽著這個世界。
至少,安道遠是這樣的認為的,他背上了一個灰色的登山包,里面裝有安德魯先生給他攜帶的信標,這個信標至少能讓他們在世界線灰度降低至北境高緯度地帶純白色調色漸變時,能尋找到返程的路,不至于被困在破碎的遺跡里。
你們倆,別打鬧了,準備出發了。
但就在他說出這句話時,兩位姑娘對視了一眼,眼中帶著笑意,隨后不約而同的把手中的雪球向他扔了過來。
倒是差點砸到了安道遠。
他身子一低。
直接把站在他肩膀上的白色鳥兒‘銀河系北懸臂群星來客’北落二十三砸進了紅磚房邊的雪堆里面。
鳥兒在雪里掙扎了半天,才被安道遠給刨出來,當然,這位群星來客屬于的文明也足夠理性,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產生生氣的情緒,只是有些難言的疑惑:
你們人類,都這么粗魯嗎?
抱歉,這只是她們玩耍的方式,況且我們風信居的員工在狹義層面,并不算是人類。安道遠表示無奈,至于有沒有幸災樂禍,這一點從他微笑的臉上大概看不太出來。
而此刻,兩位‘罪魁禍首’早就溜之大吉了。
雪遠遠的找了個樹干躲起來,只探出了一個一小半身子來觀察情況,此時她銀色的長發倒是與現在的環境融為一體,可以算是絕佳的保護色。
新谷詩音看著她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別躲了,快跟上吧,會后別忘了給我們的‘新客人’道一個歉。
她性子十分溫柔,自然也不會生生太大的氣,
好。雪露出了小貓咪一般的乖巧,順便抖了抖落在發間的銀絲,拉著太田姬就跟上了。
當然,她心里其實本來想的就是砸那個站在安道遠肩膀上的小鳥。
(哼,那里明明只能是自己的位置,)少女感到了小小的解氣,
(幸好安道遠躲閃的及時。)
她才不會在乎那個北落二十三到底是什么東西,BIquGe.biz
(等回風信居讓安道遠給它在大榕樹上做個鳥窩就行了。)
在她們身后,白色的雪花忽然緩緩的飄落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像千萬只白蝴蝶漫天飛舞著,又像柳絮,似楊花,如鵝毛,輕輕柔柔、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緩緩地飄落到人們頭上、肩上、衣服上……在眨眼之間又融化成一滴清澈的水。
畢竟,現在阿爾卑斯雪山所處的,早已不是那么寒冷的季節了。
西阿爾卑斯山脈,從海岸向北伸展,穿過法國東南部和意大利西北部,抵達瑞士的日內瓦湖和隆河河谷。
所以安道遠一行人順著山麓林間小徑上山,望眼入目便是極遠處法蘭西韋爾東峽谷的深壑,更遠處便是默康托爾山(MercantourMassif),那里的白朗峰是冰川籠罩的圓丘(海拔4,807米〔15,771尺〕,阿爾卑斯山脈的最高峰)。
呼,這里還真是高啊,而且又高又冷。太田姬作為溫帶神明,對于高緯度亞寒帶的高山有著生理上的抗拒。
她搓了搓手,感受到這里凝滯的空氣,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看來哪怕是作為神明,宅居在家幾百年,身體素質也不太行,當然,關于這一點安道遠和雪在神社下面與她第一次見面時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