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他們后來還正面碰上了警察,解釋了緣由也沒被為難,本身他們就是尖子生,只要沒出什么亂子就好。
只有宋曉峰和王盈兩人在遠處沖他擠眉弄眼,連自己衣服全都汗濕了都不在意,剛才的警察就是他們跑著叫過來的。
這種天氣,不出一身汗才怪。
少年意氣,沒能跟溫良同進退面對張南北那一群人,他們心里滿是愧疚。
其實溫良兩世為人,明白他們現在的處事方法才是最成熟的,沒有絲毫怪他們的意思。
相反他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也心生感動,他剛才只是隨口說了一下外面有警察的事,讓他們先離開,沒想到這兩人還真的找來了警察。
這就是這個時候最純粹的友誼,沒有摻雜任何雜質,而不是后世你交的不少朋友表面上跟你關系好到不能再好,一轉身就能把你賣出去。
年輕人才重情義,成年人只看利益!
這也是以后哪怕過去了十幾年,他們都天南海北成家立業了,還能聚一起的原因。
情義,有時候廉價而又無價。
……
……
另一邊。
張南北一臉陰沉的走出大門口,往旁邊一拐進入到一個小巷子里面。
這里往后走,不遠的地方就是網吧一條街,如今這個年代,網吧還是生機勃勃,而且小縣城還特別便宜。
正常1.5一小時,包夜5塊。
網吧街后面,是民巷,非常老舊,住得什么人都有,還有很多衣衫襤褸需要多些人性關懷的洗頭妹,嗯,就是你們想的那種。
每到夜晚的時候,路邊還會有非常多亮著紅色燈光的XX洗頭城,那就是她們的工作場所,至于洗什么頭的?
咱也不知道,也不敢問吶。
張南北其實在這里租了一個房子,專門用來約那些想傍上他的小太妹,這個房間也算是久經炮火和鮮血的陣地。
溫良其實有句話沒說錯,那就是他確實讓不少女生打過胎,不過不是兩個,是五個。
誰讓他有錢呢!
還不喜歡帶小雨傘。
穿過這邊的巷子,走大約幾百米,就是縣里的一個私立學校,特亂的那種。
幾個小弟跟在張南北后面,一直神色惴惴,好久才有人出聲:“南北哥,這事兒咱們就算了?”
“算了?”
張南北抽著剛買來的白將煙,一腳狠狠的踢在一旁的電線桿上,“算他麻痹,艸踏馬的,溫良那個狗雜碎不就是學習好一點,長得好看點,會打個籃球,游戲厲害點……這有什么可裝比的?
今天要不是在學校里,我肯定會讓他好看,還有蘇棠那個娘們,平常看上去好像誰都不接近,一副清純高貴的樣子,沒想到見到溫良恨不得掛他身上。
今天這事兒,他倆一個都不能放……蘇棠那個娘們就先算了,但溫良老子一定想辦法搞他一頓,看他還怎么狂。”
他其實不傻,蘇棠那種氣質就不像一般家庭出來的。
何況他當初表白鬧得過火那一次,回去被他爸狠狠的揍了一頓,被告誡之后就老實了大半年。
但現在高考完了,就不一樣了。
張南北覺得雨過天晴,尤其一想到這樣極品的女人就要高飛,他自然又生出了心思,覺得自己又行了的感覺。
沒想到還是拒絕!
草!
都踏馬怪那個溫良!
“怎么搞他?南北哥,我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天還敢在咱們面前裝比,帥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今天剛高考完我一個大嘴巴子過去了就。”
“對,反正我們都畢業了,怕個毛,學習好有什么了不起,又不能當飯吃,他有咱們南北哥有錢嗎?”
“干他個狗曰的!”
“好了,別吵吵!讓我想想。”
張南北皺著眉頭,煙在嘴唇上似咬非咬,耷拉著也不掉下來,還是電影里經常見的模樣。
這群慫貨也就嚇唬個普通人,人前都不敢吱聲,要不是需要他們壯聲勢,早就踢開了。
“南北哥,我想起來了,溫良不是有個妹妹在高一也很有名氣嗎?到時候我們……”
“真™蠢,這種事咱們對付小女生一個小女生,我的名聲還要不要?動動腦子!”
這個小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南北罵了一句,不敢再說了,“對了,他們實驗班不是有個人跟他不對付嗎?那個人不也挺裝比的,叫啥來著?”
其實,并非沒有打溫良妹妹主意的人,據說當初還有個混小子死皮賴臉的纏著,還想要動手動腳,但那個小子差點被暴怒的溫良送走。
那事當初鬧得很大,關鍵溫良和他妹都是一中尖子生中的尖子,硬是被學校給壓了下來,反倒是那個小子被迫轉學走了。
從那以后,再也沒人敢對溫良妹妹有非分之想——沒辦法命重要啊!
張南北雖然想教訓溫良,可他還沒活夠,不想被人一換一,其實他也垂涎溫良妹妹,那小妮兒也就是現在高一還沒長開,不然不會比蘇棠差。
“對,這事是我傻了,還是南北哥想得周到。”
“我知道,我想起來了!南北哥你說的是那個比溫良還裝比的家伙,我知道他叫啥,他叫張德文!”
“先找到他,看看能不能問出些消息。”
“他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能答應嗎?”
張南北陰狠一笑,道:“那個家伙我見過他幾次,他爹就是一個開出租車的,答不答應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南北哥,你是說搞他爹?”
“滾,煞筆,搞什么他爹。咱們又不知道他爹啥情況,可以先找他聊聊,嚇嚇他,他要不同意再想辦法搞他爹一下。”
……
……
一中老校區在巷子里,大門口還要往外走大約50米才能到寫著一中名字的牌坊那,牌坊外面才是大路。
此時一中門口外面已經站滿了家長,亂哄哄就像是菜市場。
私家車不讓往里開,所以兩邊基本上是電瓶車的天下,學校里面原本是有小賣部的,不過高考期間不能營業。
走到校門外面,蘇棠和溫良兩人確實比較引人注目,郎才女貌看上去非常搭。
尤其兩人在一中知名度還挺高,路上總有議論的聲音,還有人跟家長解釋著什么。
蘇棠的臉一直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太害羞,光潔的額頭上已經出現小汗珠。
走到小賣鋪門口,蘇棠問:“你想喝什么?”
溫良從一旁的立柜拿出一瓶農夫三泉,舉了一下。
“我喝這個就好,你喝什么我幫你拿?”
“那幫我拿瓶蘇打水吧。”
溫良又從柜子里拿出蘇打水,把自己的礦泉水夾腋下,幫蘇棠把瓶蓋擰開……
——這是溫良后來養成的習慣。
蘇棠拿出一個粉粉的小錢包,付了錢。
零八年可還沒有出門只帶一個手機的習慣,現金還是最重要的流通方式。
“謝謝。”
“是我謝謝你才對,能讓你這個女神請喝水,不知道多少同學羨慕呢,這可是多少人敲斷木魚都得不來的緣分。”溫良隨口打趣了一下,才感覺到有點不妥,不能隨意撩撥人家,遂轉開話題。
“咳……那個,等下你怎么回去?”
“什么女神不女神的,別瞎說,讓人聽見笑話。”
蘇棠臉色通紅,她借拿手機掩飾,看了一下已經有了信號,遂道:“那你幫我拿下我的文具袋,我要問下我家人在哪兒,他說等我考完會來接我的。”
說著撥通了電話。
“喂,舅舅你在哪兒?哦,在外面呢,好,那你車上等我一會兒,我買瓶水就過去啦。”
“溫良,我舅舅在外面等我了,我要先回去了。”
“好,快回去吧,別讓你舅等太久了。”
“嗯,拜拜……別忘了加我企鵝哦,我回去了。”蘇棠臉色羞紅的留下一句話,轉身向外走去。
溫良并沒聽到。
看著蘇棠離開,他拿出自己手機。
見到終于有信號了,他幾乎迫不及待的打開,沒有先聽蘇棠的話,而是按出那段再熟悉不過的數字。
136XXXXXXXX。
這個電話從剛辦了之后,十幾年都沒換過。
嘟嘟~嘟嘟~
“喂,你好~”軟糯的聲音從聲筒傳來,仿佛天籟。
溫良有點想哭的沖動,如果不是回到高中這個時候,他們現在應該在舉辦婚禮才對。
“喂?你邊個啊,點解唔講嘢?”
“對唔……對不起,我打錯了,不好意思。”
“這樣子啊,沒關系,那我掛了喔。”那邊又重新換成嶺南風味的普通話(fa)。
電話掛斷。
溫良怔怔出神。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邊應該也是剛考完她的最后一門選考的歷史才對。
她叫魏鶯時,小名球球,又叫三月,是溫良的白月光。
現在兩人還不認識,要等大學才行,那個時候溫良被傍上真正富二代的綠茶學姐一腳踢開,后來才遇見了球球。
后來他被球球的單純善良吸引,走出了失戀的陰影,兩人慢慢走到了一起。
畢業時候,球球為了他留在了當地。
后來因為嶺南家里比較傳統,她家里人一直不同意,兩人拖了好久。
再后來,溫良家里出了事,他自己的生意為了填補虧空也失敗了。
是球球一直不離不棄,鼓勵他安慰他,之后溫良就像電視里的撒比一樣,因為不想拖累她自我感動到不行而選擇了分手。
魏鶯時不得不一個人回到老家。
后來溫良家里條件好轉,他拿著家里還有老爹東山再起后的資助,南上嶺南重新打拼,幾經輾轉生意慢慢有了起色。
魏鶯時一直沒有放下身為初戀的他,兜兜轉轉最后又選擇跟他一起,好不容易兩人走到了最后,沒想到結婚的前夜他一覺睡醒回到了這個時候。
還有比這更慘的嗎?
經歷了所有苦難,一切都變好的時候,一腳把你踹回去了過去。
草!
都什么事啊。
這狗日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