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塵滿意的點了點頭，坐下道：“我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又是何人。”
老頭跪坐在衛塵下首揖手道：“老朽生前結仇太多，若仇人知道老朽尚未死絕必會趕盡殺絕，不是老朽不信任少主，只是怕少主知道了也會因此招來些災厄，待機緣到時，老朽便無所隱瞞悉數告知少主。”
衛塵挑了下眉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追究了，那以后就叫你老白了。”
老頭愣了下，這名起的也太隨意了吧，但馬上笑道：“老白悉聽少主吩咐。”
衛塵笑道：“你若真誠待我，我自不會虧待你，我雖有神錘卻還未嘗修仙之事，你可告訴我些修仙的事。”
老白點了點頭道：“太初，混沌之后，天地萬物有靈，生太極演五行化陰陽，太初誕生一脈是為上神……”
燭火搖曳中老白侃侃而談，講述著這個世界修仙之路的來由。
衛塵聽著感覺關于上古傳說和自己世界流傳下來的傳說也差不多，也就是混沌后天地開，經歷了洪荒時代，之后天地絕通，人間再無神祇。
這滄宇大陸也差不多如此，雖然不算是末法時代，但人類的修仙之路已然很艱難，更是演化出丹修、魂修兩大派系，卻也是百年難有一位渡劫化仙之人出現。
不知不覺天都有了亮色，蠟燭也燒盡熄滅。
老白拱手道：“少主，老白殘魂雖得少住修復卻還難承受白日陽氣侵襲，請容老白先行隱退。”
衛塵撓了下頭道：“我打算今天就去金戈鎮來著，你無法與我同行？”
老白想了下道：“我雖夜間可趕路但有一辦法可隨少主白日同行。”
“什么辦法？”
老白道：“少主去買一只大肚瓷瓶，頸要細，能避免陽光照射即可。”
“懂了，我現在就去，早點趕路。”衛塵瞬間明白老白是要鉆進瓷瓶中避日光，這和鬼躲傘中一樣的概念。
他提上袋中的鐵器向城中鐵器鋪走去，此時天色微亮，街上沒什么人，鋪子都才張羅著放下門板準備開店。
鐵器鋪的小二正揭下一塊塊門板，看到衛塵過來笑道：“衛兄，今天又如此早，這風陽縣中怕是都沒什么破鐵能讓你收了。”
衛塵把袋子解開放在地上笑道：“我去亡山揀去，那里東西多。”
小二一邊拿出里面的鐵器擺著一邊道：“那你可得小心些了，那邊挖古器的都是成幫結派的，還有血魔出沒，你一人去很危險的。”
衛塵點了下頭道：“我會小心的。”
老板漱著口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鐵器眼睛瞬間被那把腰刀吸引，伸手揀了起來，打量了下把水噴在了刀身上，瞬間清冷的寒光映人臉龐，興奮道：“衛塵可以啊，居然找到成色如此好的上品腰刀，老規矩收，一共給你三十二兩。”
“成交。”衛塵欣然同意，大頭全是腰刀賺的。
收了錢衛塵一路跑去馬市，早就相中了一匹全身黑額頭一縷白的老馬，這馬曾經是戰馬，因為老了跑不動了被賣到了馬市，身上還留著一處處刀箭的疤痕。
“馬頭，我的小黑呢。”衛塵來到圍欄前喊向正給馬喂草的馬頭。
馬頭過來道：“在呢，你湊齊錢了？”
衛塵把三十兩遞過去道：“一文不少。”
“好咧，看你如此執著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套馬鞍。”馬頭數著錢笑道。
衛塵道：“讓小黑吃飽吃好，我去旁邊也吃碗面，一會過來騎。”
“沒問題，我給它加把黃豆。”馬頭應著。
面攤的大嬸見衛塵過來熱情道：“小衛，來吃面。”
衛塵坐一邊木桌前道：“今天要牛肉醬的。”
大嬸點著頭麻利的下著面，順嘴道：“你不會真要買那匹老馬吧？”
衛塵笑道：“買了，吃了面就去騎。”
大嬸道：“三十兩買個老馬做什么，跑又跑不快，殺了吃肉也不好吃。”
衛塵笑了笑，他之所以要買這匹老馬就是一個緣份，他以前收廢鐵路過馬市時，從來不叫的老馬會沖他叫，而且如果在馬場中放開時，都會向他跑過來，除了他，別的人卻是根本近身不得這匹傷痕累累的老戰馬。
衛塵覺得這可能就是個緣份，如果他不買，馬頭過個把月還賣不掉可能就會殺了低價賣馬肉，他從小喜歡馬，也不想一匹奉獻了一生的戰馬落個被殺了賣肉的悲慘結局。
吃了面衛塵過去找馬，馬頭牽著上了一副破舊馬鞍的小黑走了過來。
小黑看到衛塵瞬間精神了許多，掙脫了馬頭的手一瘸一拐的跑向了衛塵，然后溫馴的站在了衛塵面前。
衛塵摸著馬頸，看著那雙黑烏的大眼睛笑道：“不管你我有何種緣份，今天你也算是第一次改變了命運。”
嘶！
小黑興奮仰頸長鳴，吼聲蒼老卻雄厚，但也能聽出因為太老了，氣息很快就孱弱下來。
衛塵拍了拍小黑，牽著走道：“我叫你小黑，就是想要你老當益壯，現在我也有個機會讓你真的再健壯起來，只是我也拿不準會不會成功。”
小黑打了個響鼻，聽起來似乎是選擇相信衛塵。
“不急，回去再說，順路我再買點東西。”
衛塵得買一卷毛氈，進了亡山就可能要在山中過夜，還要買個水袋。
金戈鎮也有這些東西，專門賣給想想要進古戰場挖古器的拾荒者，他打聽過，金戈鎮的都貴，所以在這里買。
買了毛氈和水袋后衛塵攢下的錢就所剩無幾，還要給老白買個瓷瓶，正好旁邊就有陶器。
“這夜壺多少錢？”衛塵左看右看一眼相中了一個墨綠色的夜壺。
“兩百文。”老板道。
“要了。”衛塵欣然付了錢，果然夠便宜。
順路又買了幾張大餅也打包在了馬背上毛氈中，牽著小黑一路回了破院中。
“老白。”衛塵拿著夜壺進去發現沒人便喊了聲。
老白從里面的角落陰影中緩緩現身揖手道：“少主。”
衛塵興奮的托起夜壺道：“看我給你買的藏身之物，喜歡不。”
老白看向夜壺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扭曲的毫無生機，結巴道：“少主，你……你沒拿老朽開玩笑吧，那是只夜壺。”
衛塵笑道：“又沒人用過，而且你看這光澤，看這濃郁的墨色，重要的是它便宜啊。”
老白確認那夜壺就是自己的藏身之物哭的心都有了，一臉幽怨的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