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
東宮,黃太后目光灼灼地看著武庚,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期待。
武庚拍了拍吃得飽飽的肚子,滿臉悠閑地道:“承諾?你說的是哪一樁?”
“許我帶兵出征!”
武庚擦了擦嘴,漫不經心地道:“記著呢。”
黃太后握緊了筷子,狠狠地戳在飯桌上:“陛下,本宮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啊,現在不是天下承平,沒有戰事嘛,你急什么呀。”
黃太后道:“不是本宮心急,而是我感覺這天下馬上就要亂了,我擔心你不認賬。”
我是那種人嗎?!
不對,等一下,什么叫天下馬上就要亂了?
“你怎么知道天下馬上就要亂了?”
“陛下英明神武,運籌帷幄,這天下哪有不亂的道理呢。”
武庚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是在諷刺我嗎?”
“本宮不敢,本宮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而已。”
武庚憤怒了。
雖然他自登基以來,每次的大動作都觸及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但想要讓天下真正亂起來,他覺得還是差點火候。
“那是你的臆測。”
“臆測么,那本宮與陛下打個賭如何?”
武庚道:“行啊,你說怎么賭吧。”
“很簡單,我黃氏正好有一待嫁女子,年齡與陛下相仿,若是本宮猜錯了,那這女子便嫁給你當妻子;若是我猜對了……你得允我帶兵出征……”
這是要強塞一個女子給我?
“看在你是我干娘的份上,勉為其難地答應你了。”
黃太后自信滿滿地道:“到時候你可別不認賬。”
“你放心,這點信譽我還是有的……我已經吃飽喝足了,先走一步,讓你們黃家的待嫁姑娘準備好嫁衣吧……”
說完他自信滿滿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直到回到壽仙宮,他依舊憤憤不平,心說天下在我的治理下,一平太平景象,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亂了呢。
拿起一份奏折正要批閱一番,忽然間眼神開始飄忽起來,接著整個人呆住了。
他滿臉震驚喃喃自語道:“見鬼了,我老婆沒了!”
陳塘關,氣運分身正滿臉羸弱地躺在病床上,
左手一瓶白開水,里面泡著枸杞,
右手拿著一瓶陳釀,里面野山參,
一口水一口酒,口口都是滋補,但他依舊覺得身子虛得厲害。
“其實我不是那種人,這次我是被人暗算了。”
“黃天化你干嘛那種眼神看我,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嗜色如命的人嗎?”
“我真不是那種人。”
黃天化斜眼望著武庚的氣運分身:“我相信你。”
“你不信也沒事,只要我相信自己就好了。”
說著他端起端起水和酒,各自飲下一杯,用力地滋補著已經被杏花樓的女子們玩壞了的身體,
可是作用很有限,
本來就只有一半的身體,還這么不知節制,這身體自然是虛不受補了。
唉,該死的太乙真人!
其實被“浴火”攻擊也不是沒好處,
雖然他差點被玩壞,但在浴火被紅名監獄吸收之后,他從本體那里繼承來的紅名監獄分身,倒是顯得真實了許多。
不多時,兩個杯子里的水都被他喝光了。
他將杯子扔在一旁,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道:“走,去杏花樓散步。”
黃天化在一旁都驚呆了:“再去的話你會死的。”
“我就是去散步,不干其他的事,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氣運分身心想,反正我只是一個分身,就算浪死了,也不過是回歸本體,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掙扎著爬起來,扶著墻走到門口,打開門,刺眼的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陽光,好刺眼啊。”
黃天化跟著他走出來,忍不住苦笑道:“你這是腎虛到了極致的表現,還是不要出去了吧,我怕你還沒走到杏花樓就暴斃了。”
“你說得有道理,那就在旁邊隨便轉一轉吧。”
氣運分身便在驛站的周圍隨便轉了兩圈,
一路上但凡是看到氣運分身的人,都向他投來了崇拜的目光。
“就是他嗎?”
“對,就是他。”
“他就是那個一夜睡遍了杏花樓所有姑娘,然而第二天白天又從頭睡了一遍,到了晚上又正著睡了一遍的猛人?”
“不,你錯了,他是神人,神一般的男人。”
不僅是男人,就連街上的女子也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而且基本上這些目光都是沖著下三路去的。
他走了大約二十米的樣子,就整個人毫無形象地、滿頭大汗地蹲在地上:“臥槽,累死我了。”
坐了一會兒,他忽然間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看街上多了好多衣衫襤褸的人啊……”
驛站的守衛道:“回刺史大人,這些是難民。”
氣運分身精神一震:“難民?哪兒來的?”
守衛道:“就是北伯侯與東伯侯打仗了,這些難民都是被毀掉了家園的可憐人……我聽說總兵最近在考慮關閉城門呢……”
黃天化震驚地道:“這些都是可憐人,怎么能就此拒之門外呢。”
守衛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也是沒辦法,陳塘關的糧食存儲有限,要是無限制地接收難民,我們也會崩潰的……刺史大人,你沒事吧?”
此時的氣運分身,毫無征召地露出了猥瑣至極的表情,
而且他的眼神雖然沒有任何的焦點,但目光確實朝著守衛的,所以守衛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
“我沒事,馬上給我準備馬車,我要去總兵府見李靖。”
守衛無語地道:“大人,這里離總兵府總共就不到半里地,你直接走過去就到了。”
“你在教我做事?”
“呃,抱歉抱歉,我忘了你現在身體有恙了。”
總兵府,陳塘關一眾將兵正在開會,大家一致認為應該關閉城門,要不然陳塘關遲早也會跟著亂起來。
“總兵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是啊,我們其實也不想關閉城門,可難民太多了。”
李靖苦著臉道:“難道我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嗎?”
“其實大人多慮了,我們可以放他們從關口附近穿過去,讓他們去后方的城池覓食就是。”
“這不妥吧。”
李靖想了想,終于還是表態道:“也沒其他選擇了,關閉城門吧。”
就在所有人達成一致的時候,門口忽然間響起了一個猶如風中殘燭般羸弱的聲音:“哎呀,我還以為自己要散架了……所有人聽著,不能關閉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