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沒有城門,連守城門的士兵都沒有,
鄂順驚了!
因為他記得自己過來的時候,這里可不是這個樣子……
走進城來,他發現大街上一片凋敝,行人行色匆匆,時不時地敵方的士兵跑來跑去,
他走進城之后,有很多士兵都在審視他,但審視了一會兒之后,立即就轉開了目光,
而且這些轉開目光的時候,眼睛里都是一片嫌棄。
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起來很臟嗎?
又或者我的長相有問題?
想不明白!
他身上沒有銀兩,因此在城中將自己貼身的玉佩典當了,兌換了一些銀兩,又去集市上買了一匹馬,然后快速離開了這座城。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暴喝:“站住!”
他看到了一隊士兵,他現在身邊沒有護衛,心中很是緊張,立馬放慢了腳步,但同時暗中按住了劍柄。
“幾位大哥,我可是良民,你們喊我停下做什么?”
沒想到這群士兵當中的一個怒吼道:“誰喊你了?給我麻溜兒的滾……不要打攪我們辦事……那邊那個樵夫,站住……我們有話跟你說……”
樵夫當場就跪了:“幾位官爺,我只是一個樵夫,身上沒有油水,那位大哥才是有錢人啊,你們喊我做什么?”
“樵夫哥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實際上我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興趣去關內定居?我告訴你,條件很優厚的,只要你舉家遷往,一個人就能分五畝良田,童叟無欺……唉,樵夫哥別走呀……我還沒說完呢……”
越是往前走,所見所聞就越是魔幻。
隨處可見“誰敢殉葬,挖墳掘墓”,“濫殺良民,斷子絕孫”之類的標語,
許多貴人明顯受不了這樣的“苛政”,舉家逃往,而且他們逃亡的方向基本上都是鄂城,
大商的士卒們對這種現象幾乎是視而不見,
當然也不是完全視而不見,他們這是對貴人視而不見,
基本上貴人你不管往哪里走都沒事,但你不能帶奴仆,你敢帶我就敢收,直接充公,誰敢反對就殺誰,
因為一路上顛簸流離的,鄂順看上去有些落魄,好幾次都被當成了賤民,
不過在看他細皮嫩肉的手之后,對方立即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見得多了,這一路上又沒什么危險,鄂順心中就建立起了一些基本的概念
那就是雖然鄂方打了敗仗,但還是有很多貴人在往鄂方跑,
這是一個好消息,
但也有壞消息,那就是大商在大量地搜刮低賤的勞動力,
如果被搜刮得太狠的話,以后誰來種地呢?
鄂順已經看到了一些危機,但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親歷一個歷史性的時刻。
五天之后,鄂順有驚無險地回到了鄂方的地盤。
回到鄂方的地盤,他的心神終于是完全松了下來,他立即找了個客棧住下,洗了個熱水澡,當天夜里睡了個天昏地暗,第二天中午起床吃飯,然后去集市里買奴人。
一個奴人,最低價是三百兩!
“這位大叔,你價格貴了點吧。”
“沒辦法,現在奴人就這個價,我買一個也得290兩,我就賺你10兩而已……愛買賣,不買滾!”
鄂順灰溜溜地走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買不起。
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很不好。
現在大量的貴人涌入鄂方,這些貴人來的時候身邊根本沒有奴人跟著,到了這邊必須要買奴人,
結果擾亂了整個市場。
更重要的是奴人過于缺乏的情況下,貴人可沒什么道德,恐怕會對良民乃至于貴民下手的,到時候恐怕會有許多良民逃往大商,
然后形成惡性循環。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辦法也是有的,那就是像武庚那樣禁制殉葬,禁止殺奴,
但他剛剛打了敗仗,如果貿然行動,恐怕……
前途堪憂啊!
經過軍師的“教育”,鄂順知道人心隔肚皮,
世上還是壞人多!
所以并沒有輕易表露身份,直到兩天之后,他來到另外一座城的時候,才來到了城主府。
因為這個城的城主名為鄂崇山,乃是他的族叔。
這個族叔為人寬厚,應該不是害他,更重要的是這個族叔乃是鄂氏旁支庶子,就算弄死了他,也沒可能奪位。
“主公,你終于回來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也被抓住了……”
“我僥幸逃脫了……”
鄂崇山連忙道:“那我們要不要發起反擊,我城中有三千士卒,你可以隨時調用。”
鄂順搖搖頭道:“這三千士卒你立即召集起來,不過我們不是要發起反擊,而是要去鄂城!”
雖然大商忽然間發起突襲很可惡,但現在這個情況反而是剛剛好,
因為東魯想要打南鄂,就必須要要從大商的占領區經過,雙方肯定會掐起來,
雖然損失慘重,但鄂方也暫時遠離了戰火,
而他手心的紅色印記,也讓鄂順萌生了休養生息的念頭。
國恨家仇當然重要,
伯侯之位也重要,
但長生同樣重要呢……
當天晚上,鄂崇山本來是想要舉行盛大的歡迎晚會的,卻被鄂順給拒絕了,
如今他是敗軍之主,這樣做很不合時,再說隔墻有耳……
第二天一早,三千大軍護著鄂順想著鄂城趕去,
這一路上鄂順又聯絡了幾個城,麾下的隊伍也漸漸壯大,從三千變成五千,又從五千變成一萬……
鄂順的膽氣終于粗了起來。
又過了五天,他們終于可以遠遠地看到鄂城了。
遠遠地看著那巍峨高貴的大城,鄂順心中充滿了感慨。
鄂順忽然間回過頭,看著身邊的鄂崇山道:“山叔,你往那邊看,你看到了什么?”
鄂崇山滿臉迷戀地道:“鄂城風景如畫!”
“你錯了!”
鄂崇山有些疑惑:“我錯在哪里?”
“是我的鄂城風景如畫,哈哈哈哈!”
鄂崇山起先是有些愕然,接著猜有些明白鄂順的用意,忍不住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鄂順心想,張一鳴選擇在海外封神,雖然是失敗了,也讓我損失慘重,
但正因為選擇了海外,所以鄂城的氣運并沒有傷筋動骨!
“雖然這一仗我輸了,但鄂城還在,再給我五年,不,三年,不不不,一年時間,我會讓你看到,我們鄂家的祖墳是如何冒青煙的……”
鄂崇山忽然間道:“主公,鄂城冒煙了。”
“什么?”
“鄂城冒青煙了!”
在兩人的視野當中,遠方的鄂城真的在冒煙,
因為鄂城上方的煙霧非常的濃厚,那煙霧甚至翻滾起來,非常的壯觀。
鄂崇山低聲道:“好像是發生火災了。”
鄂順搖了搖頭,道:“不,是發生兵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