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黑甲武士的身影已可見,雙方人馬不足百步的距離。
兩人跑著跑著,吳敵突停了下來,孫玄正疑惑時,歪頭一瞧,才發現前面的小胡同沒了去路。
兩人對望一眼,苦笑了一番。
田茶此刻恢復了過來,從吳敵的背上下來,道:“多謝兩位大哥的相助!我還是跟他們回去吧!”
吳敵一把攔在了她身前,拿出背上的‘駝背’,撕掉臉上的面具,道:“死就死吧!田姑娘,這些人抓你只是一個借口而已,更多的是想拿住我們二人。”
田茶雙目劇震,看著吳敵那張突然變好看的臉,舉著手指著臉,他不可思議的道:“你……你……”
孫玄呵呵一笑,也拿下臉上的面具,道:“要死也要死的好看點,戴著這面具憋死我了。”
田茶轉過頭,漆黑的眼珠微微上下顫抖,半天才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那前方已經趕來的的黑甲武士罵道:“什么人?兩個死人,跑啊,不是跑的挺快的嗎?繼續跑啊!”
吳敵走出幾步,擋在二人的身前,哼道:“來吧!何須廢話。”
帶頭的黑甲武士拔出佩刀,大喝一聲,沖了過來。
此處的小胡同不過二人并排的寬度,故而人多并不占優勢。
吳敵五指成爪,朝著對方劈來的長刀直接捏去。
“叮!”
長刀直接被他捏斷,而后他凌空一腳踹飛了那黑甲武士,直接將他轟到了人群中,一下撞退了一大片。
孫玄在后面笑道:“穿的威風凜凜,原來都是群送人頭的家伙。”
吳敵戰斗經驗不是很豐富,在白帝城原來是闊少,經常是人多欺負人少,但他原來身為白帝城城防軍的首領,手里的功夫自也是不弱,剛才只是被他們這群人整齊的鎧甲和陣仗給嚇住了。
此刻見自己輕易撂倒一人,也來了信心,比劃了一套拳腳功夫,然后擺出一個動作,大聲道:“別以為不拿刀就沒脾氣,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田茶見他那張英俊帥氣的臉說出這么不倫不類的話,哪有一點高手的風范。當即忘記了自己處境,隨著孫玄哈哈笑了起來。
吳敵回頭一看,更是受到了鼓舞,大喝一聲,朝著黑甲武士直接殺了過去。
掌刀交擊,拳腳橫飛。
吳敵就像一匹餓狼撲進了羊群,不到小半會的功夫,那一群十多人的追兵就被打退了下去。
抽身退回的吳敵只是胸前掛了一點彩,中了兩刀。
淡淡的血印將衣服染紅。
孫玄知道這么斗下去也不是辦法,追兵只會越來越多,高手也會隨之而來。
他攀上墻院,朝邊上看了看,只見遠處不到百步的距離有條河,心中大喜,叫道:“外面有河,我們水遁。”
吳敵會意,走過來與孫玄左右分別架起田茶的胳膊,朝著墻院同時一蹬腳,正要翻過墻院之時,卻是兩人警覺突起,背上冒出了冷汗。
一把長劍從遠處猛然直射而來,劃破長空帶起尖銳的破空之聲。其攜帶的威勢,讓吳敵與孫玄不敢小噓,這一劍若躲閃不及,足可一劍串三,讓他們當場殞命。
吳敵凌空一轉,雙腿一蹬二人的背心,將二人踢飛了出去。
正要扭腰躲開長劍時,卻是那長劍突然加速,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
鮮血如盛開的玫瑰一樣,灑向了空中。
吳敵悶哼一聲,朝著地上重重摔去,而后在地上帶起一條長長的血印。
孫玄一落地,哪管得了被摔的七暈八素,跑過去抱住吳敵,叫道:“快,跳!跳到水里去。”
田茶也絲毫不含糊,沒有了剛才柔柔弱弱的模樣,起身就跑。
“噗通”
二人帶著吳敵落水,血瞬間將水面染紅。
孫玄剛一入水,就感覺一股無形的能量罩包裹住了三人,心中雖疑惑,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順著水流全速朝前方游去。
他擔心敵人也會跳水追來時,朝水面望去的時候,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河岸邊,手中還拿著一把沾滿了血跡的長劍。
河水并不是如表面看去的那么平靜,河底暗流涌動,水流極快。
吳敵先前只是暈了過去,此刻在冰涼的河水下驚醒了過來,一手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手抱著孫玄的身子。
田茶讓二人意外的是水性極好,反倒是她帶著二人順著河流下游游去。
在感覺到氣悶后,孫玄拉了拉田茶的衣角,后者回過頭見到他朝著上面打手勢。
三人慢慢探出水面時,警覺的在遠處河面四處看了看。
灰蒙蒙的天空顯得靜悄悄,遠處蘆葦里有兩只水鴨受到驚嚇,潛入了水底。
他們一路心情緊張,只知逃命,不知在水底游了多久,完全失去了方向,看著眼前荒涼的場景都是不曉得了到了哪。
繁華的街道和高聳的樓房已經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四下雜草叢生,亂石林立。
田茶率先游上岸,而后拉著二人爬到了河邊一塊很大的石頭上。
孫玄喘了幾口氣,站了起來,顫抖的舉目四望,見到遠處隱隱的高樓,嘀咕道:“怎么游了這么遠?這好像到了城郊了,這條河好像很長啊!”
田茶結巴道:“這……這是塔姆江的分支湟水河,貫穿混沌城,而后流向荒唐湖。”
吳敵的傷口不知怎么回事,此時竟然不再流血,只是渾身猩紅一片,看著很是嚇人。他看到田茶發白的小臉,心里難受至極,正要去安慰她時,哪想剛走上一步,傷口的疼痛傳來,疼的齜牙咧嘴,摔在了河床邊。
田茶急忙跑過去蹲下身子,抱起他的身子,哭著道:“都是我害了你們。”說罷,嘴一噘,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如燃燒的蠟燭一般滴落下來,滑過她嬰兒般粉嫩的臉龐。
孫玄見吳敵躺在田茶懷里那副享受的模樣,白了他一眼,撥開密集的蘆葦,見到遠處有坐破舊的寺廟,回過頭道:“別哭了,你相好的又沒死。若他們順著河流追來就糟了,走,先去那個寺廟躲一躲。”
田茶一愣,臉一下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吳敵,見他正一副微笑的看著自己,嘴一嘟,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孫玄看在眼里,心中好笑,道:“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安分。”說著,一把將吳敵扶了起來,讓他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抱著他的腰朝寺廟走去。
寺廟不大,估摸著應是河神之類的廟宇,墻院都已經倒塌,里面長滿了荒草和蔓藤,牌匾靠在墻邊也已經腐爛,里面一片荒蕪。
此時,天已暮色,河對岸遠處的山丘里有幾束炊煙裊裊升起,很是一副平靜的畫面。
尋到一間破爛房子的墻角,孫玄把寺廟里的腐爛的木柴堆積在一起,拿出火石,生起了一堆火,烤干幾人身上的衣服。
二人正準備脫個精光時,見到有女士在場,便只好穿留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田茶雖有些羞怯,但穿著濕的長衣實在太過難受,也只好脫了下來放在火旁烤著。
三人烤了一會火,才感覺安定下心神。
孫玄問道:“怎么樣?還行嗎?”
吳敵閉眼調息了一下,小半會才慢慢睜開眼道:“估計是不行了!雖這一劍沒傷到我的性命,但這傷沒個半個月估計不會好。”
孫玄疑惑道:“半個月?你還嫌慢?這種貫穿傷你沒死就是命大。”
吳敵搖搖頭,“該怎么跟你說了,我身上有件療傷的寶貝,你就當成跟你手鐲差不多的神器吧!”
孫玄訝然,見吳敵不愿再說下去,便也不好再問。
田茶慘兮兮的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孫玄眉頭緊皺,好半晌才道:“先不著急,混沌城對于我們來說已經是全員皆敵,等等吧。其它的事就先放一放,我們還是要打聽出桃姐和你婆婆她們現在怎么樣了?”
吳敵點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
破廟外,已經黑了下來。
孫玄望著漆黑的夜空怔怔出神。
田茶替吳敵包扎了一下傷口,后者一臉正經的道:“現在我們要正式介紹一下自己了。你好,田茶姑娘,我叫吳敵,雖現在還是個一窮二白,但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再度崛起。
這位是孫玄,是我的好兄弟。呃……目前……我未婚,二十三歲,想找個媳婦。”
田茶頭一低,傻傻笑道:“你……你想找媳婦干嘛跟我說啊?”
孫玄如遭重擊,大叫幾聲“狗男女”,而后哼道:“這么明白的話你聽不明白?行還是不行,給個痛快,他可還是個黃花大奎男,沒處過對象。”
田茶臉上不知是被火烤的通紅,還是不好意思給害羞的,哼唧哼唧兩聲也不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幾人又嘻嘻啊哈閑聊了一陣,等衣服烤干,各自穿上后,都顯得有些疲憊不堪,三人躺在火堆旁,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吳敵突然問道:“為什么你跟你婆婆一個姓?”
田茶雙手抱胸,臉上紅光滿臉,帶著回憶的神色慢慢道:“我爹是村上的獵人,小時候隨他父親和叔叔進深山老林打獵,只有他一個人活著回來,加上我奶奶死的早,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婆婆就收留了他,慢慢的我爹和我娘產生了感情,長大后就結為夫妻了。
我娘也不是我婆婆親生的,是她撿來的。至于我隨我娘姓,是因為我爹覺得我婆婆和我娘對他恩重如山,無法報答,便將我的姓改成了田。”
吳敵好奇道:“你爹和你娘在白帝城做什么生意?”
田茶道:“前幾年賣豆腐,后來改成面館了。”
吳敵笑道:“等你學會了下面,你能給我煮一碗嗎?”
田茶點頭道:“好啊!等我學會了,我一定會下面給你吃的。
孫玄背對著二人,埋怨道:“要不要我睡隔壁去?還睡不睡覺了?所幸今天就洞房算了!”
田茶嬌羞的笑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了,就你嘴壞。”
吳敵傻兮兮的拿手在地上寫了個八字,道:“你看,不就成了。”
田茶一手捂臉,哼道:“你……你欺負人。”
孫玄以為吳敵干了什么壞事,捂著耳朵道:“還有人在了,你們不能收斂一些嗎?”
田茶身子一轉,背對著二人,埋怨道:“不理你們兩個大壞蛋。”
吳敵初嘗戀愛的滋味,哪受得了這樣,是又甜蜜又歡喜,好像身上的傷都好了一大半。
孫玄在迷迷糊糊中醒來,見到吳敵拉著田茶在火堆旁說著悄悄話,罵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去隔壁說情話好不好,吵得本少爺睡覺都被你們灑的狗糧給撐醒了,我現在可也是個孤家寡人。”
不知是不是吳敵將吳佩的事情說給田茶聽了,后者嘆息道:“吳佩姐姐這么好的姑娘真可惜……”
孫玄一下睡意全無,坐起來盯著吳敵,惡狠狠道:“還沒進門就不把我這個三叔放在眼里,你舍不舍的打,舍不得我來。”
吳敵一手攬住田茶的肩頭,仰起頭道:“滾滾滾!快去找東西來吃。”而后在田茶看不到的情況下,朝著孫玄做了‘贊’的手勢,好像在說‘好哥們,謝謝配合!’
孫玄假裝生氣的哼了一聲,朝外走去。
天空已經發白,而吳敵和田茶兩人在一夜之間好像進展的還不錯,他笑著搖了搖頭,往蘆葦堆里瞧瞧走去。
不多時,孫玄就提著兩只野鴨子出來了,在河邊清洗干凈后返回破廟。
“快看,我抓到了什么?”孫玄得意的將兩只退毛破肚的鴨子用棍子串好,插在火堆旁,不稍片刻,便冒出了肉香。
吳敵嘆道道:“想不到你個大少爺還會懂這些。”
孫玄坐在火堆旁白了他一眼,道:“奉承的話我不愛聽。”說罷,又看向田茶問道:“昨晚他有沒有欺負你?”
田茶嘟嘴道:“吳敵哥哥可沒你壞。”
“吳敵哥哥……我……”孫玄伸出雙手搓了搓頭,齜牙咧嘴的繼續道:“你就等著吧!往往正經的人是最騷的。”
孫玄起身道:“我進城打探一下消息,你們兩個在這里等我。”
田茶擔憂道:“你遇到危險怎么辦?”
孫玄回頭,拍了拍手上的手鐲,笑道:“你不知道我也個高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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