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昂抵達張有為家附近開始，他就聞到一股很是熟悉的氣味。
和數據庫一對比，就立馬找到了源頭。
只是他心中反而有了個疑問：這女人，跑到這里干嘛？
她為何又和張有為有瓜葛？
難道是他養的小三？
看完了監控錄像，他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測：
張有為家門口和家里的氣味，是通過某種渠道，間接偶然傳遞過去的。
因為高昂查看了近一星期的監控錄像，都沒有那個女人的一丁點痕跡。
這股氣味應該是近兩天才有的，再精準一點，是24小時內。
屋外就不說了，通風原因，氣味消散很快。
屋內氣味最為濃郁的地方是洗衣房，也就是說這股氣味的來源是24小時內張有為身上的某件衣服。
24小時內發生了什么？
他被綁架了，消失了接近一天一夜。
也就是說，這股氣味是從綁匪或者綁匪所在地帶過來的。
這段時間，綁匪不可能讓張有為接觸到別人，除非是幕后主使。
那么問題來了：這個女人為什么要綁架張有為呢？
為了錢？
扯蛋，她們多特家族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會在意那區區五百萬？
“莉莉安啊莉莉安，你終于被我抓住了小辮子啊。”
沒錯，高昂給張有為看的那張照片，就是莉莉安本人。
他聞到的那股氣味，也是莉莉安獨有的那股氣味。
這股氣味，之前也出現在他的房間里，這個女人體溫很不正常
而且羅伯特的那枚扳指，對她好像也沒什么效果。
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很多秘密。
高昂決定，挖出這個秘密。
如果沒有在深海和她有這么一次間接性接觸，他甚至都快忘了有這么一號人。
“千歲，能追蹤到這個女人的具體位置么？”
“可以，她用的是國內的通信手機，位置發給你了。”
打了一輛車，高昂給司機師傅指明了目的地，繼續和千歲交流。
“監控她，全天候24小時，我要知道她內衣內褲是什么顏色。”
“通過襯衣空隙反射出來的光線可以得知，她的內衣顏色是紅色，一般情況下，女生穿紅色內衣，通常也會穿紅色內褲，而這款內衣，是上個月……”
“你能干點正事么？我的意思是……”
“先生我懂，我這不是緩和下氣氛么。”
高昂關了手機，他發現這哥仨現在是越來越皮了。
“她在上網，但是我進入不了，用的應該是她們專屬的獨立網絡，通訊方式可能是頭頂上的衛星。”
高昂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啥也看不到。
“看來得老夫親自出馬了。”
遞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高昂直接下了出租車。
他沒有太過于接近莉莉安所在地，而是在距離她兩公里以外的一個咖啡廳下了車。
隨便點了點東西，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聊天看新聞。
磁極信號順利地跟著千歲留下的痕跡，輕松地找到了莉莉安的位置。
“只要你用的是計算機語言，就別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莉莉安聊天的對象并不是甄飛天，而是別人，備注信息是：阮宏宇。
說的事情和這次綁架案沒有半毛錢關系，好像是什么實驗進展之類的。
實驗的具體內容，兩個人都沒有透露。
只是說已經取得了很大進展，需要找一個實驗體。
阮宏宇建議用他的人，但是莉莉安卻說她有更好的人選。
而且她還說她的人選，對于他們的計劃，會有非常大的幫助，不管是經濟方面，還是信息渠道方面。
和阮宏宇聊完之后，莉莉安就關閉了信號發射器，
高昂的磁極信號也瞬間失去了跟進目標，由于距離原因，他也不知道這個阮宏宇，究竟身在何地，是誰。
“千歲，莉莉安的獨立網絡信號波段我記下來了，你能不能根據這個追蹤進去？”
“不行的先生，你都跟蹤不到，我怎么可能嘛？”
說的也是，高昂拍了怕自己的腦袋，“那如果咱們按照這個頻率，做一個信號發射器呢？”
“很大可能會暴露信號發射器的位置，像他們這種獨立網絡，每一個信號發射點和接收點，應該都有專門的標記，忽然之間多了一個出來，會顯得很突兀。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每個人應該都有獨特的信號標記，就算我們模擬了莉莉安的信號，被發現的概率也很大，那樣的話，就等于是打草驚蛇了。”
高昂想了一會兒，發現千歲說的沒毛病，是他太想當然了。
磁極信號只不過是計算機語言的本質罷了，同樣的，還是會受到計算機語言本身的約束。
他們之所以能在通用網絡里自由遨游，那是因為通用網絡的使用人數基數夠大。
就好比是一條大河，誰能分辨得清里邊的一滴水？
但是如果是一滴水呢？
就那么點H2O分子數，多一個不就被發現了？
“誰再敢說擁有了超能力就能為所欲為，看我不打爛他的狗頭。”
羅伯特的前車之鑒就在那里。
切斷了和阮宏宇的聯系后，莉莉安并沒有其他動作。
正常的辦公，正常的看電影，弄得好像她跟綁架案沒一點關系一樣。
“先生，你該付賬了，你在咖啡廳已經呆了53分鐘，服務員都注意到你了。”
千歲的提示音，打斷了高昂繼續觀察下去的興趣。
“行吧，莉莉安交給你了。”
結賬，走人。
張有為的離職手續，辦理得很順利。
他本來就不屬于任何派系，沒有多大后臺，靠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和堅持。
沒有人挽留，甚至還會有人慶幸，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走了一個高管，就會多出來另一個高管。
東興動力，也就是他和高昂共同持股的公司，很快就辦理好了工商登記和股權分配。
高昂技術入股，占據70的控股權；張有為30股份，負責一切事宜。
說白了，高昂又是一個甩手掌柜，只需要提供SAR即可，NSG的生產，有了說明書，制作起來并不難。
之所以選擇張有為，關鍵是他有優勢。
千歲對他做過調查和評估，人品沒的說，雖然在事業部待了很久，但是沒有中飽私囊一說。
也算事業有成，并沒有沾花惹草。
農村出身，不會太過于眼高手低，從他之前從事研發就能看得出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人脈可能稍顯不足，對于一個公司的發展壯大來說，可能會遇到瓶頸。
但是，這個短板短期內應該不會太過于明顯。
只要能生產出來NSG成品，單獨無人機這一塊兒，就能讓他們吃的盆滿缽滿。
再加上深海本地就有很多新能源汽車廠商，想必也能占據足夠的市場份額。
深海市局對于這次綁架案，基本上也算是定了性：為錢綁架。
人質被安全解救，綁匪一死一傷，也都受到了法律的嚴懲，這件事就做這么結束了。
高昂卻知道，那兩個人無非是莉莉安推出來的擋箭牌而已。
至于她用了何種手段蠱惑兩人來綁架張有為，他是有那么一點興趣。
但是，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她為什么要綁架張有為，難道真的是為了NSG？
莉莉安和甄飛天是有聯系不假，兩個人的關系看起來并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系，更像是合作關系。
但是，他們不是在搞什么“長生計劃”么，怎么又攪到新能源這一塊兒了？
甄飛天手下是有個新能源汽車公司沒錯，但是那不都是PPT么？
從那次莉莉安和甄飛天的通話中，高昂明顯能感受得到，這兩個人對于“長生計劃”的看重。
但是，長生計劃已經被他給破壞了啊。
難道說，被破壞的長生計劃并不是真正的長生計劃？
還有，阮宏宇所說的實驗體是什么意思，他又在進行著什么樣的實驗？
千歲即使能通過磁極信號查詢網絡中的很多信息，但是對于以上的疑問，同樣無法解答。
“這年頭，獨立網絡都爛大街了？”
“想要建立一個獨立網絡并不難，只需要有頗為精通的計算機工程師就能實現，也只有一些機密單位，比如政府機要部門或者需要保密的單位，才會開發。獨立網絡相對于暗網來說，會更加隱秘，更具有私密性。”
這是千歲給出的答案。
這兩天，莉莉安一共接通了三個獨立網絡，其中一個是那個阮宏宇的，其他兩個未知。
但是從她的聊天記錄，高昂可以推測出來一些信息。
第二個應該是和長生計劃有關，也就是真正的長生計劃。
和高昂之前的推測基本相符，羅伯特參與的長生計劃，很可能是山國某些財閥設計的陰謀。
而她，莉莉安和甄飛天手中的長生計劃，才是真正的長生計劃。
第三個應該是多特家族內部的獨立網絡，莉莉安只是發送了一封郵件。
郵件內容用的是加密算法……
高昂只能把郵件內容復制下來，除非找到密碼本，否則這就是一堆亂碼。
之所以推斷是她們家族內部的獨立網絡，是因為在發送郵件的時候，莉莉安比任何時候都專注，都恭敬。
每一個字符都要斟酌好久，一封郵件足足寫了3個小時。
“先生，莉莉安訂了去山國的機票。”
“隨她吧，我又沒法去山國，總不能讓我再跑上萬公里吧？”
高昂不怕她跑，總覺得這個女人還會回來。
“訂票，回家，別買飛機票，坐高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