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攻城的頻率就能想到狗頭人的處境。
從最開始的幾天一次，到昨天白天一次，夜里又一次。
不難看出，狗頭人想要盡快結束戰爭。
現在別看銅須堡是防守龜縮不出，實際反而銅須堡占據了主動。
或許在最開始狗頭人首領阿瑟斯帶領那些部族高手沒能殺死矮人王時，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吧。
現在除非狗頭人傾巢而出，以比銅須堡多出一倍以上的數量，無休止的以族人生命來填。
否則根本不可能攻下銅須堡。
霍普杵著一米多長的大劍，觀察著下方。
重點關注那幾名一級狗頭人。
矮人王他們站在城堡最高處，并且燈火通明。
與之相對的在緩坡之外的狗頭人大軍中。
前排位置有周圍的火光將那里照耀的異常明亮。
聚集著八名體型各異的狗頭人。
中間兩名略微靠前，其中一人身高接近兩米五，頭盔也不能完全遮掩金黃色的濃郁毛發。
身前匍匐著一匹似乎可以吸收光線的巨狗。
靠近他身邊是一身形瘦弱，還算俊美的灰褐色盔甲的狗頭人。
一高大一瘦小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兩人正是狗頭人領袖，奧藏氏族首領阿瑟斯奧藏和邊牧氏族的首領度因邊牧。
其他幾人也是各氏族的首領或長老。
狗頭人那邊有八名一級強者，銅須堡只有五名。
在頂級戰力里銅須堡吃虧。
不過霍普加上玉蘭領主的到來算是稍微彌補了差距。
而特別是狗頭人氏族首領阿瑟斯和邊牧氏族首領度因。
這兩人是一級中階，銅須堡這邊只有麥格納是一級中階可以單獨應對一人。
除了麥格納外，麥格納的弟弟蘇格蘭達到了一級初階頂峰，如果單獨面對絕對不是對手。
好在一級強者在大規模戰爭中的威懾性被消弱。
如果狗頭人最終退走那是最好不過。
收獲銅須堡支付的報酬的同時也能加深雙方的友誼。
更重要的是衛兵基本不會出現傷亡。
雙方的頂級戰力隔著千米距離，無形對峙。
是對自己一方的鼓舞也是對對方的震懾。
“霍普，看那里。”
就在霍普關注著城墻上的戰斗時，玉蘭男爵領主森特聲音傳來。
霍普轉身看向森特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隱約可見狗頭人中軍首領聚集處一高一矮兩個靜立的身影突然動了。
麥格納他們也同樣看到了。
在兩道身影行動的同時，麥格納和另外兩名矮人也提起戰錘。
“這狗雜碎終于忍不住了嗎！今天就讓他血債血償！”
麥格納咬牙切齒。
恩？
“等一下”
霍普攔住正準備從城堡頂上跳下去的麥格納。
“怎么了我的朋友？”
麥格納心中雖然充斥著被阿瑟斯襲擊的憤怒，但對霍普還是很友善的。
能在第一時間帶著大部分兵力支援過來，足夠贏得麥格納的好感。
雖然這個人類領主有著極多規矩并且一絲不茍和無趣。
“麥格納王，您仔細看，他們好并不像是要出戰的。”
“恩？”
麥格納收回看向霍普的目光，視線重新落在城外狗頭人大軍中。
雖然隔著千米，但身為資深的一級中階強者，還是隱約能夠看清。
確實不是準備進攻的，反而好像是兩人正在，正在對峙？爭論？
額這啥情況？。
“霍普，我的朋友，阿瑟斯和度因兩個狗雜碎在做什么？”
“不知道。”
霍普看著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在爭論，但在吵雜聲震天的戰場上，他也聽不見說什么。
嗚……
就在霍普疑惑時，號角聲傳出。
這是狗頭人撤兵的信號。
號角聲還未落下，正在攻城的狗頭人便迅速撤退。
甚至已經與城墻上矮人交戰的狗頭人放棄了自己的對手，直接從城墻上跳下。
二十來米的高度對于入階的狗頭人還能勉強接受。
那些普通的狗頭人掉下去基本上廢了。
“這么快？”
“哈哈，這群狗雜碎，十分鐘都堅持不了了。”
“哈哈，我知道了，度因肯定是擔心族人的生命與阿瑟斯發生了矛盾。
因為這些攻城的主力大部分都是邊牧氏族的。”
“怕死的雜碎！”
矮人王麥格納和幾名矮人長老露出嘲諷的笑容。
霍普也同樣松了口氣，露出笑容，只是笑容中并沒有嘲諷。
……
呼哈！
隨著狗頭人敗退，城墻上的矮人紛紛齊聲高喊。
火石甩了甩滴血的斧頭，同樣歡呼。
這短短時間，他至少殺死了五名狗頭人，如果不是遇到邊牧氏族的一名強者，他的戰績會更耀眼。
呼喊聲持續了一段時間才停止。
“救治傷員，統計戰損。”
火石吩咐處于興奮中的族人，他自己則注視著城外的動靜。
借著昏暗的光線可以看到從遠處狗頭人大隊中走出一隊狗頭人。
這隊狗頭人拉著粗糙的木車走上緩坡。
將沿路上狗頭人的尸體裝上車子，其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火石也沒有命令那部分處于戒備狀態的矮人們攻擊這些沒有穿盔甲帶武器狗頭人。
這是自古以來的傳統。
不知從什么時候流傳下來的。
在戰爭時，雙方都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廝殺。
戰死之后，一切就歸于虛無，這是遠古的盟誓。
城上的矮人們靜靜注視著。
在勝利的那一刻，無疑是喜悅的。
但當時看到戰場上數以百計的尸體，矮人們都保持了沉默。
面對死亡，任何智慧種族都保持著足夠的敬畏。
戰爭只進行了十來分鐘，但尸體收斂花費了一個小時。
隨著尸體的收斂，狗頭人大軍后撤到營地。
戰爭的結果是，矮人這邊只有十七人死亡，剩下的四十二人受傷。
火石看著手中皮紙上陣亡族人的名字，染著干涸血漿的胡須抖動。
這些人之前還在和他有說有笑。
唉。
火石嘆息。
這半個多月的嘆息比十年加起來都多。
雖然他估計狗頭人至少死亡了兩百多人。
“鐵索，將勇士們的尸體安葬在寄英殿吧。”
“大哥，已經在做了，只是，只是有幾個族人的尸體已經找不到了，只留下武器和破碎的盔甲。”
“恩。”
對于弟弟的話語火石只是輕聲回應。
普通的族人面對入階高階的攻擊很容易出現粉碎性損傷。
“大哥，你去休息吧。”
“好。”
火石沒有拒絕。
短時間內狗頭人應該不會再次攻城，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來面對明天可能發生的戰爭。
火石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正準備轉身，余光察覺到城外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