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本能的側頭看了看手中半舉的符文之志斬妄劍。
又轉頭看了看身后那名女子隱隱期待的雙眼。
內心深處仿佛一萬頭草泥馬犁地而過，帶起萬道溝壑。
圣徒之戰需有這個步驟嗎？
我特么不記得有記載啊。
圣徒之戰不就是兩個圣光啪啪啪的打一場，把另一方砍翻在地。
然后舉著勝利大劍，承受兄弟伙伴們高聲歡呼嗎？
布魯斯內心尷尬。
關鍵是沒稱量自己的武器有多長，多粗，還有多重啊。
思考是不是要給予一個大致的答復，以顯示自己有細節？
布魯斯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面色陡變。
雙眼緊閉再睜開。
額頭上瞬間出現細密的汗珠，在晶球的照耀下還能反射晶瑩。
根本來不及有任何想法，只有常年與邪惡戰斗和高階的身體本能做出的奮力揮砍。
刺耳的撞擊聲傳出。
兩道身影各退了十多步。
站定，都沒有再次攻擊。
“好！”
“漂亮！”
“布魯斯隊長厲害，放棄圣光，處變不驚！”
“以不變應對自如。”
布魯斯聽到場外就近的低聲交談，不知是真的贊揚還是另有所指。
在外人看來，時間結束的剎那。
兩人同時開啟圣光。
然后布魯斯將快成型的圣紋回路收了回去，只身做出攻擊姿態。
凱爾則是只開啟一道騎士沖鋒，扛著造型怪異的長劍沖向了布魯斯。
然后就是布魯斯以恒然不動的姿態，在攻擊臨身的剎那做出了反擊。
結果就是看似平分秋色，實則布魯斯技高一籌。
只有個別少數人大致明白些端倪，并且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中。
布魯斯面色不再像開始那么輕飄藐視了。
能發動神術禍心術和騎士沖鋒，這預示著什么！雖然惑心術似乎不太成熟。
雙修啊。
特么的你就不能穿個盔甲，穿什么祭祀袍？
難道盔甲不好看嗎？
大意了。
差點就載了。
如果禍心術再成熟一點點，如果他的速度再快一點點，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是在生死之戰，他相信那少年在剛才的戰斗中，有足夠的手段殺死自己。
布魯斯慎重的同時也在總結提醒自己。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
每一名裁判所人都是在不斷總結中成長。
他必須要認真面對了。
一旦認真，他有足夠的自信輕松勝利。
這不是高傲自滿，而是真實數據和條件下得出的結果。
布魯斯重新激活五道圣紋回路。
二重斬碎之刃，圣盾，抗拒光環，騎士沖鋒，明目。
布魯斯沒有主動攻擊，算是給凱爾一些顏面，不讓他敗落的那么快。
通過明目回路加持的雙眼，他看到凱爾倒提似刀卻筆直，似劍卻單刃的怪異武器上亮起圣光。
應該也是激發了攻擊型圣紋。
也看到凱爾咧嘴獰笑，細微之處還有一絲其他意味。
“喂，一次兩次，總立在那發什么呆，到底打不打。”
聽到凱爾的話，布魯斯很想罵一句mmmp，
好，既然如此，鬧劇該結束了。
布魯斯踩踏地面，猛然沖了出去。
他看到少年同樣雙腿發力疾馳而來。
倒拖著的怪異武器與地面劃出刺耳的摩擦聲。
一高和一矮的身影瞬間穿過十多米距離。
通過明目圣紋的特性發現凱爾扭轉身軀，隨著身體的甩動，拖著的武器劃出閃電般的弧度與速度。
不過，一切軌跡都在他意料中。
布魯斯揮劍橫檔，要與凱爾始分高下。
然而就在碰撞前的一刻。
他感覺到凱爾揮來的怪異武器好像沒有了牽引，脫手而出，化作流光飛了出去。
而凱爾，借此身體向右橫移，堪堪在自己攻擊及身前躲開了。
兩人的第二次瞬間交手以凱爾武器脫手和后撤，再次結束。
明面上眾人得到的結論都是凱爾落入下風。
生死武器竟然還脫手？怕不是？
布魯斯疑惑念頭剛剛升起，便聽見一聲震動夜空的巨響。
他是最晚回頭的那一個人。
只見審查部大門前的那顆大號晶球已經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安置晶球的弩石。
只余下開裂的門頭和沒入大半的怪異武器。
嘶嘶。
嗬嗬嗬。
這一次。
所有人是真的震驚了。
布魯斯第二次露出了細密的汗珠。
差一點。
只差一點。
加持過的晶球和弩石門扉已經達到了二級層次。
而他剛才如果和這把怪異的武器碰撞。
以怪異武器的運動軌跡，自己武器斷裂后，將從左肋骨到右耳被斜劈！！！
在所有人都被吸引注意力時。
凱爾的腳步卻在緩緩后退。
很輕卻很快。
他退的方向正是放置包裹的地方。
第一次與與布魯斯交手，是他計劃好的，利用信息不對等的條件出其不意。
禍心術連最基本的框架都沒有完成，能給布魯斯造成一瞬間的失神，就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
只是他施展惑心術的媒介，也就是那段話，卻是臨時想說出的。
話雖然很突兀，但意境很高，他很喜歡。
與以往偶然出現的或者憤怒，或者煩躁不同
這種潛意識里的喜歡，讓他忽略了其本身存在的問題：都不是他正常該有的情緒。
以至于看到布魯斯發動攻擊時，竟然有種隱隱的興奮，
這種興奮很矛盾，似乎充斥著近乎絕對的理智與極致的瘋狂。
也正是這個矛盾的出現，讓凱爾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及時做出了反應，心神立體掃過一處沒人的方向，來不及細看便將緋紅女皇扔了出去。
也是電光火石間的正確應對，救了布魯斯一命。
也避免了難以挽回的麻煩。
只是當他看清了緋紅女皇造成的破壞時。
又本能的想要跑路，拿錢跑路。
就像在塞拉昂城面對高階深淵惡魔時。
就像在銅須堡巖洞祖地遇到龍座時。
這種面對無法匹敵的情況，跑路是再次出現的情緒。
而不會再像以前，高喊著騎士信條義無反顧的發起無畏沖鋒。
裁判所的審判騎士或祭祀定義和審判邪惡。
審查部則是對騎士和祭祀的審查。
緋紅女皇造成的破壞完全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和蔑視。
他本能中又覺得無法承受，跑路即是唯一。
“凱，凱爾，我們的戰斗還沒，沒結束。”
就在凱爾已經快要退到臺階時。
布魯斯腦袋轉了回來，同時發出似乎舌頭沒擼太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