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凱爾,在帕特里奇和菲歐娜的注視中,缺了一臂一腿的慌亂盡顯的剃刀魔雌體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整個,空間似乎有一瞬間的定格。
他們聽到了什么?
神明?
等同于光輝之主一般的神明?
這東西怎么可能和神明招生關系?
凱爾目光緊緊盯著剃刀魔雌體,那讓普通人畏懼的棕黃色豎瞳,想要確認這句話是否是惡魔為了茍且而編織出的謊言。
好像并沒有。
凱爾其實看不出來惡魔到底有沒有撒謊。
這只是一種感覺,感覺惡魔說的是真的,至少道聽途說的來的這句話是真實存在的。
聽說是一種很冠冕堂皇的話,就像凱爾自己,對于任何一種認知解釋不了的東西。
這件東西可能他還未接觸到,亦或者以后會接觸到。
他都會冠以光輝之主的名頭。
或許最初這些符號被某個智慧生命得到,卻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干脆將之以神靈冠名。
然后件含有某種符號的布匹就成為了傳說,成為了他人口中與神靈有關的東西。
但是!
萬一呢?
不是沒這種可能。
至少凱爾接觸過神靈,還接觸過兩位,甚至罵過一位。
一位是永恒的光輝之主,一位是異界火焰與詭計之神,
萬一這件布匹或者其上的符號真和神靈有關呢?
那母親留下寫著符號的皮紙又是什么情況?
凱爾壓制心中涌現出的諸多疑問:
“你可以說的更詳細一些。”
聽到凱爾的話,剃刀魔雌體沒有立即回應,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你獲得了一個小時的生命自由,你可以試著換取第二個一小時。”
呵呵,不管是什么種族,只要聽到和神靈有關的字眼都難免會留下破綻。
馬拉心中暗諷。
就在剛剛,他感覺到了凱爾靈魂有一瞬間的波動,那是某種難以言明的,雖然很隱晦。
暗諷是暗諷,該說的他還是要說,因為一個小時不足以讓他完成足夠的保證存活的安排。
“我也只是聽說,迷淵花海的祈言蘊含著溝通神靈的意志,具體怎么樣我是真的不知道。
或許也只有哪些大領主們知道吧,也或者本身只是一件稀有物品,壓根與神靈沒有任何關系。”
馬拉的言語有些模棱兩可,甚至開始淡化迷淵花海祈言的存在。
而且,他說話時已經用上了特有天賦里的靈魂暗示,很隱晦的暗示。
他想要勾起年輕人類心中的負面情緒,不指望能以此為依據幫助自己解脫。
至少可以在某些關鍵時刻放松警惕與戒心。
“這件東西不屬于你的吧,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墜落之域。”
“哪里?”
“墜落之域。”
“墜落之域?沒聽過,不算。”
馬拉摩卡斯:“……”
你問我答了,你自己孤陋寡聞還耍賴?
話說連墜落之域都沒聽過,怕也不是什么精英吧。
也不對啊,相對于同層次來說著三人都不算差。
凱爾根本不知道剃刀魔雌體的想法,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掀開熊皮大氅算,伸手入懷,掏了掏,取出掛著一連串物品的昆士蘭懷表。
“這東西你見過嗎?”
他將手臂伸過去,想盡量讓剃刀魔磁體看的清楚一些。
馬拉魔卡斯無語,這不就是塊表嗎?難道是嘲諷偉大的惡魔身上沒帶?
雖然心中吐槽,但他還只能看,必經,命掌握在別人手里。
表應材質不錯,比他曾經擁有,壞在路上的那塊要好。
這些令牌是什么?好像是一些身份牌吧。
這個東西是什么好像有點眼熟。
在哪里見過?
到底在哪里見過呢?
哦?和大領主的蒼炎壁畫上的好像呀。
這,這這,難道是?
不會吧,不可能吧?
馬拉魔卡斯揉了揉眼睛,雖然并不需要揉,再次看向懸掛的物品,忍不住驚呼出聲。
“太陽花的果實!”
說著就想要本能的伸手去拿,然而還沒觸碰到,所有的物品被收了回去。
凱爾眼睛一亮,總算聽到了有用的信息。
“太陽花的果實是什么?”
“你連無盡虛空中的雀白太陽花的果實都不知道?”
對于剃刀魔雌體驚訝的反問凱爾沒有反駁,有問題說明有互動,結果會更好。
“你……”
咕咚。
馬拉摩卡斯似乎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分泌出的粘稠液體。
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問話的權利,但他還是問了出來。
“這里是什么世界?”
對于剃刀魔雌體突然的話語,凱爾略一愣神,輕輕吐出一個似乎帶著無盡威儀的名字:
“眾神世界。”
“啊!啪嗒。”
原本單腿站立,另一只消失并且不再滴落鮮血的剃刀魔雌體發出一聲慘呼,栽倒在地。
怪不得天空的紅日沒了,遠方無盡虛空的雀白沒了。
原來竟然被空間彌合送離了。
只是!
為什么!
為什么要來到眾神世界!
這是無數前輩無數大佬們渴望天堂,卻又他們埋骨的墳墓。
是每一名高階惡魔們想要留下足跡的榮耀之地。
可自己特么才是一個小辣雞,還沒成長到一定高度,也沒有享受夠年輕的青春。
更不需要這樣的榮譽加身,只想活著回到五度深淵。
如果自己晉升到二級后,可以通過法陣,被人以靈魂獻祭的方式降臨的話,說不得也來領略一下眾神世界的風光。
可現在是真身,真身啊!
真身被特么的空間彌合送到了這個該死的榮耀與墳墓的世界。
死了就真的埋骨了!
馬拉魔卡斯內心一片死灰。
什么一小時,別說一小時,就是給一年,十年,都沒吊用。
他已經放棄了掙扎,雙眼無神的望著虛空。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數十年馳騁的身姿。
看到了想要殺他卻殺不了他的兄弟姐妹們。
看到了為領地而奮戰的父親。
看到了唯一牽扯他心神的母親。
那些畫面如過往云煙,越來越遙遠,越來越渙散。
凱爾可不知道剃刀魔雌體的想法,還以為它單腿站立不穩摔倒了。
他也沒有想要攙扶一把的荒唐念頭,口中繼續詢問:
“你是怎么降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