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不過賤命一條,為了奴婢放棄王妃的位置,不值得!”跟上去,離歌內疚道。
“一個虛名而已,哪里抵得上一條命?你是我嫁入王府后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也是不管處境如何始終真心待我之人,在我眼里,我從來沒把你當成過下人,以后不準你再這么說自己!”
何沐晚沖著離歌微微一笑寬慰道:“更何況,我現在不是也跟你一樣了嗎,以后我們平起平坐,剛好可以做好姐妹!”
“可是,沒有了王妃的權力,以后蘇夫人若是再為難娘娘,為難雪月居的下人該怎么辦呢?”盡管何沐晚表現的一臉輕松,但離歌還是心有憂慮。
“蘇紫溪之所以跟雪月居的人過不去,不過是因為我,我都不在這里了,她又何必再來為難呢?”
“說的也對!”離歌想了想,覺得女人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哪里不對。
“那娘娘你呢,蘇紫溪如今得勢,以她的個性,定然會向娘娘耀武揚威,還有那個朱砂,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一想到朱砂,離歌便氣不打一處來。
“她們想炫耀就讓她們炫耀好了,反正我也不在意,她們若是上門挑釁,我也不怕,你忘了,我可是學過武功的!”
回想起何沐晚三下五除二便將兩三個侍衛撂倒的場景,離歌不禁破涕為笑,“對啊,今天娘娘把弩弓架在蘇夫人脖子上的時候,可威風著呢!”
“所以啊,你就別想那么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就擼起袖子跟他們打一架,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吃虧的!”
“倒是你,以后要照顧好自己,見到云水閣的人,要繞道走,不要跟她們起沖突,你心性純良,跟她們相對,你一定會吃虧!”
說到這里,何沐晚的心情不由的有幾分沉重,王府后院,相當于皇宮里的冷宮,被貶到那里的女人,甚至連下人都不如,自然不會再有人隨身伺候。
跟離歌朝夕相處許久,就要分別,而且以后或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何沐晚心中難免有些感傷。
“娘娘放心,奴婢不會遇上云水閣的人,因為奴婢決定,跟著娘娘一起搬去后院!”
雖說何沐晚舍不得離歌,但她也不想讓離歌跟著自己受苦,進了后院,或許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離歌年紀還小,都還沒嫁人,何沐晚又怎能忍心讓她陪著自己孤獨終老。
“離歌,你愿意陪著我,我很開心,但王府后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一個人去就夠了,你就好好呆著,挨到遣返的年齡,出去找個好人家嫁了!”
“不,奴婢哪也不去,只想陪在娘娘身邊,奴婢求娘娘不要丟下離歌一個人!”聽了女人的話,離歌拉著她的手,著急道。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
何沐晚還在猶豫,見狀,離歌直接將她打斷道:“奴婢跟蘇夫人和朱砂已經結下了梁子,就算奴婢想躲,她們也一定不會放過奴婢,沒有娘娘的庇護,奴婢根本斗不過她們啊!”
朱砂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大度之人,何沐晚想想,離歌說的確實也有道理。
“也好,后院雖然冷清,但最起碼可以遠離是非,如果你不怕吃苦,便隨我一起去吧!”
何沐晚想著,離歌跟自己在一起,彼此之間也算是有個照應,就暫且先讓她跟著自己,以后有機會再想辦法送她走吧。
“奴婢不怕吃苦,只要能跟著娘娘,怎么都好,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見何沐晚同意,離歌開心道。
其實也沒有什么可以帶的,在這瑞凌王府中,本就沒有什么東西是屬于何沐晚的。
在包裹里簡單的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后,何沐晚掀開枕頭,想要取出那人以聶輕狂之名送她的兩本武功秘籍。
可枕頭一拿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紅色的禮盒,猛然想起,這是北冥塵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也是成親這么久以來,他送給她唯一的禮物。
心里突然生出了幾分感傷,何沐晚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隨手拿起盒子將蓋子打開,精致的水滴耳墜當即呈現在眼前。
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離歌抬起頭,發現女人站在床邊對著手里的東西發呆,于是,她徑自走了過去。
“娘娘,你在看什么呢?”一邊問著,離歌一邊忍不住好奇的踮起腳往盒子里面看了看。
長長的銀色耳環垂釣著精美欲滴的白玉吊墜,簡單又不落俗套,離歌當即被吸引了眼球。
“好漂亮的耳環!”不等何沐晚回應,離歌便由衷贊嘆道,“娘娘,這耳環奴婢怎么從來沒見你戴過,奴婢覺得你戴起來一定比仙女還美!”
“怎么會有人比仙女還美?”何沐晚接過話喃喃感嘆道:“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用呢?”
關上盒子,何沐晚遲疑片刻后,終于還是把盒子放進了自己的包裹中,既然他送給了她,那便可以算作是她的東西了吧。
就當是夫妻一場的一個念想吧,這一刻何沐晚心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但不久之后,再次回想,她卻在為今日的決定竊喜,若是她把男人第一次費盡心思送她的驚喜丟掉,她一定會后悔一生。
收拾的差不多了,何沐晚最后看了一眼雪月居,便帶著離歌一起去了后院,住了許久的地方,就要離開了,難免會有些不舍。
但何沐晚從來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會果斷舍棄。
后院常年無人光顧,冷清的很,布置簡陋的房間里,窗臺桌椅全都落滿了灰塵,一打開房門,一股霉氣撲鼻而來。
“這地方能住嗎?”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離歌苦著臉道。
她自己倒是還好,出身低微,命運從來沒有給過她奢侈的權利,只要能吃飽穿暖,她就滿足了,別說是后院,就是大街她也能睡。
但何沐晚卻是官宦世家的小姐,離歌著實擔心,她無法忍受這樣的居住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