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嘍!”等了一會兒,見男人只是雙目緊闔,沒有任何反應,何沐晚徑自補充道。
“明天申時,我在城郊馬場等你,你一定要準時過去哦!”
“城郊馬場?你以前經常去那里嗎?”
“只去過一次,是你帶我去的!”何沐晚如實回答道。
難怪,北冥塵記得城郊的那片草場是皇家專用跑馬場,除了偶爾會在那里舉行一些騎射活動外,基本無人會去。
倒是自己,養了幾匹好馬,每當需要放松的時候,就會去那里策馬狂奔,印象里,他去草場的時候,從來都是自己,并未曾帶過別人。
卻原來,他竟帶她去過,難道,真的如眾人所說的那般,自己從前對身邊的這個女人很是特別嗎?
北冥塵也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故地重游或許可以幫助他找回缺失的記憶,思量過后,他淡淡開口道:“好!”
“時候不早了,睡吧!”隨后男人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嗯!”爽快的應了一聲,何沐晚重新在床上躺好,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進入了夢鄉。
許是因著明天與男人的約會興奮,何沐晚這一晚上睡的都不太沉,時不時翻個身,她的胳膊腿總會一不小心打到男人的身上。
這一個晚上,北冥塵也不知道被身邊的女人踢醒了多少次,可每次他偏過頭看向她,都會發現她正睡的安詳。
如此,他也只能無奈的把頭轉回去,重新入睡,次數多了,后來他倒也習慣了她的不老實。
瑯琊城數地發生暴民動亂,事關重大,消息傳到皇城,瑯昊東難免有些坐不住。
本來還想著參加完瑯幻雪的婚禮再啟程返回,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膝下無子,瑯琊城沒有可以全權代為平亂之人,瑯昊東無奈,只能選擇放棄親自將他的寶貝女兒嫁出去的機會。
向北冥顏辭行后,瑯昊東便去見了瑯幻雪。
“雪兒,瑯琊發生動亂,父王現在就要回去帶兵平亂,怕是不能親眼看著你出嫁了!”心中難免遺憾,瑯昊東說到這里,眼神明顯一暗。
“沒關系的,父王,政事重要,雪兒知道父王一心希望雪兒幸福的心意就夠了!”孰輕孰重,瑯幻雪自然分得清,她握住瑯昊東布滿厚繭的手寬慰道。
“雪兒真是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你一個人在皇城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經常給父王寫信,可千萬別嫁給了北冥塵那小子,就把你父王忘了!”
“你放心吧,父王是雪兒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不論何時何地,不論雪兒嫁人與否,雪兒都不會忘記父王的!雪兒永遠都是父王的小棉襖!”說著,瑯幻雪把身子往瑯昊東懷里蹭了蹭。
這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這個從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寶貝女兒,如今就要從自己的身邊離開,瑯昊東心里不舍的很,雙眶竟不覺掛上了一層水霧。
離家遠嫁,雖然她要嫁的是她仰慕多年的男人,但與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爹爹告別,瑯幻雪總歸還是不舍,而且這告別來的突然,她甚至有些沒準備好。
離別的感傷在心中蔓延,瑯幻雪的淚水,也瞬間模糊了視線。
“父王,以后雪兒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天天只忙于政務,總是忘記吃飯!”
男人的生活總歸會粗糙一些,瑯昊東是個時間概念很差的人,又是個工作狂,脾氣還不太好。
下人不敢貿然打擾,所以他每次廢寢忘食,都是瑯幻雪親自把飯給他送到書房,對于他的這個寶貝女兒,就算是不敲門貿然闖進去,瑯昊東也沒有一點兒脾氣。
“好,父王知道了!”一邊答應著,瑯昊東一邊伸手拭去瑯幻雪眼角的盈盈淚光,“雪兒不哭,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
“嗯!”瑯幻雪破涕為笑,應了一聲,說著不哭,聲音卻有些哽咽,但為了不讓瑯昊東掛心,她還是強行把眼淚吞了回去。
“北冥塵那小子以后若是對你不好,你就寫信告訴父王,就算父王豁出一切,也一定來皇城把你接回去,再順便好好教訓那小子一頓,替你出氣!”
瑯昊東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瑯幻雪不由被他逗笑了,“好,都聽父王的!”
“不過,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塵哥哥一定不會欺負我的!”
“這樣最好!”
父女兩人暢談過后,該叮囑的都叮囑了,瑯昊東便不再耽擱,連夜啟程從皇城趕回瑯琊。
就要成婚了,按照西楚的慣俗,成親之前,新娘新郎見面會不吉利,所以從確定了日子后,北冥顏便安排瑯幻雪住在了宮里。
這段時間,宮中的下人都在為瑯幻雪和北冥塵的婚禮忙活著,畢竟是與藩邦結親,涉及國本,因此這場婚禮,已經不是瑞凌王府自己的事情了。
別人為她的婚事忙,瑯幻雪自己也沒閑著,剛剛入宮,她便去永和宮拜見了李氏,李氏是北冥塵的生母,就要嫁給男人了,這婆媳關系提前搞好有利無害。
李氏久居深宮,本就無聊,有人陪著她談心聊天,給她講些瑯琊城的新鮮事打發時間,倒是一件好事。
加上瑯幻雪八面玲瓏,小嘴兒甜的很,李氏對她喜歡的緊。
不費吹灰之力,便把未來的婆婆搞定了,瑯幻雪在成親之前,就率先把婆媳關系這個婚姻中可能會面臨的最大難題解決了,她覺得一切都順利的很。
只是,她實在太喜歡北冥塵,在瑯琊封地,她每時每刻都在思念他,這種思念持續了十多年,其中滋味,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思念積壓了太久,當瑯幻雪重回皇城,再次見到北冥塵時,她一直藏在心里的思念頃刻爆發,現在的她,真是一刻看不見他,都難受的緊。
而且之前瑯昊東還在時,瑯幻雪還能找他說說自己的心事,可現在,皇城卻只剩下了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