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出呢?”焱霖問道。
“我在呢。”蒔出端著陽春面走來,“焱叔找我有何事?”
焱霖朝他使了眼色,蒔出秒懂。
“王妃,陽春面好了。”
“嗯。”
寂良在屋里吃面,焱霖二人在屋外低語。
“有人用仙法來過南院。”焱霖低聲說道,“帝后從銅鏡里瞧見了此人?”
“可是黑衣人?”蒔出連忙問道,若是黑衣人,方才真是有驚無險。
“帝后并未記起此人,不過,待帝后歷劫歸來后,就能知道是何人。”
“娘親方才說,想去飄香樓聽書,還能去嗎?”
“去吧,人多反而不好下手。”焱霖謹慎叮囑道,“從今日起,你必須時時刻刻的跟在帝后身邊,不能給她下手的機會。”
“嗯。”蒔出堅定的點頭應道。
“我讓窮奇也多盯著,還有八日,定要護好帝后的安全。”
“我知道了。”
若單單只是娘親一人倒也好辦,可如今娘親懷有身孕,若是娘親有個三長兩短,將會一尸兩命。
蒔出陪著娘親出府,去了飄香樓。
“這酒味……”
站在飄香樓的店門口,還未踏進門檻一步,濃郁的酒氣味兒撲鼻而來,令寂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將吃進去的陽春面都吐了出來。
“娘親……”情急之下,蒔出叫錯了口,“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緊?”
“你叫我什么……”她雖難受,但蒔出叫的真切,她聽的清清楚楚。
“我……”蒔出靈機一動,裝出一副可憐模樣,小眼睛楚楚的望向寂良,“我是個孤兒,打小就沒了阿爹阿娘,是焱叔可憐我,將我收進王府做門童,王妃溫柔,待蒔出極好,所以,蒔出便在心中將王妃當做娘親。”
原來如此,小小年紀就孤身一人,是個可憐人。
寂良心軟,“你若喜歡,就這樣叫吧。”
“謝謝王妃,不,娘親。”蒔出開心應道。
蒔出叫人將門口清掃干凈,畢竟還在開門做生意。
之后,便與娘親一同去了包子鋪。
“寂良來了。”她爹最先看到寂良,“是又想吃餃子了嗎?”
“寂良來了啊。”她娘從屋里走出來,手中拿著栗子,正在剝殼,“吃了沒?”
“方才去飄香樓聽書,還未進酒樓就被酒味給惡心吐了。”寂良有些不開心說道,“書也沒聽成,還把我早膳吃的陽春面給吐了出來。”
“想吃陽春面啊。”她爹說著,“等著。”
“這栗子,準備蒸了后做成栗子糕,給你送去。”
為了剝這些栗子,她娘的指尖兒被堅硬的栗子殼,戳得又紅又腫,尤其是大拇指。
“娘親,多拿些出來,我也要剝栗子。”寂良剝過栗子,手指尖兒的酸疼,她懂。
“不用,娘親都快剝完了。”
幾人坐在攤兒前,此時正值晌午,買包子的人不多。
“娘親不能剝,蒔出可以剝。”
蒔出拿過一顆栗子,動作嫻熟的剝給她娘看。
她娘認識蒔出,尊王府的門童。
“娘親?”她娘似解非解的看向寂良,“怎成了娘親?”
“蒔出是個孤兒,沒有娘親,所以就叫我娘親了。”寂良說得再簡單不過,“我也喜歡蒔出,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
“既是娘親的娘親,我能叫阿婆嗎?”
她娘一聽,是個討喜的小機靈鬼,“當然可以。”
她娘起身,進屋里拿栗子去了。
蒔出剝栗子,偷用了仙法,因此,剝得熟練又不傷手。
“蒔出,你好厲害。”寂良發出驚嘆,只見蒔出一手一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半籃子的栗子全都剝完了。
“阿婆,還有嗎?”蒔出問道。
“都在這里,呦,剝完了,蒔出真厲害。”她娘也是吃了一驚,驚嘆道。
“蒔出,把你手給我瞧瞧。”
寂良握上小手一瞧,好好的,沒有絲毫的紅腫。
“蒔出,手疼嗎?”
“不疼,娘親。”
她爹做好了陽春面,端了出來,“寂良的,蒔出的,一人一碗。”
“謝謝爹爹。”
“謝謝阿公。”
蒔出叫寂良娘親之事,她娘已經告訴她爹了。
“趁熱吃,鍋里還有。”
“哇阿公做的陽春面好香,真好吃。”
聽焱叔說,阿公乃東荒的勾越上神,阿婆乃南海鮫人族女王,二人皆是歷劫情緣,也不知歷劫歸去后,二人能否再續情緣。
蒔出覺得,阿公與阿婆著實相配,阿婆溫婉賢惠,阿公忠厚勤勞。
她爹笑著說道:“鍋里還有,吹了吃,別燙著。”
“我在屋里蒸栗子,寂良,有事叫一聲。”
“好的,娘親。”
爹爹不在就是好,可以“獨占”娘親。
“娘親覺得如何,還想吐嗎?”
“好了許多。”寂良喜歡聞麥子的清香,能激起她的食欲。
吃完后,寂良又添了一碗。
很快,屋里飄出栗子的香氣。
“高老板。”
有人來買包子,因他爹是尊王岳丈,因此,大家調侃叫他一聲“高老板”。
“李二哥,還沒吃呢。”對于大家的調侃,她爹并未放在心上,漸漸的便也習慣了,“來買包子了。”
“給我包五個。”
“好嘞。”她爹包了六個,遞與李二哥,“今日寂良回來了,早點賣完了好收攤。”
寂良對李二哥微微點頭一笑。
李二哥連忙回禮,“給隔壁的二柱帶上五個。”
她爹還是包了六個,只收了五個包子的錢,就這樣連賣代送,到了下午,便提早收攤兒回家了。
因程家被問罪流放一事,她小姑迫于無奈,只能與程家長子和離,帶著兩個女兒住回了娘家。
如若不然,巧雯與姝雯的前程皆毀,好在有娘家的庇護,日后還能為二人尋個好夫家。
“寂良,爹爹還是將你送回王府。”她爹有所顧慮,“你小姑回來了,帶著巧雯與姝雯。”
寂良聽懂爹爹何意,是擔心她們冷嘲熱諷,為難自己。
“嗯,爹爹與娘親呢,在高府可好?”寂良問道,程家之事,她并未手下留情,從問罪到流放,不過兩日的事情。
“倒還好,每日出來的早,回去的晚,碰不上面兒。”
“那便好。”